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未知果实2045：大事件‘异人谵妄·起源’
李林连续做了三日春。
愤怒的火焰灼伤了肉体，他的皮肉被烧掉了大片。
没有粉红，柔软，只有疼痛，没有被包裹的温暖，只有被烧死皮的人。
疼痛比起流入大脑的快意不足为道，比起肉体的疼痛，那股激流更难以抵抗。
三日春后，难以忍耐的渴求已经很难抑制，只能咬着冰冷的唇肉，强制清醒，回到实际的世界里。
李林安慰自己痛苦的肉体：“再过二十天，一切都会更好。”
痛苦的肉体痛哭，泪水溢出。
李林撕开焦皮，在里面已经些许冷却的熔浆在此时再度沸腾。
言语没有力量，只有行动有。
李林嗅着香甜的气味，他清楚了解这只是一系列气味的混合，荷尔蒙的刺激，微不足道。
红肉尸群在学校里欢呼。神经与神经联系，血管与血管亲吻，汗舔着汗，细菌连接细菌。
迷人的气味无处不在。
李林痛苦地低着头，眼泪一直流。
“我好痛。”
他的上身大片焦了，撕开的皮下岩浆不断喷出，把边上的皮同质化，路过的草坪燃烧起来。
他走到了图书馆里，为了让自己相信这只是一点点对于谁也只是简单不过就能解决的症状，他拿出学生证给了坐在那里看书管事的学姐，走了进去。
今日图书馆里人比往常少的多，应该是上个星期有几个人死了的原因。
李林不清楚原因，他也不在乎。
书架上摆满了书，岩浆点不燃书，他能在此找到更有效的办法。
路过的人，身上满是荷尔蒙的味道，令人作呕的香味，令人痴迷的排泄物，李林闭着眼睛摸索着，手里不小心沾到了黏答答的液体。
他想找的答案不在这里。
这里摆满了癫狂，李林剥开标签表面覆盖的手指，这才发觉原来走错了地方。
“你来这里做什么？”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是他的学弟侬，一个近乎于雌的雄人，一个像是兔子的野狼。
“找本书看看。”李林的目光漫无目的扫视这片混乱的腥臭肮脏地段，身后的侬也瞧了瞧眼前的书，这片他很了解，但他不明白为何近乎是死尸般冷淡的学长为何会来这里。
“这里的书都是很久以前的，已经没什么值得一看的书了。”侬说。
李林嗯声点头，“只是走错了地方，你呢？”
“跟女朋友分手了，以前没事和她经常来这里看书，她尤其喜欢这类的书，以前陪她摘抄过一些书的金句。”
“嗯。”李林说。
李林向前直走，脱落的肠子、胃袋、眼球、头骨随地都是，大片黏答答的液体挂在书本上，有些已经发黄。
往深处走的话，大部分都是空的。
“再往前没什么了。”侬说。
于是，李林转头。
他的眼睛有些干涩。
“以前这里人少，书架很厚，我经常在这里找人做伴。”侬怀念道，“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在这里把话，差点被逮到了。”
“是吗，不过没被逮到了实在幸运。”李林说。
“这种机会总是少有的，等这里的书都到了藏书阁里后，这里的书架就会用来承装那些受欢迎的东西，也就没那机会了。”
“嗯。”李林皱了皱眉，他的胸口闷灼，在杂乱的刘海下他的神情并没有被一旁的侬所发现。
“学长，你做过吗？”
“没有。”
“想做吗？”
“想。”
“我是处。”
“……”
李林沉默。
“不想吗？”
周围的混乱，地面的肮脏，映入眼中的无不腥臭。侬身上的雌纯度愈发高涨，但依然掩盖不住他的雄，那洁白而又突出的喉结，宽厚的肩，脸上刮掉的胡须，还有他的声音。
“不想。”
侬听到回答后，就停下脚步不走了。
李林继续向前走着，直到他离开，身后的侬都没有跟上来，也没有发出声音，就那么站立着。
