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罗拔的旅程
“我想起来了。”威玛将手搭在罗拔的肩膀上，让他把剑给放低。“谢谢你，哥哥，我习惯逃避的性格又差点把事情搞砸了。”
“你说那个...鱼人是雅西娜小妹？”罗拔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他印象中的雅西娜是个不苟言笑，总是毕恭毕敬，把自己锁在书房里的小孩...对了，还很喜欢跟在自己的小弟威玛的屁股后面。
“她是为了救我才变成现在的样子。”威玛的语气中带有自责，一双灰眼黯淡无光。
罗拔把剑收回剑鞘，用浅色的双眼细细观察起眼前的生物，虽然长出了鳞片、蹼爪和红肿的鱼鳃，但只要看那黑硬的头发和清澈的深蓝眼睛就能明白，她确实就是自己的小妹。
威玛上前扶起雅西娜，将她拥入怀中，而妹妹则眼神呆滞，她还在用腮呼吸，心脏声音比较微弱但仍在跳动，身体冰冷而血管的血液仍然在流动。威玛检查雅西娜的胸口，发现那被龙牙刺伤的地方已经愈合并长出肉芽。
罗拔没有犹豫太久，用那宽大的肩膀也上前给了自己弟弟妹妹一个拥抱。
“同样也感谢你们，欧森和提魅，是你们在我精神疯癫时控制住了局面。”
“这是誓言骑士应有的义务。”
“红手说话，提魅砍人。”
罗拔本还好奇面前跟来的俩人究竟是谁，便静静听他们的谈话，但听见他们的对话反而更好奇起来。
“看来你这几个月度过了奇妙的旅行。”兄长对弟弟说道。
“真是抱歉哥哥，我本想带着伤心的妹妹离开，却没想到把她置身于另一险境。”
“这些话就省省吧，当务之急是如何把我们的小妹给救回来。”罗拔摸了摸威玛的头后起身。“这是当哥哥的义务不是吗？”
罗拔·罗伊斯，威玛知道，自己的二哥一直都是这么个讲求荣誉而又有责任感的人，因此他才会在后来为了保护凯特琳夫人和“美人”布蕾妮而死，和喜欢逃避责任的自己完全不一样。
所以，这一次就不要连累他了，威玛已经不想再让自己的血亲招致厄运了。
“哥哥，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威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后，对罗拔说道。
“我？”罗拔爵士显然一愣。
“波内尔大人说是风暴把你送到了这里。”威玛从哥哥的神情中察觉出了问题。“他说你在这里做客。”
“高德瑞奇·波内尔伯爵也是这么和我说的。”罗拔面色古怪，开始说起这三个月以来的故事。
“在你和妹妹失踪那几天，符石城的渡鸦来来去去，亨威格学士把鸦笼里的乌鸦大都放了出去，然后有更多的渡鸦带着消息回来，其中有来自鹰巢堡的，也有来自君临的...当然还有来自旧镇的，父亲认为你们大概率会去那里。”
罗拔顿了顿。“当然，父亲很小心，渡鸦带去的书信都没有直接提及你们，只有知情者才会明白其中的含义。”
看来父亲是铁了心要促成罗伊斯家族和兰尼斯特家族的联姻。威玛如此想着，将雅西娜扶到了一把靠椅上。
“人们常说黑色的羽毛带来黑色的消息，我很担心你们出事，但好消息是没有你们的行踪，坏消息也是如此。”
“其中当然也有来自凯岩城的，泰温公爵催促父亲尽早带领婚队前往兰尼斯特港完婚。”罗拔回忆着，看了一眼靠椅上的雅西娜，木质的椅背被黏糊糊的液体弄湿，往下滴落到地上的石板上。
“所以你们就出发去了海鸥镇，做出要从那里坐船绕过半个维斯特洛的海域去兰尼斯特港的样子，好向泰温公爵展现出一点诚意。”威玛分析着。
“不过海鸥镇和符石城的关系并不算很好，因为一些...过去的事情，父亲带着那么多人驻扎在那里，格拉夫森大人就不多说些什么吗？”
“罗伊斯家族在海鸥镇附近有自己的效忠封臣，谢特家族的达蒙·谢特爵士，我们在他的家堡进行驻扎。”
如果雅西娜清醒的话，一定又会说起谢特家族和罗伊斯的过往。在先民时代，海鸥镇还属于自称“原民之王”的谢特家族，他们和符石城的“青铜国王”罗伊斯常有争端，于是谢特家族便和安达尔人格拉夫森家族合作对抗罗伊斯，但在打败罗伊斯后，格拉夫森家族便从盟友谢特家族手中篡夺了海鸥镇，引起了安达尔人的大规模入侵。
时过境迁，谢特家族的分支如今已成为罗伊斯的封臣，而罗伊斯也向安达尔人艾林家族屈膝，艾林家族则在三百年前也向征服者伊耿铸造的铁王座臣服。
从百国争雄到七国时代再到伊耿一统，统一的历史趋势在维斯特洛其实一直都存在。
罗拔继续说道：“之后便是一些搪塞，父亲准备了一大堆借口来给泰温公爵，什么最近争议之地的海盗比较猖獗啊，铁民在落日之海又开始活动了啊，物资什么准备的不足啊之类的。”
“当时父亲找遍了南方的港口，但我觉得以你那和别人想法反着干的心思，恐怕不是往南而是往北，不是向西而是向东。”罗拔爵士看向窗外，风暴依旧。
“你还真是了解我。”
“所以我就和父亲请命，北上到白港去打探你的消息，为了防止引人注意，我只带了几个人。”罗拔说道。
“然后你们就被风暴打散，你就来到了波浪台被高德瑞奇伯爵救下的吗？”威玛觉得思路逐渐明朗，但哥哥皱着眉头。
“不。”罗拔对威玛说道。“我们并没有在颤抖海遇到风暴，而是直接乘船去了北境白港，可是在那里并没有找到你们。”
这下轮到威玛惊讶了：“但那波内尔伯爵说你遭遇了风暴，然后来到波浪台做客。”
“他也是这么和我说你们的。”罗拔爵士看向门外的长廊，那长廊的另一端就是波内尔大人和他的卫兵们。
“我在白港的踪迹被他发现，然后他派人告诉我，你们遭遇了风暴，让我前来波浪台，为防止有诈，我把与我随行几个人留了下来，如果我没有回来，他们就会去给我们的父亲约恩大人送去消息。”
“在我来到这里后，他便将我软禁在这个房间内，过了可能一个月左右，我才见到了你们，可是你们明明半天以前才遭遇风暴。”长廊外的火炬支架燃烧着。“他撒了个迟到一个月才成真的谎言，按照时间来看，我的同伴早就已经把消息由渡鸦带给了父亲，而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青铜约恩此刻可能已经召集符石城的常备军，带着舰队北上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