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死离别
金老虎死后，云雨村重新恢复平静，只剩下呜咽的啜泣声。
村口的包子铺整摊被砍翻，村内的屋子同样损坏严重，女子们茫然无措，呆愣地四处张望。
柳雨之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柳云之的尸体，侯沐清蹲在身旁，试图安慰她。
陆决看着眼前的系统，本想打开系统商店，却被忽然出现的李长宁打断思绪。
王虎则是负责清理小妖的尸体，他将尸体全部都拖到一旁的空地堆了起来，准备一把火烧掉。
“夺舍难道任何的没有限制？”看见李长宁，陆决不自觉地问出萦绕在脑子里的疑问。
李长宁若有所思地看着陆决，解释道：“妖胎就像妖魔的分身，或许他们的阶级越高，能种的就越多，其实我也说不准。”
“难怪世界会乱。”陆决深吸口气，感叹道：“人与妖勾结，妖是人，人也是妖，最后到底是妖害人，还是人害人？”
“不，妖魔并不以夺舍人类为乐，世界会乱，是意志不够坚定。”李长宁偏头看向搬运尸身的王虎。
随之，轻叹道：“起初成立灭妖司或灭妖衙门的初衷，如今都被扭曲，只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忽然，陆决想起金老虎说过的话，柳云之自愿让他种下妖胎，言外之意，或许夺舍之法是有限制的？
此时，柳雨之的哭声停止，她试着将柳云之的身体抱起，喃喃道：“云哥哥，雨之带你去你最喜欢的湖边……”
由于这里的人都经历过金老虎的抽血与折磨，身体较为虚弱，无论怎么尝试都无法将其抱起，侯沐清也在一旁帮忙，但依旧无力。
见状，陆决连忙想上前帮忙，可才刚靠近，柳雨之埋头抱住柳云之的身体，大喊道：“你不要过来！”
她的身体不停颤抖，虽知道陆决不是罪魁祸首，但对方手中的剑，却夺去了哥哥的生命。
“雨之……”侯沐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化解这块疙瘩。
陆决身子一愣，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见状，李长宁走上前，说道：“我来吧。”
柳雨之抬头，满脸的血渍与泪水，她轻轻放下柳云之的躯体，起身让位。
众人跟着李长宁，来到湖边。
陆决则是独自站在远处山坡，看着她们柳云之的尸体倚靠在树旁。
眼前这一幕，让他在心里默默记下金虎妖族，这是他来到此方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妖魔族群。
“吴光耀、金虎妖……”
娴静的湖边，哭声已停止，只剩下缅怀与思念。
“云哥哥，这里是你最喜欢的地方，谢谢你……”柳雨之抚摸柳云之的脸，无声哭泣，独自忍受着失去至亲之苦。
侯沐清与其他女子则是守在一旁，默默为她们的村长柳云之送行。
※※※
迷雾区，某座高山内的洞府。
主殿。
纯金为主色调，显得华贵且气派。
金穷奇神色凝重地端坐在殿上主位，身旁的副座空缺。
十名神色各异的虎妖坐在殿下两侧，隐约散发出霸道妖气。
“老七！你们为何擅闯大晋疆域？”金穷奇手撑着下巴，目光揪着坐在底下的七长老。
金虎妖族已传承一千五百多年，目前有十二位长老，阶级最低都是妖王，其族群总数可达万妖之多，在北境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九名虎妖同时朝七长老看去，等待解释。
“我儿……被人类所杀。”七长老咬牙，缓缓道出实情。
金穷奇冷冷应道：“就这小事？”
按照传统，未通过家族考核的金虎妖，根本不是族人。
在这漠然话语下，虎妖们纷纷收回目光。
然而，七长老眼底的尽是不甘。
他知道自己违反族规，但又不舍得看着亲生崽无故被杀。
在金虎妖族内，并非所有长老都团结一心，其中也是各有派系。
七长老还没回应，六长老急着说道：“五哥你胡涂啊！怎没阻止七弟做傻事呢？”
九长老也开口揶揄道：“两次家族考核都没通过，何苦为了那崽子违反族规，像我一样多生几个不是更好？”
“安静！”金穷奇吼道，他已受够了这起纷争。
“吾不想再听废话，这次老三、老五、老七违反族规，私自踏入大晋疆域，罚十年内不准踏入金灵古城修炼，另外留守六年，不得外……”
五长老连忙打断道：“等等大哥！三哥快成妖皇了，我自愿被罚二十年！”
“闭嘴！做事前就该想好后果。”金穷奇眼中的疲惫愈发浓郁，他正在头疼接下来的问题。
六长老冷哼道：“还讨价还价，嫌处罚不够重？”
“但……”五长老本还想说什么，坐在一旁的四长老连忙阻止了他。
“吼！”
金穷奇一声狂吼，浩然的妖气瞬间镇住现场的所有人，大厅内的气氛降至冰点，再也无人敢出声。
金穷奇锐利的目光扫视了所有人，怒道：“你们平时要怎么斗都无妨，但在议事厅里，只对事，不对人！”
老虎的天性，就算修炼几百年依旧无法完全摆脱，金穷奇又怎会不知几位长老各怀鬼胎，只是单纯靠着血脉与利益维系着关系。
“是……”众长老纷纷低下头。
五长老看向三长老空落落的座位，浑浊的眼底涌现几分哀伤。
金灵古城是金虎妖族的传承之地，能提升修炼速度。
倒是七长老内心顿时生出愧疚，毕竟他影响到了自己的兄弟。
看着众人低头不语的模样，金穷奇扶额，语气无奈道：“都散了吧。”
※※※
群山环抱，正中央有一池碧绿湖水，三长老正浸泡其中，神志不清。
此刻，一只纤细的手轻落在三长老的头顶上方，一缕又一缕凝如实质的金色电芒在两者间来回涌动。
片刻，三长老紊乱的气息才逐渐恢复正常，身体的伤口缓慢愈合。
“……”
恢复神智后，三长老沉默地看向前方，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人类如此重创。
片刻，掌力收回。
“多谢二哥。”三长老虽然手脚还不灵活，但已脱离危险。
看着池水中的倒影，一名银发少年的身影，清楚地印照在水中。
“这次算你命大，大哥为了你们，不顾契约闯入大晋疆域，那头黑牛很快就会找上门。”二长老皱眉，续问道：“你们为何如此莽撞？”
“七弟他们还好吗……”三长老刚想起身，却被二长老压住肩膀。
“他们都无事，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全身经脉断七成，若非有这碧瑶天池水，早已残废！”二长老说罢，起身向外走。
走到一半，二长老淡淡说道：“若我是你，我会在此待到手脚恢复知觉后再起身。”
听完，三长老默默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