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都一样喜欢你
是夜，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寒风中只有飘落的枯叶卷在一起打着滚，偶尔还能见一两个白色的塑料袋翩翩起舞。
最后一班公交车静默地在街上行着，好像不舍得破坏这夜的宁静。
靠窗的位置上，穿着蓝白校服扎着丸子头的女孩，安静地闭着眼，将头靠在旁边男孩的肩上。
而男孩则是害怕将她吵醒，只敢轻轻地搂着她的肩膀，尽量放低姿态，让她靠着舒服一点。
一方面，又早已深深地看着她，闻着她身上的茉莉花香出了神。
等公交车缓缓停站，男孩才轻声叫醒了女孩。
“醒醒叶仙女，你到家了。”
叶晓岑慢慢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其实她根本也没有睡着，只是格外贪恋与他相处的时光。
可惜，每一次都那么短暂。
“你不送我下去吗？”她趴在他肩头问。
林述拿起她的书包，牵着她的手带她下去。
“你妈妈又出差了？”他问。
“嗯，今天早上走的。”
林述望着昏黄路灯照亮的小道，放心不下地捏捏她的掌心，又问：“要不要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这里安保挺好的，再说你不是还要赶着去上夜班吗？”叶晓岑从他手里接过书包，婉拒道。
林述摸摸她的头，看看时间，确实该他换班了，“那好，你回去吧，到家了记得给我发信息。”
叶晓岑冲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抱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走了，还不忘一步三回头，朝他来了一个飞吻。
林述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一直笑。
明明都快成年的人了，但她的女朋友扎起丸子头的时候，感觉还是那么小，太可爱了。
直到她的背影再也不见，林述这才朝着KTV的方向走。
一路上都没碰到什么人，林述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走着，估算着到场的时间，却莫名地感觉，自己身后好像有人。
回头一看，明明连只鬼都没有。
他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挣钱的压力太大，产生幻觉了。
于是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把这种被人尾随的感觉抛在脑后。
到了KTV，林述先去把推销酒水的衣服换上——白衬衫打领结，配一条黑色西装裤。
即使没有刻意打理自己的发型，但这样清爽的造型往吧台后一站，便已是一道风景。
怪不得自他来站场以后，买酒的姑娘都翻了一番。
可他对着来买酒的客人，永远只有面无表情且毫无情感地介绍：“你好，请问需要点些什么？我们这里有xx庄园的朗姆酒…”
今天也不例外。
在打发走第三个客人以后，林述拿了两个空杯子，开始练习调酒。
余光中有个身影悄悄走近，他一开始也没太在意。
“你好，请问你们这里有适合女朋友喝的酒吗？”
这语气怎么听起来假假的。
林述扭头一看，人影都不见，柜台上摆了一个粉色的饭盒。
粉嫩嫩的颜色，让他瞬间就猜到了是叶晓岑的风格。
林述抬手敲了敲柜台，沉声唤她：“叶晓岑，别躲了。”
闻声，女孩倏地从地上站起来。
林述脸色微沉，低眸问：“送你回家还不够，怎么又偷偷地跟到这儿来了？”
叶晓岑哼哼唧唧地解释：“回去了我才想起来，我忘记给你这个了。”
她把饭盒推到他眼前。
林述神色莫测地扫了她一眼，她的校服已经换成了羊毛衫和长裤，他又摸了摸饭盒，还是烫的。
“不老实，回家了还偷偷溜出来。”
看出他的脸色不甚愉快，叶晓岑急急解释：“我这不是担心你饿肚子么，空腹喝酒很不好的，所以我才特地来给你送夜宵的。”
林述手上还在调酒，紧抿着薄唇，带着他一贯的隐忍，语气凉凉：“用不着。”
叶晓岑心被他这冷淡的态度给刺了一下，暂时还没明白自己这样是做错了什么，嘴上比思考更快，立马跟他撒起娇来：
“用得着的，这我刚热好了端过来，你就吃一点嘛，万一你空腹喝酒伤着胃怎么办？总得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啊。”
末了，趴在柜台上，可怜巴巴地盯着他：“你舍得让我的一片好心白费吗？”
“我又没说我要吃。”林述依然嘴硬。
叶晓岑抬手想拉住他的胳膊撒娇，却被他及时地躲开了。
“林述！”叶晓岑跺了跺脚，开始生气。
林述不再做声。
此时正好有客人进来，林述使了个眼色，叫她让开。
叶晓岑只得悻悻地走开，退到门口的落地窗旁，气得蹲下来，瞪着他生闷气。
那群客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打扮得流里流气的，不是什么善茬，特别不友好地拍了拍柜台，朗声问：“今儿有什么好酒啊？”
林述先把饭盒拿下来，放到操作台上，这才漫不经心地开口：“朗姆酒，伏特加，葡萄酒，老白干…你想喝什么都有。”
“哟，那么多呢，要是味不够正怎么办哪？”
“先生，我们这里不卖假酒。”
“你能担保啊？除非你现在就吹一瓶给老子看看。”
又是这种无理的要求。
叶晓岑都听不下去了，哪儿有人连酒都不买，就这么欺负人的，简直想叫她站起来跟那群人理论理论。
林述掀了掀眼皮，只是略带凌厉地看了那些人一眼，拿起准备好的一瓶啤酒，开盖，仰头干掉了一整瓶。
“行，你小子硬气，把你刚刚说的那些酒，都给我来一瓶，送到最里头那间包厢里去。”
带头的人掏出一沓红钞，砸在了他身上，然后浩浩荡荡地走了。
林述忍着，不悦地蹙了蹙眉头，将钱收起来，塞进收银台。
叶晓岑光是看着，就觉得心里难受，那些人怎么能平白无故地为难她男朋友。
推销酒水的人也有自己的尊严啊。
看吧，其实这也是他不愿意让她来这里的原因，谁都不想在女朋友面前这么没面子的。
“还不过来。”林述端上几瓶好酒，要去包厢。
叶晓岑立马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先在这儿坐着，等我回来。”
可等林述回来，发现叶晓岑已经走了，饭盒上有她留言的便利贴。
—亲爱的男朋友，你还是安心工作吧，我在这太打扰你了，就先回去了，不过盒饭你还是得吃了，不然我还是会生气的。
ps：其实无论你什么样子，只要你是林述，我都一样喜欢你。
林述摩挲着她的字迹，温暖从心底里漫上来，令他弯了眉眼，眼眶热热的：“这个傻瓜。”
要不是她深更半夜还要偷偷摸摸地跟他到这里，女孩子一个人的多不安全，他哪里会想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