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原因
房间内很干净，一尘不染。
落地窗外的灯光就这么从外面照进来，大理石状的吧台上反射出淡淡的光亮。
李明简单的看了几眼，然后就收回了目光。
鬼斯兄弟进来后就沉默了下去，一言不发，与安静空间中的氛围相得映彰。
他们缓缓的动了，简单的在房间里看了几眼后，就迈开步子朝一个隔间走了过去。
李明始终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由于先前李明展示过的原因，两人没有丝毫的顾虑，直接就推开了那张门。
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的声音。
房门后的场景就这么暴露在众人面前。
一张很长的桌子，上面有着一个如同诚挚信徒所摆放的似佛龛状的东西。
不过中间却没有佛像，有的只是一个眉眼弯弯的温柔女人头像。
哪怕是挂在木头上，她眼里的柔意都快要溢出来了一样。
配着从头上洒落淡淡的月光，她的眼神就好像融合到了里面，一起落到木盒的面前。
那是一个哪怕跪在地上睡着了，身上白色西装仍旧一丝不苟的男孩。
鬼斯兄弟不由自主的放缓了脚步，也不知是怕惊扰了女人，还是怕吵醒男孩。
他们的目光久久落在木盒上的女人那。
“这就是收养我们的人，也是我们的妈妈。”鬼斯哥哥突然开口。
事到如今，他们也不说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了。
李明认真倾听。
“她是个很温柔，很节约的人。捡到我们是好多年之前的事情了。”
“那会她因为体弱，在一个孤儿院修养，当时她身边也没有彭高在。”
李明轻轻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
听到这男孩的名字，他在心里默念了下鬼斯兄弟的名字。
鬼斯哥哥继续道：“不知道是不是将对彭高的思念寄托到了我们的身上，哪怕妈妈捡到我们的时候我们是鬼斯形态，她也没有露出其他的想法。”
“她教会了我们很多和人类相处的知识，嘱咐我们千万不要暴露宝可梦的身份。”
“我们就这么生活在孤儿院里，直到后来。”
他的目光黯淡了许多，鬼斯弟弟便接话说：
“有一天妈妈的病情突然严重，话都说不了，我们很着急，但没有任何办法。”
“后来院长打了一个电话，那是我们第一次见到彭高。”
“那会的他才这么大。”
李明顺着鬼斯弟弟的手望去，他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腰部。
鬼斯弟弟嘴角上扬，面露追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说完他声音低下去。
“彭高被院长叫了进去，然后是我们。”
“妈妈勉强可以说话了，她脸色很白，声音很小。”
说到这，他声线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缓过来的鬼斯哥哥继续说了下去。
“妈妈让我们要好好在一起，要我们照顾好彭高，说她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声音说到这就没了，李明抬头去看他们。
脸上都流下了眼泪。
感受到他的视线，两兄弟急忙擦掉眼泪，带着一丝哭腔。
“妈妈她也是的，把我们全都当小孩。”
擦去眼泪和鼻涕泡后，他们一起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彭高。
语气忽然不好意思起来。
“嘿嘿，虽然是让我们照顾好彭高，但实际上我们才是被他照顾的对象。”
“他刚开始的时候好凶的，我和哥哥压根不敢靠近他。”鬼斯弟弟突然心有余悸道。
鬼斯哥哥的表情也是如此，显然彭高那会给他们留下的阴影很深。
“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有一天他找到了我们，问我们要不要跟他一起做事。”
“我们很高兴，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可我们却没有想到他让我们做的是那种事情。”
鬼斯兄弟突然一起看向了李明，认真道：
“彭高他其实一点也不坏。虽然他做了很多坏事，但他真的一点都不坏！”
两人一起强调，但那飘忽的视线能看出底气的不足。
喃喃自语了几下，他们情绪渐渐恢复。
眼里涌现出一抹坚决。
“所以，我们要替他弥补！”
“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们相信妈妈不会教出来那样的孩子。”
“老板你不是说过吗，温柔的妈妈不会教出坏小孩，彭高他肯定也是这样！”
“他现在这么喜欢白色西装，还保持的那么干净，就是因为当初妈妈夸了他。”
“只要庇护贫民窟一年，他就不用伤害那些人，妈妈也不会伤心！”
“老板，你说是吧？”
他们目光炯炯的看着李明，李明沉默了一下，有些不知道从何开口。
这太理想化了，事实不一定会完全按他们所想的走。
这么想，他也这么说了，将事情彻彻底底分析了一遍。
听完，轮到两兄弟沉默了。
良久，鬼斯哥哥盯着李明突然开口：
“我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李明知道他这是在说他们这次并不是为了逃避。
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李明认真点了点头，迈开步子，手里翻动文件夹。
听着他的声音，即使两兄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脸上还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紧张的表情。
文件夹停留在某一页。
李明视线落到上面，声音带着某种魔力似的响起。
“鬼斯兄弟，售卖物品：鬼斯兄弟一生的自由。”
“收购价格：一份自我的救赎。”
“现在，交易正式成立！”
皎洁的月光下，李明宛如判官似的说着话。
可就在这个时候，睡着了的彭高眼皮突然颤抖了两下。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了妈妈的骨灰，也看到了妈妈相片上倒映出来的场景。
“你是谁？！放开他们！”一声暴怒的叫喊猛的响起。
彭高怒不可遏的冲上前，什么都没有碰到。
“你到底是谁？！来人！快！来人！”
彭高难掩情绪，不断在脑里思考什么宝可梦拥有这样的力量。
咚咚咚的脚边从外边不断传来，警卫听到了彭高的声音。
“放开他们，你要什么，我全都可以答应你！”彭高突然眼睛一缩，大喊道。
李明合上了文件夹，彭高不安的预感达到了顶峰。
“彭高，你要好好做人，听妈妈的话啊！”
鬼斯兄弟身影消失前留下最后一句话。
望着消失在眼前的鬼斯兄弟，彭高眼神恍惚，身子更是踉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杀了他！”
警卫来到这里的时候听了这么一句话。没有犹豫，召唤出自己的宝可梦，一拥而上。
李明眼神没有变化，渐渐消散在阴影里。
“你到底是谁？！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听着彭高有些癫狂的质问，李明不知为何想到了小邱。
那副简陋的简笔画出现在脑海。
“解忧杂货铺。他们和我做了一笔交易。”
留下这么一句话，李明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