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山顶落雷
“我的观雷塔！”
钦雷子哀嚎一声，便撂下所有人飞奔上了山。
“你们师父不是说，这观雷塔受天雷庇佑？冒些浓烟，你看把他吓得。”
“师父说的话你也信，我们都当图一乐的。”那被他问话的弟子撇撇嘴：“师父他平日里也就吹吹牛，真遇到什么事情，也就只有‘绥靖’一个策略！”
“就是，说起来我就上火。上次和那修文寺切磋，去之前说是什么不足为惧，最后连他的人没见到，就被通知他投降了。可把我们这些弟子的脸一顿丢。”
旁边的另一个弟子凑过来帮腔。
修文寺他还有印象，倒也不怪这钦雷子会投降。
想到这里，他倒有些怜悯这钦雷子了。
“刚刚那爆炸，不像是普通的爆炸。”
在他一旁的医生却一反常态，不如他这般还有精力开玩笑。他望着半空中蒸腾起的烟雾眉头紧皱。
“这是我的雾。”
“你的雾？”白鸣听他这么说，连忙收起脸上准备听乐子故事的表情。
“就是你在墨阳地下见到的那些雾。”
医生伸出两只手捂住鼻子和嘴。
“我光知那灼炎天尊会从我这里窃取一些知识，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一步。”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的学习能力和洞察能力绝对超群。”
“是我轻敌了吗？”医生喃喃。
“你不是自诩为什么‘生命价值的估算大师’之类的，怎么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和这种人做交易？”
白鸣顺势反击，以报他被碎嘴之仇。
“我们的情况很危险。”
白鸣不以为意地指了指一旁的空瓶子：“我们已经有应对你的雾的办法了。”
“我看到那些药剂了，我也知道那是出自谁手。但是我相信你也和灼炎天尊交过手，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失败复现第二次，这雾他必然会再次改良。”
“三十分钟。再过三十分钟，刚刚那爆炸产生的雾气就会弥漫到这里。到时候我们所有人的思维都会陷入混乱。”
“……”
白鸣神情紧绷，知道自己没空再废话了。
他挤开那些道士们，顺着钦雷子走过的路，也直奔山顶而去。
越往上走，那雾气也就越浓。
白鸣自持喝过轻舟给的解药，所以一路向上狂奔，结果没走几步，思维上的不适感还是逐渐淹没了他的脑袋。
“我就是说过了，你不往心里去。”
医生叹了口气，然后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拳。
“啊！”
“疼痛能让人暂时保持清醒，别怪我下手太狠。”
白鸣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虽然他知道这是为了他好，但是这下手未免也忒狠了点。
医生指了指晕倒在一旁的钦雷子。他指的地方刚好是钦雷子的脑袋。
“你发泄的机会来了。”
“啊！”
一声同款的哀嚎声从钦雷子的嘴里传出。
“疼痛能让人暂时保持清醒，别怪我下手太狠。”白鸣复读了一遍刚刚医生对他说的话。
“不管……怎样，快随我上山。”
钦雷子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然后挥舞拂尘轻念口诀。
几道天雷划破天空劈落下来。
天雷临时贯穿了天空中的雾气，竟然让他活生生撕裂出一道能透进光芒的口子来。
白鸣望过去，发现这天雷劈击的地方竟然是有顺序的，那透过天空射下的光芒可以组成一条路。
“沿着这光走，走到尽头，便是山顶。”
钦雷子咳嗽两声，然后靠在一棵树旁闭上眼睛。
“那你怎么办？”
“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自知已无力挽回局势。若是你们能救我玄雷观于水果之中，再来救窝未迟。”
他说的话都开始有些模糊了。
“持续不鸟太久，怪去……”
白鸣点点头，顺着那雷开辟的道路直奔山顶。
路的尽头，一处雄伟的塔楼正在冒着滚滚浓烟。
轻舟先生正站在那塔楼的下面仰望。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便扭过头来。
“再晚一步，恐怕无可挽回。”
“林轻舟，你还有空说风凉话？”医生一把拽住轻舟的领子。
“替他捏造肉身的是你，聚集怨念塑造黑雾的也是你。这到头来，怎么变成我说风凉话了？”
轻舟用扇子轻轻将那医生的手从自己的胸口前拨开。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我办不到。”
“当初你唤回我们五人时，是你要求我们尽力复现当年的场景。”
医生愤恨地收回手。
“我们都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所以才会试着从这千年之后的世间寻找千年前的答案。而你现在只是这轻描淡写的四个字？”
“医生，你要知道，我已不是千年前的我，正如你也并非千年前的你。”
轻舟咳嗽了一声。
“当年你可以加速邪恶的进程来将他们的阴谋逼出一网打尽，不代表今天的你就依旧有这个实力，否则你也不会怪罪于我。”
“不用你教。”
医生哼了一声。
原来这医生是这么一个路数。
要不是轻舟这般说辞，白鸣还真的会以为这是什么草菅人命的神经病。
不过现在的状态也没差了。
“里面是什么情况？”白鸣打断他们的拌嘴：“你们再多争两句，恐怕这塔楼就要烧完了。”
“你用猎天弓射碎了他的祭坛，所以他便要找一个新的祭坛。”
轻舟望着眼前浓烟滚滚的塔楼，语气中不乏遗憾。
“这玄雷观原本与他是合作关系，受他匿影法术的庇佑，所以对他的诸多行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正因如此，他们对这个人并不多加防备。”
“如今李天炎突然发难，将他带的天火引入观雷塔，塔内的道士们基本没有防备。等这火燃烧起来后，再想反应就已经来不及了。”
“他要把这观雷塔当成一个巨大的祭坛？”
“观雷塔中有足够吸引他的‘燃料’。”
轻舟话说一半，然后将目光投向医生。
医生长出一口气，然后接上了他的话：“若是为了引发这蛊惑人心的黑雾，必然要以灵魂之力作为基础。”
“就是把鬼魂当燃料呗。”白鸣将他们的话拼合在一起。
“靖南山下，镇压着许多妖邪的怨念。而这镇压的中心，正是你眼前这座正在焚烧的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