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老婆是个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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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白蛇火了

锣鼓一响,嗡嗡不停的大礼堂霎时静下,满场都是急如爆豆的催命锣鼓。

不拘在做什么,均忙收摄心神。

渴盼那大幕拉开。

看看那大幕后面到究会出来什么。

先出来的是云。

浓浓白雾贴地卷出,顷刻铺满整个舞台,云天之上,忽飞出一青裙丫头。

裙不动身不摇绕场一周飞旋。

楚嘉禾功夫涨了!

沈知言当时就得出结论,他这小翅膀,怕是要把易青娥一生之敌扇没了。

“离峨眉乘长风浪翻滚滚~”

后台亮嗓,清脆、妖娆。

白衣娇娥御风出山,云步走得比青裙丫头还要飘逸还要出尘,仙女临凡。

易青娥比楚嘉禾小两岁,个子却不矮,有沈知言这变数,不缺水不缺肥。

小丫头茁壮成长。

十六岁,却已发育得和大人一般无二,妆一上,竟比楚嘉禾还要成熟些。

这是妆造的作用,也是人入戏了。

二女合体,亮相。

一稳重一娇憨,同样的俏丽。

沈南风一拍大腿,“好白蛇!”

场内响起雷鸣般掌声,叫好一片。

碰头彩!稳了。

林雪骄傲提醒:“你儿子的菜……”

沈南风翻个白眼,殷勤表忠心。

“我四十多了,这辈子只有雪儿。”

“哼!知道就好。”

大开场欢庆锣鼓,白青双蛇随风而摆,腾云驾雾,水袖翻飞,婀娜御风。

“平空中只觉得雾气腾腾

轻轻地下云头将身站定

来到了西湖畔水秀山明……”

白、青二蛇初临凡世,一番嬉戏撒欢,一番矫揉造作,许仙执伞上场了。

易青歌比妹妹身形高挑。

青衣羽冠,俊眼修眉,潇洒风流。

满身儒雅之气藏都藏不住。

“适才扫墓灵隐去

归来风雨忽迷离

百忙中哪有闲情意……”

抬头看见柳树下避雨的两位娇娥。

“呀,柳下避雨怎相宜。”

许仙遇蛇了……

沈南风瞪大眼睛,手指舞台,张嘴结舌,“这这……这不会是个女的吧……”

不男不女最妖娆,藏不住。

林雪翻个白眼,“真是个贼眼。”瞧一眼旁边正看得津津有味,显然已经入戏的吴月琴,脑袋凑到男人身边,悄声道:“白蛇的姐姐,也是你儿子的菜。”

或是林雪故意隐瞒,要给自家男人一个惊喜,显出她养那儿子的厉害,沈南风只知儿子养了俩妹妹,知易家姐妹学戏,却不知已是名动宁州的角儿了。

“易家那对姐妹?”

“然也。”

“臭小子啊……”沈南风咬牙。

比当爹的还会玩,这还得了?

看到许仙特殊之处的不止沈南风,前排那些大佬里面,不乏眼光独到之辈,忍不住,竟自动自发地鼓起掌来。

于是带动满场彩声。

这下真稳了。

易青娥牢记上台前苟师的话。

“主角,演大本戏,就是看你的控制力。哪儿轻缓、哪儿爆发,要张弛有度,不可平均受力。稳扎稳打,是主角最重要基本功。打你出场开始,就要有大将风范。不是表面的‘势’,而是内心的自信与淡定。虽然你易青娥只有十六岁,但必须有十分成熟的心力、心性,如此,你才可能是最好最棒的主角。”

面对一次次高难度动作挑战,真正体现出艺高人胆大的镇定、从容。几板大的唱腔,尤其打斗后的抒情唱段,她都处理得气韵贯通,收放自如,游湖、盗草、水斗、断桥、合钵……一气呵成。

