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波涛
“呸！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样子，心里藏的东西一个比一个龌龊。就是有你们这些人，清水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原本一直很平静的孙定山终于抄出了随身的佩剑。
“那你倒是不妨先说说，清水落得了如何下场？”
“你那舍弟孙识，如今人在何方？”郭金冷笑：“你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与我无关。”
“你就是撇的再干净，你们俩也都姓孙！”
“不用再说了，你我本是殊途之人。”
孙定山不愿再与他多交谈。
二人过起招来。
白鸣在一旁并不多插手，只是威慑着两侧的那些大业军的兵不要向前靠近。
看得出这二人都不是什么正经的习武之人，争斗起来多是些防身的花拳绣腿。
“郭金，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你永远等不到我的答案。”
他确实是等不到了。
郭金最后一句话一出口，剑已经掠过了他的喉咙。
刚刚那几下舞刀弄枪的架势都是装的，单凭这封喉的一剑，白鸣便能看出他的武力远在对方之上。
“你又何必……唉。”
孙定山纠结了片刻，便不再往地上看。
“郭金已死，你们是去是留？”白鸣向周围的人挑衅。
如果这话是孙定山来说，他们或许还有几分犹豫；可白鸣刚刚轻而易举地就刮走了他们的兄弟，他说这话就有了威胁的内容。
大业军的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人带头向后退了一步，余下的人便一哄而散。
“多谢。”孙定山任由雨水打去他剑上的血迹，然后向白鸣行了个礼。
“我初次见你时，只以为你是个什么富贵人家的公子。”
“连你也这般觉得。”
他脸上划过一丝失落。
“这雨下得不断，惹人心乱。少侠先请回，我去略微处理一下这郭金之事。待到雨停之后，我在家中恭候您的到来。”
他搪塞了几句，便离开了。
走的正好。
白鸣见他走远，便蹲下身子。
“喂。”
“……”郭金的灵魂盘旋在尸体上沉默不语。
“你如果保持沉默，我就有权让你投不了胎。”白鸣威胁他。
“嗯？”
“简单向你介绍一下你现在的状况：人已经死了，魂让我暂时扣下。回答完我的问题，我便放你去投胎。”
“你……”
“别问了，有点烦了。我先提问了：那孙识和孙定山是什么关系？”
“表兄弟。”
“我见过孙识。他现在在墨阳。以我的了解来看，他并非是什么作恶多端之人。”
“所以你就反推这孙定山也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你如何认定他就是呢？”白鸣通过这种方式把话题引导到他想知道的地方。
“……他应该也不是吧。”
？
“你又骂他是个混账，又干着要诛他性命的事，最后你再替他辩解几句？”
白鸣气不打一处来。这郭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与他本是战友。只不过如今道路不通。他想缓图，我想急变。”
“不过如今说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随后，他便不再说话。
“行吧，行吧。”白鸣见他不再言语，也不好多为难他，就把他丢进了典魂簿。
万一这家伙去投胎时，向轮回台的工作人员大倒苦水，锐评自己后参自己一本，影响自己刚建立起的好名声怎么办？
再有什么问题，就自己去找那孙定山问吧。
雨一直没有下小的迹象。地上已经开始有了一层没过脚底的积水。积水顺着一个方向不断流淌。
但是流水的方向似乎和刚才有些不同。白鸣瞥到了一眼，发现这水流现在流淌的方向是清水湿地的另一端。
他来了兴趣。
白鸣和这水流一起向前，来到了一处大漩涡面前。
这大漩涡明显是刚刚形成的。周围的落叶、水流都受漩涡的牵引向中间涌动。
这漩涡的中心是一个坑。
看来它的形成是物理原因，并非是什么异象。
白鸣有点失望，便不再关注这个漩涡。
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躲雨。他前往清水的商业区，看看有没有还在营业的驿站。
他这般找过去，还真让他找到了。
那店小二倚在门口的门框上望着门外的暴雨打哈欠，一抬头正好看见朝着这边走的白鸣。
“客官，您住店？”
“嗯。”
“好嘞！这边请！”
小二迎着他到房间之中。
“您稍作休息，我这就下楼给您备餐去。”
房间不大，倒也算得上整洁。
他略微修整了一下，便来到客栈一楼。
“这大雨恐怕还得持续个几日。客官，您这时候来清水，可是不赶巧了。”
小二一边给他端来一碗饭。
“没关系，下雨天空气好，我并不讨厌。”
“那您可是太坦然了！我们这的人可都可讨厌下雨了。”
“为什么？”
“这一下雨，大家的日常生活不就没法正常进行了嘛。”小二向他解释：“本来咱这地方就离湿地很近，空气潮湿的不得了；雨一下，满地的泥泞好久行不了车马，麻烦的要命。”
“这倒是。”白鸣表示赞同，然后扒拉了几口饭。
清水这的饮食习惯也和其他地方略有不同，清淡的很。白鸣没吃几口，就有点吃不下去了。
“客官，您这种天气还在外赶路，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店里就他一个客人。小二闲着无聊，便没话找话。
“我是听说这清水的清水湖颇有奇异，便来看看。”
他这话说的相当含糊，既不算撒谎，也把该说的都说了。
小二果然误会了：“哎！您别说，这清水湖最近的确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哦？”
“这清水湖啊，其实一直是一个死水湖。既没有外来水源注入，也没有出口导出。但居然能一直保持清澈和平稳。”
“我的确有所耳闻。”
“但是这最近啊……”小二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身边：“湖水呼呼地躁动，像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要从中诞生一般！”
“那依你看来，这湖水是怎么回事？”
“这我可说不准。”小二嘿嘿一笑，然后弹出半米的距离：“反正我听人家说，因为这清水的城隍庙让人给毁了去，城隍里的神仙不开心了，要对我们清水报复呢。”
“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呀……”
他伸出一只手。
“我觉得是有人故意让大家这么想，其实根本没什么神仙做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