第2章 河边的日子

亭玉的太爷爷算是在这个地方扎下了根，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吧。一路逃荒过来的苦命孩子，就是得到了上天的垂怜，也是在可怜人多的时代背景下，获得了一口活食罢了。甚至有时候免不了吃了上顿没下顿。

即使是光景好的人家，也有那可怜的孩子。那时候太爷爷到这个村落的时候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啊，有些早早来到这个村庄拉活的门户，也有那十三四岁和太爷爷一般大的孩子。也许是相似的家族命运，也许是同龄人的相惜之情，那救命的一口吃食，就定下了两家的缘分。孙家的排行老二的儿子和太爷爷最亲，虽然孙家不知什么原因来的早些，但是同为金家拉活的命运，让这两个小兄弟成了好朋友。

孙家老二总是和太爷爷拉家常，太爷爷这个顶门立户的瘦弱的小伙子也少了些孤单。金家这个大地主家有好几房门户，孙家老二偶尔会替换到别的金家门户去拉活。孙家老二总是说些主人家发生的事，是啊，什么能慰藉的了心灵啊，能有个热情的唠家常的小伙伴更暖心的么。

那时的人真真的可怜，现在看来真是不可置信的新闻。金家虽然是地主，有的地主家常雇些长工，家里也有些富贵之气，尤其那雕花的门楼，和那门口象征威严乡绅地位的石物。地主家常常出先生，有的地主乐善好施，老来无事也会教村里的孩子们认字呢，不管本姓还是异性。

但是金家老三，属于另外一种情况。金家有自己的地，但是属于抠搜的门户，常常雇人只雇短工，除了地里必要的劳作，常常是靠自己小子看地的。孙家老二去干了段时间，真真就带回来个大新闻。金家老三娶妻比较晚，第一任老婆生了个儿子，还没等孩子三岁，这个母亲就得病没了。本来可怜的孩子，有乡人托媒给金家老三，就这样，第二任老婆也算是娶到手了。

秋天的村庄，叶子还没有全部凋零。在村庄中，树可是个宝，尤其榆树更是个好东西。不同于春天榆树上那大把大把的榆树花，花芯的甜滋滋再混着清脆的花托香喷喷的花叶一大口咽下的爽朗的饱腹质感。而秋天的榆树上则长满大朵大朵的榆钱，可以暂时的让这些贫苦的人们有一个暂时的饱腹感，这种饱腹感可是像吃了大鱼大肉样的殷实的饱腹质感，深受乡亲们的喜爱。在打榆钱树的大队伍中，大人们嬉笑着，孩子们蹦跳着，也暂时忘却了自己所处的贫苦，和那如影随形的饥饿。。。。。。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那金家老三的老婆竟也干起虐待大儿子的事。老三老婆也在结婚后，生了个儿子，金家老三喜得老儿，添丁进口的事情也是件大喜事。随着他这个老儿的出生，这老婆便生了偏心。偏不给金家老三的大儿吃喝，大儿子饿的慌，就找点大蒜用火烤着吃，饿的浮肿，外人看不出来。而他家老二，他妈妈精打细算的让这个二儿子看甜瓜田，这个二儿子嘴馋嘛，天天吃了甜瓜上厕所，所以撑的痩。大儿子饿的不行，和金家老三说：“爹，我饿。”金家老三看大儿子比二儿子还胖，不信。这老婆知道孩子告状了，能不火么，就这样大儿子还挨了顿打。这回大儿子是不敢再提饿这个事了，但是人是浮肿的。

也是啊，人们都处在深深的饥饿中，怎么会留意到一个孩子会饿的浮肿呢。不过，再精明的算计的恶，也会有被拆穿的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