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下等我马周久矣？
今日大朝会，世家官员占据半数有余。
天下文脉所在，朝堂占比数就是底气之一。
科举是什么？科举是世家大族、士子门阀将家中才俊送入官场的的门路，说什么平民？他们有资格参加选举么？最起码都是寒门出身，那也是没落的大家族才能叫的。
平民，是几乎没可能改变自己身份的，马周的出现，是为数不多的特例。
放在平时，世家看都不会看一眼马周，一个从底层蹦跶上来的蚂蚱，蹦跶一段时间就没了。
可他今日一人在朝堂，面对长孙无忌、房玄龄领衔的文官集团丝毫不惧，强硬表示商业政策要松动。
这不是傻子么，松动商贸，陛下会让？
房玄龄等人在骂，世家之人也跟着骂，骂着骂着，马周拿出以商治灾的办法，全场沉默。
似乎，是个好办法？
世家之人继续骂，治灾？治了灾他们怎么赚钱？
李世民犹豫许久，表示试试。
然后旨意下发。
开放全大唐水路漕运，凡运往灾区的粮食，全部不收赋税，关键还对卖粮一事特地圈定，只要卖粮，不管在哪里卖，只要价格低于市场一成，不管你什么价格卖出去的，都无罪。
此言一出，朝堂纷乱，陛下要大兴商业了，以粮食来作为试点？
世家不是蠢货，知道这是烟雾弹，所谓的大兴商业不过权宜之计，目的还是为了解决灾荒。
届时，全天下粮食都运往灾区！
根本就是把背后的世家直接拉入局中，是为阳谋，若是粮价跌落，他们亏的就最大！
那就是比拼财力的时候了，看是天下人的粮袋子多，还是他们的钱袋子深！
况且李世民又怎么觉得，一道旨意，天下人就敢卖粮？
明面上的博弈就此拉开，以马周为首，彻底割据开了皇族和世家的局势！
马周回到常和府上，中郎将常和热情了数倍，他本来就看好马周才引荐朝堂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提拔，关键谁看不出来马周来日官运亨通？
简直是捡了天大的便宜，这都是来日官场上的人脉啊！
马周欣然接受，二人一番寒暄之后，他以休息为由头，便回房了。
小院里，马周仰面朝天，背后早已冷汗直流。
平民跻身官场的机会太少了，他才能虽有，出身却太低，这样平步攀升的机会对他而言太需要把握。
开放水路漕运，是陛下的意思，但是陛下不能直说，他说了，那就是国势变更，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也不能说，其他人更不能说，因为他们没人提过松动商业的说法，也会被天下如此认定。
可马周却可以，就因为那奏本上的一句话，他有了这个机会，房相接见，让他替陛下直言，陛下在为难中权衡，最终给出试验以解决灾荒的说法。
等到大事将毕，他贬官，实则未来官场全部打通，直达天听！
可这么做，代价却很大，那就会被世家之人盯上，从此被世家树敌。
想到这里，马周忽然洒脱一笑。
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好事情？
投身世家，就算再有才能，那也只能被当成狗。
可投身皇家，那是真能被以礼相待的！
马周顿生豪气，义薄云天一般，可激动太过，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诗句。
罢了，不想了，作诗有个鸟用，诗写的好就能当官了啊，扯淡呢，现在大唐要的是实干有才的官员。
他逐渐放松下来，也逐渐平静，开始思索。
灾荒发生这么久了，若说是有政策，早该实行了啊？
为何要等这么久？
马周苦苦思索许久，仍然没有头绪，可忽然笑了起来。
“难不成，天下等我马周久矣？”
“哈哈，我马周也等天下久矣！”
一身才华，满腔抱负，如今终得实现的希望！
......
木匠当天就赶到了。
木材、竹料也是上品，程怀亮亲自过来监督，一副赚大了的模样，坚决不提有关盐的任何事情！
生怕林恒反悔......
然而林恒比他更乐，一点提炼出来的盐罢了，五斤粗盐能多少钱，换来的可是这么多木材啊！
饮水系统肯定能搞定了。
桌椅板凳林恒也打算定制一套，图纸都画好了。
说白了，俩人的价值观念和对物品的概念是有偏差的，两个都觉得自己赚大了。
唯有跟在林恒身后软巴巴的婉玉，觉得先生亏了，还亏的不少.......
林恒制图没学过多少，但好在理科生都有工业制图的基础，设计一个饮水系统比较困难，花了点时间。
但设计桌椅板凳，那可真的没有半点问题！
工匠看着也能看懂，直接开干。
饮水系统，是自取水的井口伸下去一个打穿���的竹筒，连接到林恒的房间这边。
主要原理，就是农村的抽水器，涉及到的也是压强理论，都比较简单。
但因为小院距离取水的井口有五十来米，管路涉及加起来都有八十米了，一般人的人肯定抽不动，让程怀亮上想把水抽上来也费劲。
小溪的用处不就来了么？
当场请程怀亮找来一个小型水车改装后作为传动设备，这样连接的管路都可以从侧面隐藏式的，以水车传动抽真空吸水，只需要将小溪的水车传动口链接出水口切断管线，就能形成真空，源源不断的水就会抽来。
不说婉玉和程怀亮，连带着周围的工匠都惊了。
“我们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取水的，果真方便！”
“先生不愧是太学的先生，这般方法简直闻所未闻，佩服！”
林恒好不脸红的接受了恭维，呵呵笑着：“今日诸位也算学会了，日后也能多赚钱，图纸也不是啥稀罕玩意，都带走就是。”
众人面面相觑。
这般先进的水力传动图纸都给了？
“那这次我们就不收钱了，这些家具也是！”
程怀亮顿时面色一喜。
林恒一把拉住工匠，眼神恳求。
“该收的，还是要收的！”
他声音放小：“不是我出钱......”
众人恍然大悟。
“哦，该收还是收嘛！”
“不过日后先生若是要找我们做什么，只管来便是，木料什么的开口就是了，绝不掏钱
！”
林恒呵呵笑着，瞧了眼一旁吃了苍蝇一般的程怀亮。
都说了不收钱的啊！
不过这水力传动倒是有趣。
“做完了他这家的，来某府上也做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