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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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宋雪凝将柳慕送到了凡间。

当宋雪凝再归来时,雪灵族已无柳慕与桑若寒二人,就像他们二人从来没有来过一般,可宋雪凝知道,她的心再也不会平静沉寂了。

白风神君依旧立在抚雪山上,等待爱人归来。

宋雪凝祭出兵器,握在手中,她此举可吓坏了白橙,以为她要与白风神君动真格的,白橙赶忙拦在她面前,为难道,“雪尊,如今不是复仇的时候。”

“我知道。”

谁都知道雪灵族将要与仙族有一战,大战之前必有准备,雪灵族如今还未做好这个准备,自是不会在雪灵族境内杀仙界之人,这便是之前她与白风打斗时连兵器都未祭出的原因。

宋雪凝将兵器立在地上,溅起成片雪花,“仙界走狗,现在就离开雪灵族,日后若再私闯,定与你不死不休。”

白风神君最后再深情的望了宋雪凝一眼,转身要离开之际。

易和却突然转了身,“白风神君,可否等属下片刻。”

白橙此刻恨及了易和,见他转身朝向自己后,竟是也背转过了身,不面对他。

易和缓缓道,“白溪外出之时偶然与天界一仙娥相爱,为爱奋不顾身闯仙界,被当做了雪灵族安插在仙族的奸细,如今被关在天牢里。易和潜入雪灵族这些年,承蒙白大长老爱厚,回仙界后,定会全力营救白溪,让您二位团圆。”

听到易和这话,白橙身子微微抖着,可始终不愿转过身来,只用生硬的语气道,“那便多谢仙君好意了。”

易和嗯了一声,转身与白风神君,婉宜一同离开了

婉宜看出他的心伤,安慰道,“别自责,你做的已经够好了。”

易和感叹道,“若是什么时候两族能化解仇恨,亲为一族便好了。从前在仙界时,雪灵族的恶名早已传遍仙界角落,可……”

他脑中浮现白橙的样子,“可是雪灵族中也有慈爱的长辈,有爱民如子的尊上,有忠厚淳朴的乡亲们。”

婉宜也轻叹一声,“你说的这些,我也感同身受的。我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女,却从来没有人欺辱于我,反而对我爱护有加,他们更是一手促成了我们二人的婚事,让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若是没有战争,两族人安居乐业,该多好呀?”

沉默良久的白风神君也缓缓道,“若是当年本君与凝儿成了婚,你们想象中的和平便早已经到来了,可惜啊……许是本君错了,若是本君当年能阻止那场大战,仙界与雪灵族无数人便都会得到幸福。”

见白风神君自责,婉宜顿时便不乐意了,安抚道,“那场大战怎能怪得了神君呢?明明是前任雪尊狼子野心,表面上要与仙族联姻,实际上却暗自操练兵马,就等神君成亲,仙界放松警惕那日,屠戮仙界,一统四界,幸而神君识破了前任雪尊的阴谋,及时昭告仙界,也避免了仙界一场祸事。”

白风神君眼神留恋的望着脚下雪灵族境地,“造化弄人啊,偏偏叫人爱而不得。”

……

柳宅近在眼前,柳慕却如被抽了魂一般,没有丝毫生气。

门房看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如游魂一般朝这边走来,连忙喝止道,“姑娘,这里是柳宅,不是你家,去,去,去。”

柳慕抬头望着门头熟悉的牌匾,又看了一眼门房所穿衣服,确定是桑家的下人,“这里正是我家,去通报你家老爷,柳家姑娘回来了。”

门房嘀咕一声,“我家老爷是在等柳家姑娘和少爷归家,可却不该这么年轻啊?”

见柳慕径直要往里闯,门房连忙道,“你这姑娘,好生鲁莽,这样,我去给你通传一声。”

不一会,门房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隔老远就对柳慕喊道,“姑娘,我家老爷让你快些进来。”

柳慕跨进门,便见不远处两个老人正互相搀扶着朝门口跑来。

他们二人头发花白,步履有些艰难,可却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朝门口跑着。

男老者对女老者道,“你慢些。这把年纪摔着可有的罪受。”

原本柳慕还疑惑,她宅子里怎么突然多了两个老人,跑步的样子怪滑稽的,可当那女老者抬头望向她时,她便不觉得滑稽了。

因为那是颜嬷,老了至少三十岁的颜嬷。

望着她时,颜嬷眼中还有些不可置信,仿佛她是凭空幻化出来的一样。

她只走了短短时日,颜嬷怎么……

在她愣神的间隙,颜嬷用手试探的碰了碰她的脸庞,随即眼中迸发出巨大的喜悦,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是热的,不是我的幻觉,真是我家小姐回来了。”

望着这样的颜嬷,柳慕眼眶止不住的发烫,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娘。”

柳慕察觉到颜嬷的身子陡然僵了。

柳慕追问,“为何不告诉我真相。”

颜嬷抬头,老泪纵横,“你叫谁娘都无所谓,我只要你平安顺遂的活着。”

颜嬷一手抓着柳慕的手,一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脸,热泪滴在她的手背上,“这么些年,一点没长,还是刚走时的模样,遇见她了对不对?可是她教你永葆青春的秘诀,我早知她不是普通人,普通人谁会二十年都没有变化呀。真好,我就希望我女儿永远漂漂亮亮的。”

在颜嬷与柳慕说话间隙,桑老爷的头止不住的朝外看着,但始终没有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后,开始急了,扯住颜嬷的衣服,将她往外拉,“你们等会再叙旧。”说罢,他期待的目光转向柳慕,追问道,“我儿子呢?你们是不是一同回来的?”

面对一个老父亲殷切的期盼,柳慕喉咙一梗,她强忍悲伤,扯出一个笑,“他没有同我一同回来。”

桑老爷情绪顿时激荡起来,“那他去哪了?这孩子怎么不回家?他老子等了他足足三十年了。我老了,再也没有三十年可以等了,我只是希望能在死前再见他一面呀。”

柳慕强撑着,让自己不露怯,面带笑容道,“他有仙缘,在雪灵族遇见了他的师傅,师傅传他修炼之法,如今已经位列仙班了。他也想念你,只是为了保命成仙,人仙殊途,便见不得您最后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