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就通关了？
10这就通关了？
“控分？什么是控分？”
“你应该感觉到了，自从花果山之王⑤★事件开启后，事情的后续发展不完全受我们控制吧？”
“我不太明白这个意思。”
“昨天那个小白说，愿意做水帘洞的大王，今天，他就必须迎战水脏洞，对不对？”王明说。
小白成为水帘洞的大王后，必然要保护猴子猴孙，而恰好在这个时候，水脏洞打过来了，他其实没有选择，今天，他必须出战。
“在无限世界中，事件，与轮回者的行为，互为因果。”
王明继续解释道：“我们降临在猴王出世的当天，即便我们什么都不做，水帘洞和水脏洞的这一战都会发生，这是无法改变的起因——而我们参与了，我们便可以改变它的过程，进而改变结果，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
“原本的花果山之王⑤★事件，是什么样的？”
这，确实是个问题。
“其实主神对一支队伍，会有一个隐藏评价，它给我们安排的事件，不会超出我们能力范畴，但也不会太简单，所以有很多情报可以让我们推测事件的原貌。”
“比如说，这次轮回是7天后强制回归，这预示着原本的花果山之王⑤★，很有可能是七天分出了胜负，主神认为，七天，足够我们完成这个事件。”
“可如果我们的参与极大改变了事件的走向，在短时间内将其推进到结果，你想想会怎么样？”
傅卿想了想：“会发生蝴蝶效应。”
“对，这种蝴蝶效应往往会导致事件进入下一阶段，或是开启原本不存在的支线……而这种进阶事件，通常，会难于上一阶段。”
“我明白了。”傅卿点头道。
这一路上，王明给他科普了科普事件的一些相关情报。
说白了就是，主神其实早就根据队伍的整体实力安排好了一切，队伍能在一次轮回中赚取多少奖励，有个大体上的预期。
但如果主神的‘预期’错了，队伍就会在事实上迅速暴力通关。
然后，主神会给你新事件。
这当然是好事，因为暴力通关必然伴随着大量、甚至是超量的奖励，可问题是，你要有命赚啊。
“所以情报搜集，对轮回者来说，是最最重要的事情，没有之一，只有事先做好了情报工作，才能安全落地，所以你知道他为什么对你没好脸色的吧？”王明瞟了一眼队伍最前头的赵四道。
“是因为我们的擅自行动，对队伍造成了威胁？”
“对，花果山之王是个五星事件，它的难度已经不低了，如果暴力通关……暗黑西游，是个十星世界，这里的难度封顶，是十颗星。”
“十星，有那么可怕么？”傅卿道，“我觉得花果山之王也没多难啊。”
王明的轻蔑的笑了笑：“没有山那边那个怪胎，你们恐怕连半天都活不下去。”
他说得有道理，如果没有小白，傅卿和陆凌云可能已经被巡山的猴子绑回去塞牙缝了。
可傅卿，也真的觉得花果山之王不难。
因为怎么说呢……危机感不强。
水帘洞的那些猴子猴孙，其实就比普通人强一点点，这个事件的难度应该在于灵明石猴和混世魔王那样的大妖，就是说如果它们铁了心追杀你，你还真不好活。
可问题是，混世魔王傅卿不清楚，而灵明石猴……它不存在很强烈的恶意，你其实并不需要像小白那样打死它，只要你能在他面前自保，你能抵挡得住普通的猴子猴孙——水帘洞这一方，是可以交涉的——如果它的人设是‘刚出生的孙悟空’，那么刚出生的孙悟空，应该不是杀戮成性的那种风格吧？
还是说这个事件的难点在混世魔王那边？
混世魔王是个混乱邪恶的大反派？
傅卿正思索着，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目光。
他偏过头，看向队伍的侧后方，那个赤尻马猴马元帅，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他们，听不到我们说话吗？”傅卿小声问。
从刚才开始，轮回者们的交流就是大声密谋的，没有避开水帘洞的猴子。
“与无限世界有关的一切都会被主神屏蔽曲解，土著是听不到我们谈话内容的。”
“你确定？”
“确定。”
