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2码的遗憾。
张源缓缓退后七码的距离，深呼吸调整频率。
“哔——”
主裁判一声哨响，手臂顺势指向禁区。
“张源眼神坚毅，助跑。”
“打门！”
砰！的一声。
全场哗然。
伴随着立柱发出连绵不断的震颤声，诺坎普气氛猛地一滞，陷入沉寂。
张源抚面，心中无法接受自己的‘愚蠢’起脚。
“啊？”
“皮球打在了立柱，弹出了边线。”
“球竟然打飞了！”
“让我们看一下射门慢放！张源的....支撑脚在临近点球点时不慎滑倒，没打正位置！”
“难以置信，我记得在皮克在主罚点球之前对点球点做了什么。”
“...”
十二码处。
张源呆坐在禁区内，天空落下的大雨扑灭不了他的失落。
看着飞身庆祝的毕巴门将，
听着看台上传来的辱骂和叫嚣声。
倍感失落的少年将头埋到膝盖中，无法形容的痛苦在他的心底逐渐蔓延。
“没事的。”
小白和阿尔维斯一路小跑，安慰着少年，“比赛还没结束呢，相信我！”
在佩德罗和伊涅斯塔的搀扶下，少年缓缓退回到中场线上。
“没事的，张。”
“一个超级杯的冠军而已，我们已经有很多个了，无所谓的！”
“不必在意。”
四面看台。
加泰土著正不断发出连绵不绝的辱骂、羞辱声，部分极端球迷做各种眯眯眼动作，丝毫不知收敛。
漫天雨水撒落在张源的脸上，泪水和雨水，早已分不清彼此。
直播间。
詹俊抱着肩膀有些感同身受，像是回忆起不死利弗鸟的20年苦痛回忆。
男人叹了口气。
不死鸟在火焰中重生，利物浦在黑暗里前行！
杰拉德拖着...球队向前走的利队，那是他人生中永不会自我原谅的瞬间。
知名解说员眼角有些湿润，有些难过的盯着屏幕，仿佛也在用独特的声音掩盖目前悲伤的情绪，继续说道：
“比赛还没有结束，双方同时罚丢第六轮点球，意味着双方还要继续进行残酷的点球大战。”
“这一轮毕巴队中场核心埃拉索主罚——”
“助跑，打门！”
“布拉沃！！！哎呀可惜了~”
“布拉沃判断对了方向，指尖也碰到了皮球，但是没有将球完全挡出去，皮球打在立柱反弹进了球门。”
张指导长出一口气。
本都要跳起庆祝的他像是突然卸掉了精气神，瘫倒在椅子上，双目无神的盯着不断闪烁的屏幕。
詹俊匆忙接过直播，拉了拉张指导，安慰道，“还有机会！”
“现在上场的是阿尔维斯，巴萨的球迷尊敬的称他为2爷，他可是巴萨进攻端的凶禽猛兽，也是我们常说的大场面先生。”
“他的俱乐部生涯达成了恐怖的全满贯，他也是当今世界足坛冠军奖杯数量最多的球员。”
“让我看看这次点球。”
“雨有点大，草皮好像更加湿滑了，达尼·阿尔维斯助跑，打门！”
“啊？”
“阿尔维斯竟然也将点球打飞了。”
“哇，比赛结束了，巴萨在家门口踢丢了冠军。”
“真是命啊，这球已经是骗过了毕巴门将伊索莱斯，但是球就是从球门右上死角边缘飞了出去！”