易青娥的文戏学自胡彩香。

胡老师指导易青娥唱腔,强调拿出情来唱,把情融进去,胡老师还拿米兰现身说法:“有人嗓子条件不好,唱不好,有情可原。有些人嗓子好,比如米兰,唱出来也不好听,为啥?就是只图唱高、唱厚、唱宽,把拖腔愣朝长地拖呢,而忘了情,忘了唱那板戏为了啥。唱戏唱戏,关键是要入情,入戏。只有入了情,入了戏,唱出来那才叫戏。”

常惹得米兰翻白眼,不满道:“那是以前的我好嘛。”往往这时,作为姐姐的易青歌,就笑嘻嘻的给老师揉肩。

而这时候,易青娥完美的把这点继承了下来,当初九岩沟那个黄毛丫头,也有自个的绝招儿,她把许仙当成他的四狗哥,于是,一切就豁然而贯通了。

更何况,那就是和她一起生活、一起学戏、一起打打闹闹多年的姐姐呢?

姐妹俩眼神交汇,动作呼应,配合那叫一个默契,那叫一个相得益彰,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就因这份难得的默契。

排戏时,古存孝曾坚持要易青歌出演青蛇的,无奈姐姐太高,只得做罢。

如此情况下。

舞台上,“白娘子”面对“许仙”时,易青娥往日里对沈四狗那种朦朦胧胧似有似无的情感,一下子就融合爆发了。

四狗哥在台下看着她呢。

这个想法,点燃了易青娥一晚上的自信与激情,与“许仙”的搭戏,无论眼神、心境、牵手、拥抱……她都觉得,是有一种火一样的东西在相互燃烧着她。

白蛇显真身,许仙吓死。

白蛇上峨眉“盗仙草”,易青娥有种幻觉,她就是在为他的四狗哥盗仙草。

文戏过了,武戏就更不在话下了。

那是易青娥的强项。

盗草这段难度最大的高台搏杀,易青娥双剑翻飞,与十几只守护“神鸟”搏斗、拼杀,没有出现任何纰漏与闪失,最后“倒挂金钟”,用嘴衔取灵芝草,高山上连着三个精彩“倒扑虎”翻下高台。

古老师站侧台,激动得带哭腔。

“这娃的《盗草》,怕是我今生看到最好的《盗草》了。任她哪个白娘子,怕也是演不过咱娃这《盗草》。”

整场白蛇戏。

从第一场起,掌声几乎就没断过。

“有时候,观众太热情也不好。”

沈知言这样对吴月琴说。

吴月琴看他一眼,轻描淡写道:

“说说。”

“你看《断桥》那段,二十几次掌声,几乎一句一个好,有时一句几个好。就是太不懂戏,掌握不住喝彩的契机,鼓掌不当,把几个最低回、最能表现换气技巧的细腻处理,都淹没了。”

“你这是低调炫娃,要不要我夸夸你?”

“可以吗?”

“想的美,不可以。”

演出终于结束。

胡三元坐在敲鼓椅上,泪流满面。

这场戏依旧是他亲自敲鼓。

朱团长倒背双手,且背得很高。

“今晚这演出,成了。不是小成,而是大成;不是小火,而是大火。好得跟最好的缎子被面一样,没掉一根纱,没脱一丝线,真真正正无瑕疵演出。我在宁州团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演得这样浑全的戏,没见过这样火爆的场面。”

有好事者统计说:“团长,整场演出,观众共给了一百三十二次掌声。”

于是,朱团长的手就背得更高了。

之后就是返场谢幕。

连着多次,观众热情依旧不减。

前排大佬们也拥上台,拉着白蛇许仙青蛇的手,赞不绝口,问长问短。

余星瀚当场定了调:

“这个易青娥,在整个秦腔界的青年演员里,都属挑梢子的,许仙超脱历代演员,演出了一个不一样的书生,没想到人才全出在县剧团,难得,难得呀,这算是咱秦腔界一件大幸事了!”

如此一来,白蛇传真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