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圣诞节
木板，铁皮，锤头和铲子。
组成了维德家的圣诞当日。
这不是个好信息，当窗口和田园被木头和战壕覆盖，他们好不容易才忘却的那些残酷又卷土重来。
罗林的父亲看着清晨便开始敲打掩体的孩子骂到。
“你发什么疯了?这可是圣诞节，而你没有帮我除草，也没有处理晚餐，而是在这里用木头阻碍花园的作物感受阳光?”
罗林趴在木头上，嘴巴叼着钉子，一幅老木匠的口气回答。
“老爹，你管那些玩意叫做花园?”
“仔细看看，那是胡萝卜，菜花和卷心菜。”
“旁边是猪圈和鸡舍。”
“他们一共加起来不到3英镑，而我完全可以负担的起，要不是我和那些畜生有感情，我真想拆了那些东西。”
老父亲举着锄头骂到。“你敢！”
他可以容忍罗林的一切，甚至上战场，可在被工厂辞退后，他的生活就只有田地了。
这里就是他的容身之处，一个苍老且苦难的男人唯一的精神寄托。
看看院墙上的篱笆，那些缝缝补补的痕迹，用木头和铁钉组成的可笑模样。
都是这个糙汉子用自己不灵活的手指全力铸造的。
没有人会雇这样的工人，但他可以为最简单的东西花上一天。
可自己的愚蠢儿子呐?他那会还在送报纸！
如今他居然讥讽自己的卷心菜田弄的不好，简直是倒反天罡。
老爹骂骂咧咧，又问。“你折腾什么呢，到底?”
“昨天你带来的那个女孩，你把她放在那里了?”
罗林回答。“二楼的空房，去世爷爷的老屋子。”
“那个老不修的要知道自己的屋子有这样国色天香的女孩住，他能从坟墓里面爬出来。”
罗林老爹忍不住赞同。“虽然不想肯定，但他确实是个老顽童。”
“不对，你怎么如此编排你先祖，混小子！”
罗林毫无敬意的回答。“当我小时看到他走入有衣不蔽体的女性站着的房间，那个和蔼的老头子就在我的内心死掉了。”
罗林父亲摇了摇头，然后问。“那些防御工程又能做什么?”
罗林回答。“铁皮和木板能极大程度阻碍潜在的狙击手视野，等我做好这个掩体，我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坐在客厅吃饭了。”
罗林父亲问。“我知道那个女孩大概情况，我也清楚她和你的仕途有关系，可是狙击手?”
他看了看老宅邸附近方圆百里只有地皮和草坪的模样，如果那些荒野也是他们的地皮，那么维德家族的家财可能绝不会那么少。
可惜那些土壤多夹杂碎石，土质也不好，距离城市还远。
最致命的永远是这里没有正常的道路，仅仅一个土路，就算是马车来这里都显得颠簸。
零零散散几口人家就是这里的主力军，甚至那条道路还是大家凑在一起建的。
每天都有人需要步行数小时，不然就必须等待马车才能去城中。
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可能有狙击手?
不过罗林父亲没有阻碍他，因为他已经劝解不了这位大男孩了。
一切的原动力就是所谓的安全，可这一家人认为自己全家也就几头猪算值钱，其他一无所有。
这样洒脱的性格是许多贵族和富商都没有的，也是习惯了穷苦和慢节奏后的无奈。
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
罗林此刻趴在掩体上，一边钉钉子一边问。“妹妹在那?”
老爹回答。“颂诗班。”
“你和他那么大的时候也会去，记得吗?”
“我们家族有祖传的好喉咙，你的爷爷曾是个吟游诗人。”
罗林念叨。“你都说几百次了，这不算什么荣誉。”
老爹回答。“这也是为什么我喜欢你爷爷，纵然他放荡不羁，但是肚子里的故事也多。”
“说来，你在唱诗班时还是个小童星来着。”
罗林却不合时宜的说。“那还好我小时候没长开，像个小丸子，不然就得被神父宠爱了。”
罗林老爹骂到。“你说什么呢！你妹妹还在那。”
罗林回答。“神父不就喜欢男孩嘛。”
罗林老爹回答。“那不一样，艾瑞巴斯神父可不是个变态，我们家受冻时他来这里帮忙过，屋顶的破洞就是他补的。”
罗林不得不承认，在这里这样的偏僻地方开教堂的家伙都是可悲的理想主义者。
他们确实很伟大，但一生也不过默默无闻罢了。
此刻罗林爬下自己的掩体，和老父亲一边干活一边没头没尾的聊天，那些杂碎的事情干的也就快了许多。
两个干完活的男人互相聊着。
“晚餐是什么。”
“焗菜，培根，薯条和炸鱼。”
“肉派，慕斯蛋糕，法式清汤和肉肠。”
“那饮品?”
“你母亲调的柠檬水，多加了白糖。”
罗林揉了揉肚子，舔了舔嘴角，看着夜色落下，一片一片雪花也开始从天边如期而至。
圣诞老人在漆黑的夜幕下开始穿行了，如他真的像人们讨论的那般从北极而来，那么英格是不是对于他来说太热了?
最后，两个人停在门口，不是因为有什么东西，而是数个孩子组成的唱诗班在自己家门口。
穿着长袍的神父开头说到。“啊~主……”
其他孩子齐齐发出歌颂，圣诞颂从一个个小嘴巴里吐露出来。
不管是诺娃小姐还是罗林的叔叔阿姨都在这里等着。
当歌颂结束，妹妹像小兔子似的钻入屋子。
他们家总是最后一家，因为较为偏远，同时母亲急促的问。“神父先生，留下做客如何?”
神父马上反驳。“我还有妻子等着。”
英国人没有所谓的客套，维德家的人是真的希望神父留下。
不过再不回去，雪就显得太大了，神父也得送孩子们归家。
罗林走到门前，向神父敬礼。
神父看着这个年轻人，惊叹的说。“罗林先生，我买了泰晤士报，没想到那会的孩子现在是英国英雄。”
“你的皇家徽章在那?可以让我和孩子们看看嘛？”
罗林笑着说。“明年我就去女王那里取来，到时候我会去教堂让你们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