“比赛结束了。”
“让我们恭喜巴尔巴鄂竞技，恭喜巴尔韦德，恭喜他们时隔31年，再次为俱乐部赢得西班牙超级杯的冠军！”
绿茵场上。
阿尔维斯站在原地，男人呆呆的望向巴萨死忠看台：无数悲伤、愤怒的球迷对他进行了人身攻击。
「罪人」。
「耻辱」。
「猴子」等不堪入目的词语在诺坎普的四面看台，向场内侵袭。
突然。
天空划过几道轨迹，几根香蕉和黄色信号弹被甩到了阿尔维斯的脚边。
巴西人低着头，苦笑两声，便转身径直走向被小白、马斯切拉诺环绕的张源。
他知道，相比于自己，有个年轻人在此刻更需要安慰。
主席台上。
“见鬼。”巴托梅乌愤怒的摔碎了手机，语气冰冷，“张源就算了，阿尔维斯搞没搞错？他还想身穿这身红蓝战袍吗？”
“还想问我索要2000万的高额年薪，你也配？”
“做梦。”
“真的该死，你们都是巴萨的耻辱、罪人！”
“都给我滚吧！”
忽然，人群中一名小助理抱着电话，快速走到巴托梅乌身边。
“主席先生，国际米兰的体育总监已经到场了，他说如果我们现在就张源的自由身合同签字，那么我们的账户上将会立刻收到一笔来自意大利石油集团的500万欧赞助费，哦不，转会费。”
“他说他只是不忍心看到一个为梦想出战的年轻人会在最重要的年纪无球可踢。”
“而且——这笔钱来自莫拉蒂财团，与国际米兰没有任何关系。”
“假如我们将张源卖给西班牙人...恐怕也仅能回收20万欧元，甚至不如我们的投资....”
小助理弱弱的开口道，“更何况，张源的合同仅剩两个月。”
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
巴托梅乌脸色阴晴不定，冷静下来思考着，又让助理拿出巴萨与张源的合同，仔细推敲，
瞥了一眼小字，合同还剩两个月吗？
“一个年轻人竟然能让莫拉蒂出手这么阔绰？那就不如更干脆点。”巴托梅乌冷笑一声，“转告罗伯特，给莫拉蒂那老家伙一个面子。”
“我们会以友情价出售张源，告诉他....等等，他提出了转会报价是吧？”
“是的。”
“什么价格？”
“200万欧元。”
“才200万？你去试探一下莫拉蒂的底线，如果可以，可以狮子大开口，若如我所料，莫拉蒂这大冤种可没少愿意为自己喜欢的球员豪掷千金。”
巴托梅乌思考片刻，忽然嘴角一扬，
“这样吧，告诉皮埃罗，张源可是拉玛西亚的未来之星，“巴萨王储”、尤其他是比拉诺瓦的遗孤，更是继承了克鲁伊夫全攻全守的天才中场。”
“如果他们想让巴萨与张源的合约即刻终止....”
巴托梅乌咧了咧嘴角，哈哈一笑，语气有些激动，
“那得加钱。”
“这样一来，我正好可以告诫球队的某些人，俱乐部是可以随意支配他们的未来而树立权威。”
“巴塞罗那，不欢迎失败者、更不欢迎不受球队掌控的球员，哪怕你是世界最优秀的球员。”
“嗯？切尔西愿意花大价钱求购已经不在巅峰的佩德罗？不错不错，这群石油佬是真有钱。”
...
