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罗蒙空间很大，有山有水还有屋舍。
桑若寒刚被收进罗蒙空间内便累的睡了过去，柳慕却睡不着，在屋舍前面的草地上走来走去，脑中思绪烦乱。
突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身子是铁做的吗？经此一遭还不好好休息？”
“我睡不着。”
“可是想颜嬷了？”桑若寒在她身边坐下。
柳慕也顺势坐在草地上，手揪起一把草把玩着，低声回道，“她不是颜嬷，她是我娘，我亲娘。”
“有没有娘的名分重要吗？过去的十八年里，你不是已经把她当做亲娘了吗？你且放心，我已派府中家丁传信，收到信后，我爹不会为难颜嬷的。”
“嗯。”
桑若寒说话间，身子朝她的方向挪了挪，自然的将头放置在她肩上，舒服的靠坐着。
他自然的动作却让柳慕浑身不自在，她身子不着痕迹的朝旁边挪了挪，岂料，她往哪挪，桑若寒便往哪挪。
柳慕怒了，“我们二人之间你把握些分寸。”
桑若寒厚着脸皮道，“我只是有点累了，想寻个依靠。”
“回屋睡觉去。”
“我也想睡，只是见你情绪低落，便睡不着了，好歹开解开解你。”
“谁也开解不了我，况且我也不需要你开解。”
桑若寒接着道，“那你便可怜可怜我。刚失了双手，行动不便，迫切的想寻个依靠，行吗？”
柳慕又想起在禁地谷那危险的一幕，心忽然就软了，没再挪动身子。
桑若寒舒服的枕在她的肩头，望着远处动人的风景，许久后，他斟酌良久的话才脱出口，“还恨我吗？”
说完后他呼吸都轻了，耐心等待着柳慕的回答。
“不知道。”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桑若寒继续追问道，“若不是我爹与我的强逼，你倒不必随我受这一遭难，也不会与颜嬷分开。所以，还恨我吗？”
“说了不知道。”此刻柳慕心头乱的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如何能给桑若寒答案呢？
桑若寒自顾自道，“我这样的人原本是不该活在世上的，是我爹的强留，给了我一命，这些年我虽活的痛苦，且也在此刻体会到了生命的美好与活泼。自我这个病秧子出生后，我爹便完全是为我而活，我知我爹做了伤害你之事，这罪孽我替他扛，所以要恨要怨，都冲着我来吧。”
柳慕转头看他，目光定在他英俊消瘦的脸上，“你没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吗？像是我们注定要相遇，像是我注定要来到这雪灵族，见到她。命运如何安排，我一无所知，一开始还是有恨的，但现在我谁也不恨，我只想知道，未来我该面对的到底该是什么？能否是我能承受的。”
柳慕口中的她，自然是指雪尊宋雪凝了。
柳慕的通透让桑若寒有些难受，他缓缓说出誓言，“对于未来你大可不必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柳慕却定定转头望着他，言语冰冷，“能不能答应我，若我们侥幸能逃出雪灵族，回到人界，再也不见。”
桑若寒心跳漏了一拍，“见与不见岂是我们能控制的。”
柳慕却固执，“答应我，无论发生何事，我只希望再也不见。”
桑若寒气笑了，怒道，“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柳慕摇头，“我只是不想再回想这段经历。短短时日，我感觉我已经失去了所有东西，日后遇见你，我便会回想起这段经历，我不想将自己困在过去。”
桑若寒动了气，也放下狠话，“不见便不见。”
听见桑若寒的回答，柳慕松了口气，露出一笑，脸蛋顿时便明媚起来，“不过不得不承认，幸好有你在身边。你知道的，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见她笑，桑若寒更是气愤，绷着脸道，“柳慕，我们好歹一起历经过生死，过往怨仇不说一消两散，我们二人也没必要走到陌路吧？”
柳慕却道，“我只想过平淡的生活。可什么事牵扯上你，却好像永远平淡不了。”
桑若寒静默了。
柳慕不想再与桑若寒讨论如此伤感的话题，转移话题道，“对于仙族与雪灵族之事，你见的比我多些，白溪明明是雪灵族人，却为何又自称自己为仙族？”
桑若寒望着天际边缓缓升起的红日，淡淡道，“仙族、雪灵族与人族不同，人死便如灯灭，往事种种便如人烟。就拿仙举例，为仙者可入凡间历经轮回，可无论在凡间经历何种？仙者身份不变，这是因为仙者自孕育之初，便是吸收天气灵气而铸成的仙胎仙骨，仙魂仙骨不变，便能修习仙术，自然为仙者身份不会变。仙族与雪灵族有大仇怨，这些年都在蓄意积力，准备大战一场，大战之前，两族定会使上全力去打探对方的虚实，这白溪定是让仙族费劲心力的抹去了仙族特征，潜伏在雪灵族中。想必雪灵族中也有不少潜伏去了仙界。”
桑若寒怕柳慕听不明白，犹豫片刻后道，“柳慕，就拿你来说，若是初次孕育时是吸收了这雪灵族的万千灵气孕育而成的，那你便会生出一颗七窍通灵之心，雪灵族的七窍通灵之心可助主人吸收雪灵族的灵气，从而修炼，这心便是你与别族最大的不同，此后无论你在哪流转，你依旧是雪灵族人。”
柳慕了然的点点头，“这便是只问初生，不问过往了。”
桑若寒冷笑一声，“只是能潜伏在雪灵族大长老身边，这白溪及他身后出谋划策之人，绝非泛泛之辈。”
柳慕歪了歪头，哀叹道，“只是我想不通，我只是一界普通凡人，为何要被卷入这仙雪大战的纷争中，我只想回家陪颜……我娘的。”
与桑若寒、柳慕之间的愁苦迷惘不同，白溪与新娘之间可谓情意绵绵。
数百颗南海夜明珠将白溪的婚房照的亮堂，华颜端坐在床上，白溪迫不及待的坐在她身旁，大手轻轻握住新娘的，生怕吓到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