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重建与协议
在随后几天里，欧森接受了洪歌城学士全心全意的治疗，因为欧森要求只有在自己身体好转后才会签署对河谷的购买协议。
伯爵其实是有点着急的，因为欧森在说完这句话后就晕死了过去，这也难怪，他也受了不轻的伤，能撑到把金子捞出来全凭毅力撑着一口气，而若是欧森死了，这笔金子就会被再次易手，伯爵已经不想再出什么意外了。
于是，之前巴不得欧森死了的伯爵，现在却格外期盼他能活下来。
也幸得如此，学士才肯如此卖力为欧森疗伤，如果全凭雅西娜一人的话恐怕就算保住一条命也难免会有后遗症，嗯，无论是肉体或是精神上的。
当然，欧森也不是为了治疗才与他所厌恶的罪魁祸首达成合作的，一方面，尽管大家心中对这背后真正的幕后黑手心中自有定论，但本内达伯爵将罪责摘得干干净净全都推给了马文爵士，凭他们几个人想要在洪歌城的地界公然扳倒当地领主还是比较困难的，所以为了之后的旅程，欧森只好和他达成合作。
另一方面，欧森经历这件事后心中的某些方面发生了改变，他想用这笔钱改善更多不被主流社会接受的人的处境，并且，老人肯定是没有力气和他们一起旅行的，也无法让他搬离河边，让他引领这些人开发河谷对他可能也不是件坏事，在这几天里他已经教会好几个人有关打捞的诀窍了，或许是有了欧森发现黄金的前车之鉴，人们明显对此认真了许多。
“所以我们究竟什么时候走？这个破地方让提魅无聊。”提魅推着木犁百无聊赖的说。
“等欧森什么时候好，我们什么时候走，据我所知这个日子已经快了。”雅西娜摸了摸耕马的鬃毛，这几天她也在参与欧森的治疗，她学东西的速度令学士感到赞叹，却又为她的性别感到可惜。
“明天，后天，还是十天？低地人每天都做着这些没有相同又无趣的事情吗？”提魅抱怨道。
在这几天，索性也是闲着，威玛就参与到河谷的垦荒之中，那些在屠杀中失去了家中主要劳动力的妇孺们有的也搬迁到了这里，欧森也为她们争取到了几个银币的补偿，好歹生活勉强过得去，至于那些死者，似乎被人有意遗忘了一般。
“高山氏族从低地人手中抢夺食物，但低地人需要用汗水去换取，他们要用耕马挽犁挖掉土里的树根、岩石，平整土壤，修建水渠和防洪堤坝，再寻一个好时节撒种耕地，每天重复着除草、浇水、还有时不时施肥的无聊生活，然后保佑老天爷能赏赏脸不要来一场烈日或霜冻，才有可能得到粮食。”
“就连那点可怜巴巴的粮食，除去一部分作为粮种，一部分给贵族或地主交税，一部分拿去集市卖掉换一点粗布乱麻来度过冬天，剩下的就仅仅只够果腹还会经常被你们这些原住民抢劫，届时对他们来说结局无非是要么被你们乱斧砍死，要么就是饿死，若是自耕农那便只能把土地低价卖给地主，委身为依附的佃农，然后再重复一遍上述的命运。”
威玛本以为自己说了这么多，提魅会有所触动，但他只是眨巴眨巴眼睛，疑惑的问：“低地人都是蠢货吗？为什么要向地主和贵族屈膝？他们打不过高山氏族的战士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服从那些穿绣花衣服的胖子们？”
威玛一时语塞，只是问道：“你们不也服从于长老和红手吗？”
“红手只有打仗时才能引领我们，我们尊敬他，但发生争吵时，我们是由部落里民会来讨论决定的，部落里每个成年的人都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就连那些矛妇都不例外。”
“如果有人平白无故要拿走我的粮食、衣服和女人，那得看他的头有没有我的斧子硬。”提魅炫耀似的举起了自己的手斧。“而不是靠那些五颜六色的衣服和旗帜。”
这就是所谓的部落军事民主制吧？威玛想起前世在历史课中的记忆，虽然两人的关注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但威玛还是从提魅的话中思考到一些东西。
随后，威玛看到河谷上游，一个城堡的骑手朝这里过来。
“欧森爵士今天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决定要和伯爵起草协议，但他要求需要你们来陪同签写。”骑手说道。
“一个今天就要成年的人了怎么还和小鬼一样，还需要监护人陪同吗？”河边老人擦了擦额头的汗，如此说道。
“嗯？今天是欧森十六岁的命名日吗？”威玛惊讶的说道。“话说你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生的？你不是在他九岁的时候才把他捡回来的吗？”
“把捡回来那一天当作他出生的日子就行。”河边老人活动了一下筋骨。“我问过他，他自己也不记得他的命名日是哪天，所以我就那么决定了。”
“这可有意思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去探望一下‘七神之光’吧！”
言罢，众人便骑着马随那个城堡骑手而去了。
为了防止本内达伯爵抵赖，在拟草协议时，欧森要求需要有很多见证人在场，包括本内达伯爵的众多表亲，效忠的封臣，当地商会、工匠、教会等的代表。
同时，签字双方被要求发神圣的誓言，不破坏协议中的内容，但具体有几分效力就不得而知了。
在进行完一系列的程序后，双方签完字，然后欧森把羽毛笔给了威玛。
“你给我干啥？”威玛疑惑的问道。
“你可是河谷的实际拥有者，你当然得签字啦。”欧森也感到奇怪的问道。
事到如今，威玛对莫名其妙成为庄园主这种事情还是感到很奇怪，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与提魅的对话，自己以后会不会也成为那些穿彩色衣服的，喜欢炫耀自己纹章的满脑肥肠的家伙呢？
不过，威玛想到了一些别的，他把羽毛笔又收了起来。
“干什么？你快签字啊？”伯爵着急的说，“你是担心这墨水？放心，这可是瓦兰提斯墨水，可以保存很久的！”
“既然我也是签字方，我想加一个小小的附属条款。”威玛笑道。
“贪婪的小鬼，你想要什么？”伯爵恼怒的看着他。
“放心，不是什么苛刻的条件，我只想加一条‘本内达·贝尔摩及其合法继承人将会遵守这条协议’。”
“这个倒是没问题。”伯爵想了一想便就答应了。
于是威玛在两份协议上都签了自己的名字，自然没法写自己的全名，但为了防止事后的纠纷，威玛只好写上了“七神之光欧森·石东的效忠对象青铜威玛”一份协议由伯爵保管，另一份则有威玛收着。
在一整箱黄金落在伯爵手里后，他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想必有了这笔钱他又能扩建自己的城堡，然后建立更多的酒窖来填满他的收藏了。
“对了，欧森爵士，我听说今天是你的成年命名日，刚好今天我心情大好，而我的封臣和亲戚都在，所以我打算举行一场宴会，你何不如来参加呢？”本内达伯爵笑道。
“不必了伯爵，我们打算明早就离开洪歌城，今晚就...”欧森淡淡的说，他对眼前这个人本就厌恶至极，现在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谁说的，我现在正愁晚饭没下落呢。”威玛止住了欧森的话。
“我们今晚会参加宴会，伯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