傅卿皱了皱眉，马元帅仍旧在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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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傅卿一行人抵达了水脏洞营地附近。
这是个山脚下的洼地，远远看去，能看到洼地上零零散散聚集着一些小妖怪。
“我看看情况。”赵四一挥手，从袖子里飞出两片鸟状的影子。
两只影鸟贴着地飞行，进入了水脏洞营地，与此同时他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颗水晶球，鸟瞰的画面呈现在水晶球上。
这是傅卿第一次亲眼看到资深者的手段，他原本对这俩人的能力还挺好奇的，可当他看到营地里的画面时，他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
你认为妖怪应该是什么样的？
膀大腰圆，青面獠牙，凶神恶煞，浑身血腥？
傅卿想象中的妖怪是这样的。
可事实上，他看到的是面黄肌瘦与衣不蔽体。
这哪儿是什么妖怪？明明就是难民——这群妖怪里，有一半，是满面菜色的人。
另一半，是毛发杂乱，骨瘦嶙峋的妖。
有脖子上顶了个猪头的，也有刚刚长出两条人腿，还没有化形完全的，他们看起来都非常惨，有气无力的站着、坐着、躺着……
有一些身体稍好的，从河边取了水，树上摘了果子，分给营地里的人与妖。
这是水脏洞的‘兵马’？
这哪儿用小白出手？随便挑上几十个健壮的猴子就能把他们全打趴下。
傅卿还在水晶球里看到了两个探路的同伴，两人正用一个破锅抬着水往营地里走，身边完全没有看守的妖怪。
这是被绑了？
俩资深者也给整不会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这是什么情况？”赵四看向傅卿。
傅卿则看向了马元帅，是它笃定的告诉傅卿，人被绑了的。
而马元帅，仍旧用如先前一般冷静，毫无波澜的目光，看着傅卿。
接着……
【F2小队已经收服混世魔王】
【F2小队已经收服兔小妖】
【F2小队已经收服鸭小妖】
【F2小队已经收服狗小妖】
……
【水脏洞声望：崇拜】
-挑战进度：10/10。
-贡献度：白（75%）、傅卿（15%）、陆凌云（5%）、威克李（1%）、赵四（1%）、王明（1%）……
-花果山之王⑤★已完成
-下一个日落时进行结算
-回归条件变更：自由回归/4个日落后，强制回归
……
好像是……通关了。
对，这边什么都没做，已经通关了。
马元帅站起身来，大喊道：“小的们！得大王令，请客人们回水帘洞吃酒！”
猴子猴孙们陆续从树林里走出，朝着洼地跑去，热火朝天的，把水脏洞的人请了回去。
F2小队成员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脑子里都有同一个想法：
那个怪胎，他不会把水脏洞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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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傅卿一行人火急火燎赶回水帘洞的时候，小白正和混世魔王以及……灵明石猴，喝酒。
真的是，灵明石猴。
他就和昨天一样，矮矮小小的，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的他屁股上围了个草裙子，蹲在小白的脑袋上，拎着个酒葫芦，满面潮红，吱吱直笑。
而小白对面，那个侧卧在地上，身长三丈，光着膀子，吃得满嘴流油肚子圆滚滚的……
「混世魔王★★★★★（崇拜）」
坐在混世魔王旁边的，是被砸成猿酱的崩将军，崩将军的旁边，自然是芭将军……
“来来来！喝酒喝酒……诶，这酒……还怪好喝哩！”小白举着个酒葫芦大声嚷嚷。
“那，那可不……”已经醉眼惺忪的崩将军说，“这可是我水帘洞的猴儿酒！”
“欢迎我的好朋友小混子来做客，走，走一个哈哈哈哈哈！”
