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流淌之火
“不好意思，我没有那个心情。”
一卷烈焰直奔白鸣而来。
他接连向一旁翻滚了好几下，才让那烈焰贴着自己的衣服划过去。
见他躲过，李天炎重新聚集起火焰。
对手毕竟是千年前的老东西，他的每一步行动白鸣都全神贯注的留意。
这火焰似乎只有一小部分产生于他的手，大部分来源于身后的火焰祭坛。
当他在手中聚集起火焰时，那祭坛就会分出一丝火焰熔聚在他手心。
在来之前，他就有预料到这李天炎的现存实力必然不如千年前，否则无论是天庭还是地府都不会容忍他继续在人间滞留。
“你不如千年前那般自若了。”
“光靠玩嘴怎么能行，小家伙。”
火球再次冲他奔来。
光躲是没用的，总得接一招试试深浅。
风凝聚的屏障迅速组织在他的面前。
靖南山腰多少还是有些海拔，山风并不小。这聚集起的屏障也颇为厚重有力。
火球撞击在风盾上，顿时爆散开来。
飞落的火星点燃了周遭的树木，他们二人顿时被燃烧起的火焰所包围。
“……”
这突如其来的山火很明显超出了李天炎的预期。
他暂缓了攻势，转而引导树上的火焰向祭坛中聚集，从周围的树木上离开。
“嗯？”
白鸣没想到他居然会关心起这山上的林木。
“不要再有这种情况了。速战速决吧。”
李天炎的语气明显要比刚刚差出不少。
那火焰祭坛吸收了周围所有逸散出去的火星后，突然在坛中熄灭。
随后无数的火焰自下向上地蒸腾而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囚笼，将他们二人关入其中。
火焰囚笼隔绝了他们二人和外界的所有联系，白鸣感觉身处这囚笼之中，就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他试着调动力量，却发现在这囚笼之中，他的风之力竟无法调动。
“风之力需要空气中的风作引导，你可以交牌了。”
李天炎从那囚笼中提出一缕火焰，缓步向白鸣走近。
白鸣倒也不急。
“让我交牌之前，不妨先看看我还有什么牌。”
他将自己的剑浸入那火焰之中。
“不知李天尊有没有听过一招剑法，叫做流云塑水？”
他的剑身泛起蓝色的光芒。蓝色的光芒从火焰和剑的接触之处缓慢传导。
被那蓝色光芒覆盖到的火焰，纷纷被转化为水流流淌下来。
那火焰囚笼竟被活活撕出一个口子来。
“碧波剑的高阶功法。学的挺杂。”
李天炎并不惊讶，反而嘴角上扬了一丝。
他收回那些还没被转化的火焰，让它们重新凝聚在祭坛之中。
“你用你的小把戏为你争取到了一分钟和我说话的时间。我允许你留一个遗言。”
祭坛开始凝聚起新的火焰。
刚刚那些被转换的水流原本已经渗入地面，突然又受到了祭坛的指引，从地面中重新涌出，聚集成了淡蓝色的火焰。
“碧波剑法只是‘化水’，本质还是火焰。防止你惊讶，我很乐意主动解释。”
这下他真的没牌可出了。
李天炎对这些招式了解的太过深刻，他动手一次顶多能获得一次先发优势，随后便会被他立刻破解。
而自己的确就只会那几招小打小闹的。
他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呵。”
李天炎察觉到了这个细节。
“如果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或许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可你偏偏要将自己的所见所得都说出来。”
火焰从祭坛中飞驰而出。
“言多必失。投胎之后试试看能不能想起来我的忠告吧。”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打不过，他还跑不了了？
白鸣慌忙擦自己的戒指。
“轰！”
在他用戒指跑路之前，不知从哪来的一束光柱立在了他面前。
那光柱打断了他返回地府的引导，也替他挡下了直奔他面门而来的火球。
“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啊。”
轻舟先生从山下一步一步地向上走。
他的步伐不紧不慢，像是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只不过，他这次没有扇扇子。
“轻舟？”
“天尊大人认得我，倒是我的荣幸了。”
“搅屎棍罢了。”李天炎啐了一口。
“天尊大人的脾气似乎不如当年那般淡定了。可是沾染了凡尘所致？”
“你这话倒是没错，这具身体留给我的负面情绪真的不少。可惜这凡人大多弱小而又无趣，没有你这般杂碎，真的很难让我找到释放的空间。”
李天炎嗤笑。
“当年能容忍你在这凡间像一只苍蝇一样飞来飞去，无非就是你自诩那‘天地客’之名。可瞧瞧你现在这般德行。”
“天尊您不也开始热衷于投身在干涉凡人的生活之上？要不是那驱散符将你找了出来，想见您这幕后黑手一面还真不容易。”
轻舟依然不紧不慢。
李天炎没有像刚才对白鸣那般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想必是因为这二人的实力差不多，互相牵制造就的局面。
光靠玩嘴确实不行，但是有了实力做支撑，玩嘴就行了。
白鸣听这李天炎的嘴一阵鸟语花香，再联想起这人刚刚还在锐评自己话太多，不由得感到一阵好笑。
他不受控的面部表情吸引了其他二人的注意力，吓得他连忙将表情调整至凝重。
轻舟先生向白鸣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趁现在走。
他摆手的同时，还做了一个爪子的动作。
白鸣看懂了他的暗示，这是要让他去找那猎人。
他不再多话，立刻以最快的速度下山。
“你知道的，我不会让知道我秘密的人留在阳间。”
李天炎哼了一声，将聚集在自己手心的火焰全部放回祭坛。
祭坛剧烈燃烧起来。
新燃起的火焰遮蔽了天空，让整个靖南山山腰都笼罩在霞红和热浪之中。
“我们很久没见过面了，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和我叙叙旧？”
轻舟先生将他的扇子拿出来。
他拿出的扇子并不是他之前天天挥的那一把。
这折扇扇骨碧玉，光是看上一眼就知道并非凡物。
“那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折扇打开，世间琳琅跃然扇面。
“诚意管够。”
“道友，这山中发生了何事，怎么让人觉得天空如此阴沉？”
钦雷子见白鸣从山上下来，便连忙凑过去假惺惺地问。
这山上有什么人，能干出什么事，你能不知道？
“注意安全。”
白鸣没时间和他废话，冲他甩了个脸色便跑。
“嗯？”
这话他刚刚是不是听过？
虽然钦雷子问这问题没怀什么好意，但是他的确是不知道这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天炎每次和他交流，总是带着主导性的口气，他很少能知道这人究竟运用了什么手段，只能知道达成了什么结果。
不过这天色倒是的确阴沉了下来。
“现在应该是下午才是呀。今天天黑的这么早？”
一旁的弟子好奇地望着天。
钦雷子听了这话抬起头，发现天空中的太阳已被一团迷茫的雾气所笼罩。
那被雾气笼罩的太阳，竟开始出现了偏移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