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山的路很难，下山的路真吵！
顾长生话都还没说完，便再次被秦轻舞那动作生硬的嘴唇堵住了。
任人鱼肉的他，无比的绝望。
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垂头丧气一点呀！
可是他躺着看向自己脚尖的方向时，不禁把自己的兄弟骂了一顿。
怎么就这么不够定力？这点诱惑都考验不住？
从秦轻舞的动作来看，顾长生知道，这妖女绝对是没有经验的！
好几次自己都能明显感觉到她走错路了！
但是耐不住人家可以不断地试错，来来去去不就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一声惨叫后，两人撞了个头破血流。
顾长生看着眼前这个杀人无数，却又让无数修者为之疯狂的绝色妖女，一时间有些走神。
她身上的藤蔓和树叶早已不翼而飞，这绝美容颜，这勾人身材，谁人不爱？
这小树林里的虫吟鸟鸣足足持续了三天三夜，才水落石出！
顾长生在这三天三夜里始终都没有服软！
任由秦轻舞如何折腾他，有时亲他，有时咬他耳垂，一直打他……
他自此至终都认为自己才是胜利的一方。
任凭这妖女使出浑身解数，只要自己软硬不吃，那么吃亏的只会是她……
……
又是两年半过去了！
这是顾长生第九十九次回到蜀山去。
准确来说，这个“回”字已经不适用了。
这里，在他当日被圣神教圣女秦轻舞掳走之后，就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处。
要是以往，他上到蜀山之巅都不过是几个片刻的轻松事情。
现在，他每往踏上一步阶梯，就觉得双脚如同注入了铅铁一般的沉重。
这大概是身心疲惫吧。
等他满步蹒跚再次来到那改头换面，有些陌生的蜀山大门前时，早已上气不接下气。
“这位小师弟，麻烦跟掌门大人通报一声，说是长生想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
那负责守卫大门的弟子满是不耐烦地说道：
“你赶紧走吧，都说了九十九次了，掌门大人在闭关，不接见任何人！”
“那小师妹，哦不，大师姐呢？”
“大师姐吩咐我转告你，让你不要再来找她了，她怕秦瑟误会！”
秦瑟么？
这个人心术不正，总把自己当成假想敌，也算是自己的死对头了，小师妹怎么会跟他好上了呢！
那守卫大抵是于心不忍吧。
“顾师兄，你以后还是不要上来了，你已不复当年，走上这百丈崖都如此吃力，大师姐是不会喜欢你这种废…这种弱者的……”
“顾师兄，你莫要让我难做了！”
顾长生竖起了手，示意那弟子不要说话，随后喃喃自语：
“就让我最后一次看看这蜀山吧！”
但他满脸伤感，并没有睁开眼睛，两边眼角处同时渗出一点晶莹。
“师父啊，您为什么始终都不肯见上我一面，难道江湖中的流言是真的吗？”
“师父，您知道么，直到现在，我始终都没有怀疑过您！”
“弟子屡次上山打扰，不过是有些疑惑，想请师父解惑……”
“师父，您当年的伤，还没好么……”
“师父，为什么那妖女始终都不承认是她当年偷袭陷害了您……”
“师父……”
此时，大门处开始聚集了越来越多的蜀山弟子了。
“他就是当年叱咤风云的顾长生？”
“呵呵，好汉不提当年勇，你看看他，现在连灵根都废了，跟个废人没区别了！”
“就是，现在还天天死皮赖脸地爬上来，说要见掌门大人，真不要脸！”
“要是我，早就自杀了断了！”
“可不是么，你们要注意了，日后可别跟那魔教之人走得太近了，这就是下场！”
“师兄，您说，这个顾长生当年是不是跟那魔教圣女有一腿？”
“依我看八九不离十了，要不然师父怎么会不待见他，就连大师姐也……”
“也就只有他还厚着脸皮说自己是蜀山弟子了，啧啧啧……”
“咳咳！”两声干咳后，一名雍容华贵，风韵犹存的女子走了出来。
“弟子拜见师娘！”
“都很闲？”
“弟子告辞！”
顾长生对于蜀山弟子嘲讽早已习以为常，也不责怪他们，这是自己应有的惩罚。
在听到师娘的声音时，他才猛地睁开通红眼睛，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师娘，弟子拜见师娘！”
师娘叹息了一声，把顾长生扶了起来，帮顾长生拨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于心不忍地说道：
“长生，回去吧，好好照顾自己，多吃饭，多休息！”
“师娘，师父呢？师父出关了吗？”
“出关？哦，对，还没有呢！”
“唉，我也要回去了，你下山去吧！”
“哦，对了，你小师妹现在很好，你不必挂念了！”
顾长生抬起头，看着师娘那躲避的眼神，他就明白了。
“师娘，长生走了，您保重！”
说罢，便再次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头皮破了才肯起来。
师娘捂着鼻子转身快步离去后。
顾长生无比留恋地看了一眼这两年来更上一层楼的蜀山。
随后在众人小声议论中，不紧不慢地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
他没有回头。
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上山的路很难，下山的路真吵。
顾长生回到了离蜀山不远处的竹林里一个小别院时，已经月出东山了。
这小别院是他这两年半来居住的地方，无论是在庭院里，还是在房间里，只要抬头，就能看到不远处的蜀山。
腰间的酒葫芦一滴都没有了。
“没有了，没有了，都没有了！”
顾长生不信邪，倒转酒葫芦对着嘴巴甩了几下，依旧是没有一滴酒甩出来。
他狠狠地把那酒葫芦砸在了地上，他有些微醺。
这一次，醉得特别快，脚步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别院门口。
迷糊的双眼像是看到了一个扎着两朵小辫，脸上胖嘟嘟的长满了肉的小女孩独自坐在了门槛上，双手撑着下巴，清澈的双眼望着前方。
当她看到顾长生的身影时，便屁颠屁颠地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顾长生的大腿。
“爹爹，你终于回来了，我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