行动需要持续地维持，而语言无时无刻都能重复。
书架与书架间，不同类书有不同的装饰玻璃。
你向北边走去。
新的地段，很少有人狂舞，更多的沙沙的笔声，翻动书页，以及电脑键盘敲打的声音。
果断之后，是短暂阵痛的后悔。
为何不可以。心中的散发闪烁出的泡沫，是爱与轮回，是温暖的绵绵细流，随后是破碎与死亡。
如此重复回想，后悔便会像是细菌繁衍一般，占据你的头脑。
唯一的办法是去明确你的中心。
你的欲望会倾诉，你到底为何而来，你会找到答案，你如此告诉自己。
二十五米。
李林走到了新奇的地段。这里满是机械构建的书架，一本本薄如纸的悬浮电子书，一旁是一个没有情感的赛博格，透过半透明的大脑，你能看到特质营养液中浸泡的大脑，由于长期泡着已经逐渐扩大的大脑，如同一种新的生物一般。
紧盯一会。
赛博格关闭了半透明状态，没有情绪的机械电子眼睛盯着李林。
“请问需要找些什么？”
出于好奇。
“我想摸摸你的脑子。”李林说。
赛博格停滞了三秒，随后拒绝了李林。
“我仍然是人，生物脑的无上法权证实我们赛博格并不低于你们。”赛博格的语气没有任何情感，但任何人都能知道它在生气。
李林也有些惊讶。他有些迷惑，为何不能碰，他不会伤害到她。
不过已经被拒绝，李林并不会那么不礼貌。
他说：“抱歉，这并非我的本意。”
赛博格摇摇头，机械地问。
“请问需要找些什么？”
他说：“我想找一本书，我不知道这本书叫什么，也不记得说的什么内容，我就是想看，请你帮我找找。”
“……”赛博格的臂膀伸出一根肉色长线，顶端插入了李林的大脑，这种行为持续了20ms，图书馆数据库启用，数据分析，数据对比。
“二楼第一区块。”赛博格回答。
“感谢。”
“不用谢，”赛博格思索片刻，然后问，“我从你的记忆和激素变化信息里发觉你似乎受到了一种异常的刺激，需要我帮你解决吗？”
“刺激？”李林疑惑，但他很快就明白是什么。
赛博格脱下了下半身的装饰品，露出象牙白的腿肉。
“不。”
李林拒绝，他是来处理的，不是来重复的，更何况与半人，太过于怪异，非人之人这种东西太过于没意思，一切都是调控出来的，你的情绪被带动，是它们对你的解析，你的信息被解读，它们回答你的是数据的。
李林掠过赛博格，余光看到赛博格的身体已经恢复到最初看到的样子，她仍然没有情绪，等到他离远时，他忽然听到身后她说：“请问需要找些什么？”
走至电梯口，电梯旁显示当前电梯位于二十三层，在二十秒后到了第一层，电梯门打开，两个躺在地上注射快乐水的女女站了起来，她们一人扶着一人走出来。
电梯地板上的红黄液体被淡白雾喷除，李林走了进去，站在外面的女女又一次注射，她们患上了瘾，这个时代只要5个积分就能解决的瘾，但她们仍然愿意如此。
她们再度汩汩狂流鲜血，她们改装过的舌头（委蛇·G52-13）表面浮出黏糊物质，喉咙咕噜起伏片刻，呕吐声出现。
电梯门关闭。
电梯门打开。
一个双性人正在被一群发疯的男女分尸。李林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楼层，但他看着显示器所显示的楼层，却一点也没错。
李林的脚踩在这片被血染红了的地面。
他皱起眉毛，严重烧伤的模样让有些穿着染血制服的学生盯着他。
“要加入吗？”一个男学生割开了双性人的心房，将左右心房分离，巧妙的刀法将之分开得如工艺品切割一般精准。
血腥味厚沉。双性人尖叫着，分离于躯体的心房长出了骨头、手指、牙齿，在极速的膨胀中形成了一个新人——有着白花花的肉、黑色的长发、修长有肉感的身材。
