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终局
视野中，冯果，塔楼，庆城，全都在金光中崩解。
一切再次化作无序的洪流，向着程野冲击而来。
说实话，程野到此刻为止，对陶眠的精神殿堂多少有点失望。
在涌现药剂、死斗场、速之真形的接连疏通下，一般人想靠意识洪流碾压他，多少有点不够看。
呵。
陶眠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突然，程野眼前一暗，只剩下一扇拱顶得大门耸立在他面前。
与此同时，一个早就浮动在程野身边的倒计时，也进入到了归零阶段。
【危局！六根祖师在前方等你！】
【00：00：03】
【00：00：02】
【00：00：01】
程野一直手摸在了门把手上。
此刻的他，已经恢复了和外界相同的面貌，周身被遍布白洞的天衣包裹起来。
只见他重重呼了口气，那感觉，就像玩横版过关游戏时，站在了通往Boss关卡的传送阵上。
呵！
下一秒！
程野一脚猛踹，轰隆一声，那拱顶大门就向内倒塌了过去！
啪！啪！啪！
轻飘飘的击掌声从烟尘后方传来。
程野一眼望去，门后的世界仿佛一座空荡荡的城堡，只剩一束天光从穹顶落下，而陶眠一个人坐在形如王座的红沙发上，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大胡子，不得不说，你这人，跟我真的很像。”
“像么？”
“当然。
我们都是那样自负。
我应该在一开始就把你摁死，就像你不应该追到这里来一样。
可我们偏偏都反着来了。
不止如此。
你的心和我一样的狠，看着那七个人被枪杀，你从头到尾，连眼都没眨一下。
真是相逢恨晚啊，不然我们一定能成为朋友。”
“呵。”
程野摇了摇头。
他原本是不想废什么话的，刷怪这种事，只需要亮血条就行了！
可问题是，倒计时的提示在那摆着。
【拖时间！】
【00：00：59】
【00：00：58】
【00：00：57】
“陶眠啊，我怎么能和你比狠呢？把自己的至亲一个接一个祸害死，这种事我可是想都想不出来。”
陶眠瞳孔一缩。
他显然没想到，程野会突然说这话。
程野继续说道：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个原生家庭的受害者，又或者，是遭到了什么歪门邪道的迫害。
所以，我多多少少是有点同情你的，就连你身上的多重人格，我也以为是思念成疾所致。
谁知道，你就是个天生坏种呢？”
陶眠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隙！
他这会反倒很想看看，程野还知道多少事情，甚至心中莫名多出了一些小期待。
每一个自诩天才的罪犯，都会陷入一种困境，一方面，他们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瞒天过海，另一方面，又会因为自己的完美计划无人欣赏而感到憋闷！
陶眠显然也是这种人。
否则，也不至于在脱离这个世界前，在远瞳塔闹这么大一出。
程野晃了眼倒计时，嘴角笑了笑。
【00：00：49】
【00：00：48】
【00：00：47】
他现在纯粹只是在拖时间：
“说实话，我先前还有点困惑。
就你这种祸害，理论上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应该是高度认同的，怎么可能会走到人格分裂这一步？
但这会我想明白了！”
“哦？”
【00：00：40】
【00：00：39】
【00：00：38】
“你之所以会走到这一步，是因为你坏的还不够彻底，所以你需要不断地自我欺骗，才能与自己的恶，达成和解！
你明明知道，是你自己的各种小动作，逼走了你的亲妈，而且她打心底害怕你，不喜欢你，所以你就幻想了一个爱你的亲妈出来，还自我欺骗，认为一切苦难都是你父亲陶志刚造成的！”
程野话说到这，陶眠突然猛地一拍沙发扶手：
“你该闭嘴了。”
【00：00：30】
【00：00：29】
【00：00：28】
呵。
程野嗤笑一声，继续自顾自说道：
“还有，你明明知道，是你迫不及待地想玩云中漫步，你就拿亲妈当借口，怂恿陶志刚提前营业！我敢打赌，这件事情里，你动的手脚肯定远不止这一点，否则你的记忆，不可能在陶志刚去世那段时间，出现大面积缺失！
你明显知道责任在自己头上，但你不敢回忆，只能给亲身父亲安排了一段被人陷害夺权的戏码！”
“我让你闭嘴！！！”
