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黑与白（3）
教室最前方的白板上写着一行字：游学，终于等到你！
举办期待的游学终于到来，周日晚上的班会课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把兴奋写在脸上。
“太好了……太好了。”莘瑞几乎要哭出来。
“为什么这么激动？”卢晓骏疑惑地问。
“这星期，没有人能逼我上数学课了！哈哈哈哈哈哈……”莘瑞狂笑。
讲台上的赖老师不得不屡次强调纪律，大家才消停片刻。投影大屏幕上放出了游学分组名单，以及跟随老师的名单，数学老师的名字赫然在列。
“石老师希望在本次游学途中，见缝插针地为我们数学学习遇到困难的同学施以援手。”赖老师解释道。
座位上的莘瑞瞬间石化。
教学楼一角，三人站在露台上。墙壁上是墨绿色爬山虎，铁栅栏外是夜幕下的城市。游学前的那个夜晚很晴朗。莘瑞、吴鑫和黄晓岚又来到这里看星星。城市里云雾一年年变得浓厚，看到星星的日子越来越少，莘瑞控制不住地想，或许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看星星了。就像之前他们看《心理罪》时，他问两个女孩还能一起看多少次电影。黄晓岚是乐天派，告诉莘瑞不要害怕，往后还有无限次。
以后他们要去看更伟大的东西，去看海，去澳门购物，去看薛之谦演唱会。
“我以后要去海边的大学念书。”星空下的吴鑫说。
“好多沿海城市，你要去哪里？”
“随便，只要在海边就行。”吴鑫答，“到时候你们就来找我玩，我们一起去吹海风，吃海鲜，喝啤酒！”
“你不怕胆固醇过高啊？”莘瑞问。
“哈哈哈哈哈……”
教学楼的露台是三人的格林尼治天文台。数百年前英国的天文学家们在那里观测行星的方位，为大航海的勇士们指明航道。三人望着天上的星星，许久没有再说话。他们要说的话，都已经写在天上了。
教室里的卢晓骏左顾右盼，问：“谭学礼呢？”
劳智城耸耸肩表示不清楚：“还是联系不上他。可能是称王作霸的滋味太舒服，不愿意回来了。
谭学礼听到这话可能会气死，因为此时他的处境并不轻松。云界某处破烂的寺庙内，谭学礼和把他从血雨腥风拉出来的四位猢狲坐在一起，共升起一团火。谭学礼没想到自己身为一族之王，能过得比在地面时还凄惨。
“再次感谢四位救命之恩。”谭学礼早已冷静下来，寻思道此事多有蹊跷，须仔细斟酌一番，不能白白冤死，“敢问几位尊姓大名？”
“不敢瞒狮王。”一只猢狲开口，“在下哥几个是猴王的直系下属。”
“你们四位功力很高，是猴族四星吗？”
“不敢当。在下武星。”最健硕的猢狲答。
“在下文星。”满脸白须的猢狲答。
“在下狂星。”拥有三头六臂的猢狲答。
“在下雅星。”手握银色长剑的猢狲答。
“多谢四位高人相救！”谭学礼说，“话说，四位为何会出现在狮国？”
“猴王说这几日在凡间看到狮王面色总是不悦，想必是遭遇困难，便安排哥几个远渡重洋，偷偷溜进狮国，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亲眼目睹了朝廷的血战。”
“我对王位归属没什么见地，只是那个女孩死得太可惜。”谭学礼语气平静地说，“刚才亲眼目睹她在我面前化作灰烬时，我便被名为悲伤的河流淹没了。你们可知道那是谁？”
“在下自幼生活在猴国，对那个女孩的身份只略知一二。”文星捋了捋白色的长须，“传言道，猴国的三王子和一位捡来的野丫鬟两小无猜，是为佳话。”
“那样可怜的女孩，狮王定会为她报仇。到时候哥几个一定助陛下一臂之力。”武星气愤地说。
“血液无法抵消血液，要我说，最好的报复方式，是让叛徒谭学义领衔的狮国叛军全部陪葬！”狂星笑着说。
雅星有些走神：“那个女孩，死得很是体面。”
这时，寺庙外传来骚动。猴国四星登时站起。
“谭学义那厮来了！”武星喝道。
“要我说，把他们杀光！”狂星建议。
“走为上计。”文星说。
“虽然我们逃跑的行为很是狼狈，但为了保全性命，这是无奈之举。”雅星叹气道。
蓝鲸大厦第100层，宝石餐厅，一个男人正悠闲地用着奢华的晚饭。几名身着西装的男子整齐地站在他椅子后。从四周的大型落地窗看出去，整个中环地带的繁荣景象一览无余。
“水哥，前台说有个差佬要见你。”一个西装男告诉他。
“连晚饭都不让人好好吃？”陆万水轻蔑地笑了笑，“叫他滚。”
