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些杀不死我的，不如直接杀死我
拍摄基地的另一边，导师的待遇与她们练习生截然不同，四个导师各住一栋三层小洋楼，小洋楼里半个摄像头都不敢装。
当了一天吉祥物的温淮序洗漱完坐在床边，脑海里不禁一次次浮现那张熟悉的面孔。他十分确定，虞栀也认出了自己。
男人伸手掏出兜里的手机，俩人的聊天页面一直停留在那一天。
聊天页面显示另一方给他发了一条“我抛个硬币决定我要不要给你删除拉黑一条龙，要是摔碎了我就把你留着。”
再下一条是温淮序时隔一年的回复，明知换来的是个红色的感叹号，他还是发了。
是一张她学校门口的照片。
那个时候他脱离桎梏第一时间去找她，哪怕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就只想远远见一面，见一面就好。
谁成想那个时候的温淮序刚发完照片就看到出校门的虞栀，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的时候就被追来的人扣住，那些人捂着他的嘴控制他的身体想把他塞进车里，他拼命地挣扎，却见一个开着火红色跑车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两人紧紧相拥。
那一瞬间，温淮序浑身像脱了力一般，不再反抗的他被那些人轻易地塞进车里。
车门被拉上的刹那，透过车玻璃窗，温淮序看见她往这边看了一眼。
那时候他只庆幸，自己这狼狈的样子没有被她看见。
他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虞栀看到有人指向他的方向说那里好像有什么纷争打斗，等她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一脚油门离开。
再后来，他再也没见过她，也再没离开过那里，直到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温南舟因为飙车成了植物人陷入昏迷，那人又想起了他，解除了他的控制放他回国。
这样的日子浑浑噩噩过了半年多，他成了那个人的傀儡，那个人只有在失去一个健康的儿子以后才想起来他。
成为他的傀儡=母亲能得到最顶尖的治疗。
温淮序答应了，直到半年后母亲病逝，一年后温南舟醒来，再也没有价值的他又被一脚踢开。
阴差阳错中，他因为优越的外在条件被一个导演看中，借此进入了演艺圈，从此过上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
在今天之前，他也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与虞栀再次遇见。
陷入回忆的两人今夜谁也没睡好。
回忆的时间线，在四年的时间中来回跳跃，渐渐的变成一团乱麻。
……
次日一早，随着广播里放出通知，练习生们陆陆续续起床洗漱。她们的通讯设备全被没收统一保存，但机械手表一类的没有被收走。
虞栀打着哈欠从卫生间走出来，有些不情愿地换上粉色的上衣下裙套装。
等她出来的时候，陆沈缇已经准备完毕。
按照节目组的分配，abcd每个组都各有一个练习室，面积相同，编舞老师教学时间也相同，也就是说第一轮的评级并没有给第二轮带来任何学习上的优势，更多的只是曝光和镜头量。
陆沈缇虞栀踩着点进的练习生，环视周围似乎人不多的样子。“我们紧赶慢赶还以为是最后来的。”陆沈缇小声道。
“编舞老师要八点半到，现在是八点，可能她们觉得不差这半个小时。”俩人走向练习生最后面，从桌子上拿起平板，一人抱着一个往角落里一坐。“哎，生活枯燥无味，早八谋杀人类。”虞栀挠挠头，满眼疲惫。
平板被设定过，只能看主题曲视频，还是原版的唱跳速度。
直到一遍放完，俩人心有灵犀地抬起头对视一眼，她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些迷茫，三分半的视频，边唱边跳，虞栀感觉自己动作都没咋看清就结束了。
对于0练习时长的半路出家的虞栀，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
“那些杀不死我的，还不如直接杀了我。”虞栀眼里满是绝望，“公司有你们就足够了。”
“虞姐……”
陆沈缇一看就知道，她又想摆烂了。“姐，为公司争光人人有责。”她站起来准备大致先过一遍舞蹈，视频虽然没有慢动作和其他倍速，但是可以暂停继续和倒回。
她朝盘腿坐在角落里的虞栀伸出手，谁知对方库库摇头，“不不不我不行的，我走到第二轮已经是逆天改命了，我觉得应该尊重我的命运，直接把我淘汰。”
俩人不知道，她俩的这些话被隐藏的摄像机录了个完完整整。
原来节目组为了搞事情，故意在练习室放了几个高清的隐藏摄像机，她们一进来只看到四角的普通摄像头，并没有想到还有另一手。
当晚俩人的对话就被剪辑成小剧场放了出来。
［唉唉唉唉爱：我发现这姐说话是真的很有道理，很适合我这种精神状态。］
［lugohm：好句偷了。］
［只有钱能吸引我：尊重他人命运？我不，我就喜欢逆天改命。］
［艾玛小电炉：我承认我是有点反骨在身上的，她越想开摆，我越想看她天天唱跳。］
［反骨一身刺儿：你一票我一票，虞栀明天就出道。］
［孙思斯：你们好损啊，不过我喜欢。姐妹们，造神时代来了。］
虞栀一直摆烂到编舞老师来，她虽然摆，但是很有礼貌，人家来教学，她还是会好好学，但人家一走，她又开始摆。
学习态度很好，但……
在总控室的冯导看着昏昏欲睡的她，有点想笑，“就她了。”
冯导一声令下，立马有工作人员走进来直奔角落的虞栀。
“虞栀？”
虞栀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迷迷瞪瞪的还以为要开饭了，“饭点了？”
她搓搓眼睛，一睁眼就看到面前一张放大的陌生人的脸，吓得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压下去一半，“我。”
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小姐姐，她弯腰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后面还跟着一扛着摄像机的大哥。
意识到摆烂被抓包还被拍了的虞栀咽了口口水，得亏意识还没丢失，不然……“怎怎么了？”
小姐姐笑眯眯的露出俩酒窝十分甜美，看起来和她差不多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