半小时过后，
巴塞罗那俱乐部总部大楼。
一位身材强壮的西装男缓缓走出大楼，男人抬起头看着不断倾泻而下的雨水。
“呵呵呵。”大雨的喧嚣声没有遮盖住他嘴角的讥讽。
主席大人！
时代变了~
男人没有撑伞，弯下腰躲着雨水点起一根香烟。
深深吸了一口，随着烟圈缓缓消散在雨幕中。
国际米兰体育总监-皮埃罗打开手机，拨通了某个特殊的号码。
“滴滴”两声过后，男人沉声道：
“主席先生，张源的自由身合约已经完成，我们需要发布官方声明吗？”
“现在？不，我们需要安慰一下我们的孩子，嘱咐巴托梅乌不准将张的未来声张出去。”
“否则我要让他们怎么吃进去的，就给我怎么吐出来，给我联系欧洲最好的心理团队，我要他们现在、立刻、马上出现在张源的身边。”
“好的。”
挂掉电话，皮埃罗再次扭头看向某队徽，啐了一口后又比了比中指，心中疯狂骂道：
“没有普拉蒂尼，你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昔日的蓝军竟然在一场足以定胜负的欧冠比赛中被漏判四粒点球，皮埃罗想到了上世纪末，罗纳尔多泪洒梅阿查的画面。
对于蓝黑军团的将士们来说好似感同身受！
国米体育总监坐上自己的专属座驾，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嘲讽着。
瓢泼大雨中，男人驾车扬长而去。
加泰罗尼亚傍晚的微风中，隐约飘荡着一句轻笑的嘲讽声：
“真是一群蠢货。”
“如果不是欧足联禁止其他俱乐部接触18岁以下的小球员，你以为你们真的能压得住一个被权利打压过的天才球员？”
加泰罗尼亚的大雨此刻也掩盖不了他的狂笑，自掘坟墓的操作...会让你们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而且，这只是一个开始。
记住了，巴托梅乌，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那球队的下一个选择——
是...一个克罗地亚人！
...
诺坎普，
雨声喧嚣，却大不过少年心头的冷冷暴雨。
张源呆坐在原地，心神不定的他连系统公告都没有听到。
马斯切拉诺轻声安慰着张源。
阿尔维斯不知该如何安慰少年，乐天派的他从不知道什么叫悲伤。
“怎么办，怎么办？这场比赛对他的意义...可是很重要的啊。”
“我非常理解他的心情，跟14年错失冠军的我没有任何不同。”
“虽然他跟那场7:1没有任何关系。”
“奇怪，我怎么记得他曾经在某个时间段经常往返于华国？”
突然。
众人耳边响起了皮鞋托在草皮上的刷刷声，张源抬起头。
恩里克。
男人带着助理向着几人走了过来，巴塞主帅弹了弹水渍，冷冰冰的说着：
“比拉诺瓦与《国际足联未成年保护法》可不在是你的护身符了，小子。”
“就在五分钟前，我们已经与其他球队达成了一致，你从此刻起，将不再是巴塞罗那俱乐部的一员。”
“我的队伍里没有你的位置，拉玛西亚的战术已经过时，我才是梦四王朝的缔造者！”
“我会寻求更优秀的强者，巴塞罗那队现在没有一个能挑起大梁的年轻人。即便有，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你！”
“你X的恩里克！”伊涅斯塔罕见的陷入暴怒，对着恩里克爆了粗口！
刹那。
张源回过神，抬手制止了小白，随后冷冷的看向了恩里克的身影。
挑挑眉便不再理会。
本以为能看到张源变脸，愤怒，
但现实却并没有。
恩里克顿感无趣，拉着皮克离开了球场。
在去发布会的路上，他得考虑下该怎么把本场失利的锅甩出去：张源和阿尔维斯...