“极其罕见的天然双性人，天生就拥有分裂自愈的能力，真的不想试试吗？”女学生的舌头很长，她伸进了双性人的嘴里，舌头掠过食管，在双性人的胃里与她的男友舌吻，不过多久男友就会被胃酸溶解，变成泥状的食糜，进入指肠，小肠……在那个时候，她会切开双性人的小肠，把她的男友吃掉，尽管恶心无比，但处于爱意，她会慢慢品鉴。
“不，请问有人知道第一区块在哪里吗？”
在这里的人们都在吞咽、亲吻、切割骨肉、狂欢，只有双性人在尖叫，每一次分裂自愈成新的双性人，最初都在尖叫，她们完全不去反抗，只在尖叫，然后被强吻、被吃掉舌头、被喝血、被割肉、被塞进他们的欲望之口中，被摩擦、撕碎……一切的狂乱跟一层相比，近乎跨了个世界。
李林的言语得到了一个戴眼镜的西装女的回答。
“第二层没有第一区块。”有细密的鱼尾纹的西装女咽下眼球，她坐在一个年长女人的背上，声音似孩子。
“那我是来错地方了。”李林说着，转身，一滴眼泪长出来的双性人尖叫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强忍着捂住嘴，看着无数人里唯一没有在发疯的李林，抓住他的脚裸说：“救救我。”
“也没有错，这里的区块只有一个，就是这里。”
西装女翘起嘴角。
“这里没有书。”
“书未必一定要是死物，活的难道就不行了吗。”
“那你们在做什么？”
“如你想的一样。”
李林若有所思。他拉起双性人的手臂，猛然一拉，将她拽起身。
“借我一身衣服。”
刚才的女学生把男友脱下的衣服一把抛给李林。
“送你了。”
“感谢。”李林说。
双性人眨了眨眼睛，穿上衣服，低头抬头。
“感谢。”
女学生等待食糜的变化，她重新回到了与男友相接触，但她已经无法与之相连接，全部都已经成了食糜，再过不久就会彻底死亡。
李林看着现场，恐怖疯狂好似地狱的绘卷。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双性人近乎哭了说。
“等等。”西装女突然发话。
双性人害怕再度受伤，身体颤抖起来。
西装女紧盯着李林的眼睛。
“你确定要带走吗？”
“当然。”
李林肯定地回复道。
“一旦出去以后，她便是易碎品，每一种伤害都会让她痛不欲生，她将是最脆弱的无用之物，你确定要带走吗？”
“当然，我需要处理，这种莫名其妙的重复我已经受够了。”
西装女双手打直，屁股一抬，站起身。
“如果继续重复，起码不需要痛苦，你能看清这里我们的作为吗，能理解我们的行为吗？”
瞧不上。一种狂乱带来的疯癫愚昧，与中世纪猎杀女巫一样魔怔行为。
李林说：“能。”
“那走吧，不过你带走了她也就别再想要回来。”西装女笑了笑，“当然，她也不可能回来。”
李林动作一停。手掌握住双性人的手掌，五指对五指交叉，离开了第二层。
你在电梯，你在第一层，你在图书馆外的草坪旁。
双性人高兴地欢呼，她摆脱了地狱。
于是，白色的浓厚液体像是泼墨一样喷出，盖住了草坪。
三十秒后，一场风刮来，双性人的皮肉像是被割开一样，三秒后，她的内脏露出，五秒后，她的骨头被风切断，十秒后，浑身都成了片状，她死掉了。
奶油般的漆白涂层过后，双性人大片血和多彩的东西落在上面，还有些被风刮走，片成了点。
“自由了。”李林说。
双性人自由了，也死了。
穿着的衣服像是被行凶过后，全是血红液体。
PS：原型是我的一次梦境体验，曾经花费了六个小时思考最终写出的内容，对于结尾部分至今也没有做出好的处理，对曾经印象深刻的梦境结尾也逐渐淡忘。颇为可惜，代替今天的阎浮事件部分书写而入，番外每一个内容都是我的梦。梦境只是梦境，请勿过度解读，只看表面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