“明白。”西装男恭敬地退后，手执对讲机说着。
“喂。”这时，一个脸色铁青的男人从餐厅正门走进，“你现在这么没有礼貌了？”
陆万水看清来人，脸上的表情短暂凝固。陆海涛自己搬了张椅子，在陆万水对面坐下。
“混蛋，你以为这里是哪里？”几个壮硕的西装男就要上来教训他。陆万水挥手阻止了他们：“不用紧张，这位是我的老相识。”陆万水轻轻笑了笑，对陆海涛说道：“十几年没见，忽然来找我，真是受宠若惊。”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陆海涛眉头不见舒展。
“洗耳恭听。”陆万水笑着回答道。
陆海涛抬起头，冰冷地注视对面的陆万水：“你，最近在干什么不得了的破事吧。”
陆万水看着面色凝重的陆海涛，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警官。”
陆海涛无奈地摇摇头：“果然，还是老样子。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知道后果的。”说罢，陆海涛打算起身离开。
“喂，陆海涛。”陆万水开口说道，“十几年没见了，就只是来和我说这些废话？”话音刚落，餐厅门口忽然吵闹起来。紧接着，大批手握棒球棍的西装暴徒涌入，将整个餐厅堵得水泄不通。
“毕竟认识你三十多年，我不会动手……”陆万水冷笑，“但我的小弟们，可是很不爽你打扰他们吃晚饭啊。”数不清的西装流氓把陆海涛团团围住，像是一群野兽把猎物困在中央。千钧一发之际，十几名身着警服的警员持枪冲了进来。
“退后！退后！”人数少得可怜的警察们示威道。西装暴徒们毫不退让，气势汹汹地挥舞着棒球棍。他们都在等待陆万水的指示。只要是他的命令，把这区区十几个警察送进棺材不是问题。
“没听到叫你们退后吗？”陆万水手握餐巾擦了擦嘴，“优秀市民从来不和尊敬的警察先生起冲突。”上百名西装暴徒同时放下棒球棍，后撤让出通道。
“慢走，陆警官。”陆万水继续笑着说道，“我等着你的‘后果’。”“无药可救。”陆海涛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带着一众警察离去，
陆海涛穿上了临时为他配置的警员制服，手执黑色手枪，带着一众人马，开始到处巡逻，粉碎了数次新义安发动的对平民场所的袭击。陆海涛脑子里无数次回味刚来那天下午的场景。雷蒙德给他看的那一段录像：“每次这种诡异的袭击，新义安成员基本不抢钱，也不大肆伤人，而是简单地制造恐怖袭击的环境。”
“你看这个。”雷蒙德放大了监控图片，某个新义安成员手中握着一只不大协调的黑色旅行袋，“调取所有犯罪录像发现，每次袭击，都会出现这个奇怪的黑色旅行袋。”
“根据抓获的罪犯口供，他们也不知道旅行袋里的东西是什么。”
“旅行袋里是什么？”陆海涛好奇地问道。
雷蒙德顿了顿。
“一颗心脏。”
心脏？
“也正因这个，才引起了那些家族的注意。”
“哦？”陆海涛有些疑惑，“难道和超能力有关？”
“八九不离十。”雷蒙德点头，“而且，我收到消息，家族准备陆续派一系列人马进驻香港，帮助香港警队完成这个任务。”
“据说包括赫赫有名的戴汇琛博士。”
陆海涛感到越来越费解。陆万水到底想干什么？
警方所掌握的资料远远不足以弄懂陆万水的目的，更不足以定他的罪。陆海涛只能和其他警员一样，带领人马四处抓捕制造动乱的新义安分子。奇怪的是，这些作乱的新义安分子都隶属于水街帮，并不直接由陆万水管理。
陆海涛，雷蒙德，所有的警官，都是行走在迷雾中的人。短短一个月时间，根本弄不明白。
陆海涛呆滞地看着窗外流动的霓虹车灯。自从十多年前父亲死去，又和陆万水断绝兄弟关系后，他已没有亲人。所有的往事源源不断地涌出，那些阴暗的墙角，那些暴徒脸上的冷笑……
正沉浸在回忆之中，一阵急促的电话忽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雷蒙德的语气有着不同于往常的急促，“马上回警署报道！”
不祥预感席卷而来。陆海涛拿起他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向远方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