我的两名新援也只欠缺最后一个注册名额，那现在卖谁呢……
恩里克眼前一亮：有了！
…
躺在诺坎普的草皮上。
张源抬起手这挡敲击着他脸颊的雨水，左臂遮挡着诺坎普顶部的LED聚光灯。
手臂遮蔽的阴影挡住了他的视线。
随着怒骂声围绕球场，从少年耳边流淌。
张源眼神瞬间变得坚定！
他已下定决心，离开这片……拥有过无数中前场传奇的土地。
内马尔一身西装，躺在了张源身边，摸了摸少年的脑瓜。
“想好了？”
“想好了！”
“好！那就去吧。”
直播间。
詹俊非常遗憾的看着镜头：“非常遗憾，张源在诺坎普丢掉了冠军！”
“这并不是他的过错，在直播间的我们都能听到诺坎普现场的谩骂声，而在现场的他听到的就更清晰了！”
“张源！不必理会，不必理会你身边的流言蜚语！”
“这是你人生第一场顶级赛事的出场，我们相信你一定能走出失利的阴霾，走出属于你自己的人生。”
“那些谩骂他的球迷或许也从未想过，如果不是张源，巴萨甚至都没有机会进入加时赛，更别提进入点球大战！”
话筒突然被某位嘉宾抢走，顷刻间，激情充斥着整个直播间！
“每个遗憾都像是一个省略号，留下无限的遐想。遗憾，就像是比赛场上的一缕微风，轻轻拂过每一个热爱足球的心。”
“就在此刻，就在这场西班牙超级杯的决赛舞台上，每一个遗憾都像是一颗流星、划过长夜，让人心生遐想。”
“遗憾，也是足球比赛的魅力之一。”
“当比赛的镜头再次切回诺坎普球场的时候。”
“巴萨2014/2015赛季的旅程即将全部结束，他们为球迷朋友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故事。”
“他们本可以再一次夺得六冠王的荣耀，但却意外翻车，没能续写他们的辉煌旅程！”
“张源，本场比赛的最大功臣之一，却因为在点球大战中踢飞了点球而遭受到巴萨极端球迷的谩骂和诋毁，同样，功勋大将阿尔维斯甚至遭到了种族歧视。”
“临危受命的他是巴萨挽狂澜于既倒的“英雄”，同时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失败者”。”
“但是失败和亚军从不是贬义词，胆怯和懦弱才是。”
“我们期待张源未来的成长。”
“18岁的他首秀替补登场，是帮助球队力挽狂澜的定海神针。”
“是在比赛第180分钟打入扳平进球的未来之星。”
“而这一场生死战，双方已然拼尽了全力，他们之中没有失败者！”
...
巴塞罗那郊区。
老人点上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走吧，利昂。”
“我们的孩子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并不会先生，我了解这小....张源，没有挫折能够让他停下前进的步伐。”
直播间！
刚刚还沉浸在悲伤中的三位解说员突然陷入了沉默，转而愤怒的像观众解释：
“观众朋友们，巴萨官方推特刚刚发布了几则转会信息。”
“球队功勋-佩德罗即刻远走伦敦，巴萨已经与切尔西达成一致，据悉转会费将是三千万欧元。”
“阿尔维斯的合同也即将到期，他也已经被巴塞罗那摆到了交易市场上。”
“巴萨官方宣布，张源与俱乐部的合约提前终止，张源成为了自由球员！”
“自由球员？”
“巴萨还处于转会禁令的封锁期呢！”
“什么意思？巴萨在新赛季即将开始的时间里放走了27岁的功勋大将佩德罗！”
“佩德罗截止目前目前代表巴萨出场321次，攻入99球助攻63次，跟随巴塞罗那豪取20座冠军奖杯，他是梦三的亲历者，更是巴萨不可或缺的一员！”
“据我们所了解，张源与巴萨的合同仅剩两个月，违约金是50万欧元。”
“更何况，巴塞罗那并没有表示张源会去哪里，我们看到德转信息上也并没有张源的信息。”
“他是自由身，哪来的转会信息？”
“可惜了，张源这种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之星竟然被巴萨免费放走了？”
“参考蒂亚戈。”
“巴萨卖掉的是自己的未来吧？”
“震惊来的如此迅速，以至于我们无法相信这则消息的真假！！”
“真的，巴萨官方。”
“...”
弹幕。
【阴谋！】
【送走一个让巴萨错失冠军的边缘人有什么问题吗？巴萨又不靠卖他的球衣赚钱，刷脸能当饭吃吗？竞技体育讲究的是成绩。】
【好一个人情味俱乐部。】
【不是，啊？虽说是个鸡肋杯赛，但面对毕尔巴鄂竞技，18岁的法布雷加斯也就这个表现吧？】
【我就这么说，巴萨未来日子要多难就有多难~13年放走蒂亚戈、15年放走张源，哈白布一旦全退役，你看着Tiki-Taka绝对后继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