陶眠一下从红沙发上站了起来，这一回，他终于拿捏不住那云淡风轻的调调了。
【00：00：19】
【00：00：18】
【00：00：17】
哼，闭嘴？
程野越说越high，巴不得现在手里多个大喇叭循环播放：
“然后是你的奶奶，你害死了陶志刚，这导致了她的病情急遽加重！所以等于是你间接害死了她！
还有陶乐儿，你一直就不喜欢这个妹妹，刀也是你递给她的！还有刚刚去世的冯果，你一直在背后引导他，推着他干尽坏事！
可以说，每一个你捏造出来的人，他们都是为了你给自己开罪而存在！
哎呀呀，真是好一出合家欢大团圆啊。”
“你找死！！！”
【00：00：09】
陶眠怒啸一声，就和陶乐儿当初在病房时一模一样，高亢，尖锐，刺耳！
【00：00：08】
陶眠的身影骤然从程野眼中消失，而代表【拖时间】的倒计时也瞬间湮灭掉！
程野眉头一皱！
差了7秒！
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几乎同一时间，一个巨大的血色光影凭空显现，从程野身后猛地将他搂抱在怀里，牢牢锁住！
这身影，长发宽袍，似佛似道，浑身每一处肌肉筋膜都裸露在外，脸上的五官更是一处也没有。
正是那六根祖师的法相！
只不过比起程野先前所见，这法相现在有十来米高，占据了城堡大部分空间，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将程野固定在那里！
“坏小子，你以为我会信你的挑拨离间么？”
陶乐儿的声音突然在程野耳边回响：
“从你踏入这扇门，你就注定要在我手里死的很惨，很惨！”
话音一落，一个画着眼瞳图腾的巨大光圈，突然浮展在空中，就像一盏镭射灯，向着法相怀里的程野，投下一束强光！
程野眼前顿时一黑！
他的视觉被剥夺了！！！
紧跟着，又是一个画着耳朵的光圈升起，强光一照，程野的世界瞬间只剩下嗡嗡声响！
他的听觉也被剥夺了！！！
一时间，那象征佛门六根的6个光圈相继涌现，盘成一个环形，对着下方的程野投下交错的强光，将他的六识一一剥夺！
直到完成了这一步，陶眠似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听那画着嘴巴的光圈里，陶家六口人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似乎兴奋极了：
“你逃不掉的！！！”
也正是是这一刻，程野开始了他的反击。
只见那天衣之上，无数个涡轮同时旋转起来，晕染出炽红的纹理！
霎时间，一束束滚烫的赤色蒸汽如同触手般升起，使得那六根祖师就像抱了块烙铁在怀里！
“啊——！”
陶家六口凄厉的惨叫，瞬间从光圈巨口里传出，仿佛整个灵魂都在被灼烧一样！
然而，那锁住程野的六根祖师非但没有撒手，反而搂抱的更紧了。
陶眠更是一边惨叫，嘴里一边叫嚣着：
“看我们谁撑得久！看我们谁先死！！！”
“哈哈哈！”
“我是破不开你这身怪衣服，但我还有别的手段啊！呵呵，早就在这等着你了！”
“可惜啊，你六识被封，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欣赏不到了！”
下一秒，那个刻有大脑图腾的光圈里，一只白惨惨的手臂伸了出来，而他掌心握着的，赫然正是那枚玫瑰金的“荣耀日徽章”！
只见那徽章一振！
霎时间，远瞳塔附近的几辆警车里，包括磁感探测器在内的所有监测设备，同时哔哔哔狂响！
“啊！！！”
“队长，那...那辆战斗机动了！！！”
“好快！！！他朝着远瞳塔过来了！！！”
“赶紧疏散群众！！！”
一时间，随着各处大喇叭响起，所有挤在远瞳广场外围的群众，纷纷如同蚂蚁搬四散逃离！
这些人一边跑还在一边向着远空眺望！
艹！
这真特么像是幻觉！
只见月轮之下，那如同天外来物般的双旋翼战斗直升机，突然亮起了两点爆裂的光束！
直有部分无人机的镜头里才能依稀看见，那是机身下方，两口被点燃的超音速战术导弹！
更关键是，那两颗哑光的黑色弹头，正先行一步，直奔着远瞳塔而来！！！
也正是这一刻，塔楼顶部那些已经空置的蹦极绳突然动了，如同无数根触手，向着程野悬挂在30楼外墙的身体一涌而来！
它们拉断了外墙的钢架，然后裹着程野的身体缩回到塔楼之上！
这一刻，程野仿佛成了蛛网中心的猎物，被密集的绳索托举起来，成了个固定的靶子！
而那两个巨大的战术导弹，正如同掠空的枭雀，直奔程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