小白哈哈大笑，混世魔王则举起了酒碗，就是说……敢情你就是小混子？
有那么一瞬间，傅卿的大脑宕机了。
这是见鬼了吗！？
不，存在即合理。
这一天一夜的花果山之旅处处透着古怪，现在，傅卿反而踏实了一些，因为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他走上前去：“小白？”
小白转过头来：“是老爷子啊哈哈哈哈哈，来来来喝酒喝酒！”
傅卿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沉声问道：“你们这是……变成好朋友了？”
“是啊是啊。”小白说。
“那你们是，怎么变成好朋友的？”
小白指着混世魔王：“我听你的，老爷子，去打死他！”
“然后呢？”
“然后他说能不能不要打死他？我就说好啊，但是你不能抢猴子的家，他说他不想抢猴子的家，他就是想要点水喝，要点果子吃，我说好啊，反正山上这么多果子我们也吃不完，就分给他一点嘛。”
“然后呢？”
“然后我就请他来做客啊。”
“然后呢？”
“然后什么？没有了啊，我请他来做客，他成了我的好朋友！——诶老爷子你好像说得不对诶，人和妖，是可以做朋友的，所以人和妖，是不是也可以相亲相爱啊？”
傅卿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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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时候，已经喝得走不动道的小白和灵明石猴勾肩搭背朝着洞外走去，嚷嚷着说要比谁尿得远。
傅卿眼睁睁看着灵明石猴已经掏出了比赛工具，结果被小白拎着后颈就提到了瀑布边，一本正经的对他说：
“小猴子啊，这个水啊，是很珍贵的，我们要节约用水，所以你啊，要朝瀑布里尿。”
傅卿没眼睛看，扶着额转过了身，他很怕等会儿看见这个白痴赛完以后再跳到自己的尿里洗个澡……
傅卿，有一种，巨大的挫败感。
他这一生都很少有这样的感觉，那并不是说自己失败了，而是……在认知层面上，被人碾了过去。
整整一下午，水帘洞里都是一派狂欢的景象。
猴群把整个水脏洞都请了回来，拿出美酒果实招待他们，那个马元帅甚至在后山划了一块地，说以后水脏洞就住那儿了，大家做邻居。
傅卿在人群里找到了昨天的那两个同伴，还原了他们那边的情况。
事情很简单，山上没路，环境复杂，他俩走出去迷路了，然后就遇上了水脏洞的人，水脏洞说，我们也要去水帘洞，要不一起吧。
然后他们就加入了水脏洞的队伍。
至于水脏洞是什么？
傅卿从那些水脏洞的人类口中探得了一些消息。
什么是妖？
妖，是土地上的精怪。
所谓的混世魔王，原本，是傲来国的一位将军，守土有功，受人供奉，变成了精怪。
是的，混世魔王生前是人，后来成了自己守护过的土地上的精怪，他是妖，或者说，土地公。
土地公庇护自己土地上的生灵，所以他的队伍里，有人，也有妖。
直到那片土地糟了灾，颗粒无收……
傅卿突然听到了点儿动静。
他抬起头，看到马元帅拎着个酒葫芦，坐在夕阳下的树杈上。
“老人家，怎么一个人坐着？不回洞里喝几杯？”马元帅问。
傅卿看着马元帅，缓缓道：“这里，根本不是花果山，对吧？”
“这里，当然是花果山。”
“但这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个花果山。”
“那敢问老人家，你知道的花果山，是什么样的？”
“我知道的花果山，是个好地方，但是……”傅卿顿了顿，继续道，“它绝不会阴阳错乱，不死不活。”
这地方的果子四季不败，永远都吃不完，而且，很显然，灵明石猴和崩将军活过来了，傅卿问过小白这什么情况，可那个白痴竟然以为这是另外两只猴子。
马元帅笑了笑：“在你看来，我们不死不活，可你们自己呢？你们活在哪里，又将魂归何处？”
“你知道我们是谁？”
“当然知道，”马元帅看着傅卿，他的眼中有一种洞察一切的深邃，“我，在许多奇怪的梦里见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