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封侯,逝世
过了大约是有三季,江筼已是成熟了不少,就连走路的步子都显出两个字“沉稳”。
直到有一日上朝,皇帝极高兴地对江淹说:“江爱卿如今看来也是康健,今日又立了大功,阖该封赏,就封江卿为醴陵候,赏黄金百两!”江淹立马跪下谢恩,江筼简直气坏了,一下朝就找到他爹:“爹你骗我?戏耍你儿子好玩吗?”江淹也皱了皱眉,对皇帝此举颇为不解。还是对江筼说:“沉沉你的性子挺好的,近些日子你都有我当年的风范了。”
江筼注意到父亲刚刚的皱眉,但仍是不满他的死鸭子嘴硬:“我不管,我明天就要回家!”
“我同你说的并非假的,你继续在宗庙待着,十五的家族大会得正式让你担任临时家主,暂领家族事务试试,今日你回家吧,我去信一封给大长老,你明早带过去,免得墨生跑一趟。”
江筼仍旧有些气恼,但想着今日可以回家,也就不再计较。
十五,家族大会。
江淹同往日一样说完家族事务后,略带高兴的对着那些年轻人说:“族中的年轻子弟真是都在朝中任了些官职,江氏家族也是越来越繁盛了,幸好生在这样的朝代,我本来是个无实权的官,不想富贵,如今有这样的官位,实在是有愧。平生总是说知足。人生只要快乐,何必求富贵呢。我功成名就,正想回到家里过平常人的日子。正巧筼儿也在家族中学习了近一年了,我事先同长老们商量了,就让筼儿暂代家主,其余子弟也当承担起家族的重任了,今日长老们从你们中选出出能者,协助家族事务,可有异议?”族中小辈们皆是一喜,纷纷站到大厅中央,等待长老们的筛选。
过了半日,筛选结束,大家领到了各自在家族中任务后终于结束了今日的家族大会。江筼也可以暂时回家等新家主衣服的制作。
第二天,江淹如往常一样早起,处理完朝务后走到后院的鱼池喂喂鱼,过了一会又走到那颗梅树下逗那只江筼养的画眉。突然,飘起了雪,梅花的香味随着微风落在地上,江淹高兴起来“丹童,快快,拿纸笔来!”丹童答“是”后,飞快的跑到书房去拿纸笔,江淹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变得奄奄的“丹童,不拿了,算了。”说完失魂落魄的走了。江筼正好拿着鸟食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他看向父亲的背影,觉着有些奇怪,这时画眉鸟叫了,看着满天的飞雪,他急忙招呼下人把装画眉的笼子拿进来,给画眉鸟喂食。
这边江淹走回了自己的书房,坐在椅子上,念起了曾经自己写过的一句诗:“千秋万岁,为怨难胜。(千古功名仍在,但生前却是不能按自己的心意活,功名啊功名,你终比不上一腔悲愤的积怨!有一部分是我自己理解的)”不知念了几遍,他的嘴唇渐渐有些乌紫,脸色变得苍白,一直在暗处的墨生忙出来喂了江淹一颗药丸,同时劝慰道:“家主家主,你忘了,顾名医说的莫要大悲大喜,你想想如今的江氏,想想少爷,家主,莫要伤心……”江淹的眼神渐渐的不再模糊,嘴唇恢复了血色,捂住心口,后知后觉的觉着有些疼起来。他慢慢的平复情绪,心里想着,得尽快让筼儿当上家主了。:“墨生,你去催裁缝将衣服缝快些,顺便按照筼儿的尺寸,把正式的家主服也做出来。”墨生道是。
江筼此时并不知道父亲的打算,只是嘴又开始馋了,冒着大雪,跑到刘白堕家中,难得刘白堕也有空,找了间屋子,二人对坐畅饮起来。
……
又过了一年,江筼已经是正式的家主了,整日里忙碌了起来,同曾经的江淹似的,每日早起处理各种事务。江淹的气色也随着这一年来的清闲变得红润了起来。
一切似乎都在变好了,直到那一日,江淹心情大好的出门去了他常去的茶馆,暗处有人看他来了,给了一锭银子给说书的……
“啪”说书人捋了捋胡子,扯长音调道:“话说在南朝宋时,有一个王爷叫刘景素,……”江淹本来专心听着笛奏,那说书人突然提高了音量:“江大人对那人说,王爷,请让我任郡守!刘景素这个人啊,越是如此他越不听,摆手让咱们江大人去吴兴当县令了。”江淹一听在说自己,也来了兴致,派人给说书的送了赏钱去,“可是不巧,江夫人当时怀着孩子,吴兴又远,长途颠簸,还未到县衙……”江淹看热闹的神色突然一顿,脑中回荡起那段过往:那个雨夜,他拉着马车一遍又一遍的向那些医馆磕头,四周紧闭的门和喧闹的雨声,一声一声把他击倒;他想起母亲和筼儿的哭声;妻子闭上眼惨白的面容和那个血淋淋的婴儿……
他的心脏骤疼,他忙用手捂住心口,可是没有一丝效果,墨生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给他喂了一颗药丸,扶着他从茶楼的后门离开,江淹的嘴唇止不住的颤抖,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体因心口的剧痛而微微蜷缩着,墨生不断安抚他:“没事家主,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没事……”好不容易回到家中,江淹的状况却并未好转,墨生快速将江淹放在床上,飞身出了房间,江筼正巧路过父亲的房间,看见门大开着,走近一看,父亲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不断的大口喘气,他一下就慌了,跌跌撞撞的跑出房门,逮住一个下人:“叫大夫来叫大夫来,快叫大夫来!”又跑进房间,将江淹扶起来坐着,解掉他的外衫:“爹,你怎么了,好点了吗,爹,爹,你说话啊!”江筼见江淹明显喘得过气些了,叫下人都出去,脱掉他的其他衣服,只剩一件中衣,江筼想给他喂点水,又觉着不妥放下水杯,只能把江淹扶住一个劲儿的催促:“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又过了一会儿,墨生提着顾名医从大门飞进来,顾名医脚步慌张的走进卧房,把江淹放在床上,为他施针……
半个时辰后,“顾名医,我父亲怎么了?”
顾名医看了墨生一眼,并未回答江筼,江筼立刻转过头来问墨生:“墨生,你和父亲到底在瞒我什么!父亲如今都病倒了,你还要继续帮他瞒我吗!”墨生道不敢,对顾名医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