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嫡兄投敌后,我成了狗皇帝的血库
我被赶出宫后,哥哥对曾经欺凌我的皇妹宠爱有加。
十八岁那年,皇帝重病,需以我心头血入药。
后来宴会上,我被皇妹故意推入荷花池中。
哥哥护在皇妹身前,“晚晚只是无意,你又何必斤斤计较。”
我冷笑一声,扑通一声跪在皇帝面前,委屈落泪,
“儿臣今日受凉,恐怕不适合为父皇取药。”
“可父皇,皇兄与我一母同胞,流着同样的血。”
“皇兄的血,或可一试。”
01
返京那日,下着小雨。
我被公公领着入宫时,仍旧有些恍惚。
自我十二岁因为一个荒谬至极的预言被赶出宫,到如今,已有六年。
前不久,皇帝突发重病,宫内太医均束手无策。
倒是国师卜卦算出,唯有以我心头血入药,方能药到病除。
于是,我这个被遗忘许久的“皇子”,又被请回了宫。
殿门前,公公留我在门口等候,而后进门请求觐见。
等待时,不远处就出现了两个我熟悉不过的身影。
仗着自己是皇后之女,无数次欺凌我的,楚晚晚。
还有......
与我有着一张九分相似的脸,一母同胞的哥哥,楚嘉懿。
“皇兄,我听说嘉皓皇兄今日回宫......”
“我以往不知事,总惹他不开心,他不会还记恨着我吧?”
皇兄把油纸伞又往楚晚晚那边倾斜了一点,空着的另一只手宠溺似的刮了刮她的鼻头,
“你幼时活泼好动,全是孩童的无心之举。”
“要怪就怪他木讷无趣,不合你心意。”
楚晚晚笑开了,亲昵地挽着他的手,
“皇兄,一会去见见他吧,毕竟是你亲兄弟。”
楚嘉懿沉下脸:“他不配。”
说话间,二人走到我们面前。
身边的宫女侍卫都俯身行礼,唯有我一人站在雨幕中,丝毫不动。
楚晚晚厉声呵斥,“哪来的奴才,见到本公主居然不行礼!”
02
我转过头,注视着这对感情深厚的兄妹。
楚晚晚不可能没认出我。
她是故意的。
见我没有反应,她正准备叫人把我拖走。
雨下得有些大,砸在身上有点疼。
我和哥哥隔着雨幕对视,见他没有任何与我相认的意思,我张口,
“几年不见,倒是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刚刚不是还在谈论我吗?”
“皇妹。”
楚晚晚脸上的笑容顷刻消失,挽着皇兄的手却越发收紧,声音也带上些委屈。
“对不起啊,皇兄,许是这雨迷住了眼睛,才没认出你......”
皇兄不冷不热地撇了我一眼,
“六年前你便被驱逐出宫,免去皇子之位,今日回宫,理当给晚晚行礼。”
我嗤笑一声,“皇兄记性居然也如此不好,以至于忘了我是为何被赶出宫吗?”
“你!”
余光中,宫殿大门打开,我看见领我入宫的公公走了出来。
“若是忘了,我不介意帮皇兄回忆一番。”
而后转身,踏进了宫殿。
03
一入殿,便是一股浓郁的药草味扑来。
皇帝端坐在高位,见我欲跪下行礼,阻止了我。
天色本就不好,昏黄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病态尽显。
他招呼着我坐下,又让身边的太医给我诊脉。
“嘉皓,是父皇对不住你,当初听信妖言,将你逐出宫......”
我对皇帝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不着痕迹地侧过头,对着正在给我把脉的太医眨了眨眼。
按在手腕处的力道骤然加重。
“陛下,皇子今日舟车劳顿,恐怕不适合取药。”
父皇着急询问,“这...太医,得何时才能取药?”
“只需今夜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便可。”
皇帝明显松了一口气。
见我仍旧低眉顺眼坐着,他满意极了,又下旨封我为安平王。
赏了许多奇珍异宝。
我跪下领旨谢恩,“多谢父皇赏赐,能为父皇排忧解难,是嘉皓的荣幸。”
“稍后朕让林公公领你去长乐宫歇息。”
话音刚落,门外便闯进一个人影。
“父皇!你之前不是答应把长乐宫送给我住吗?怎么还出尔反尔?”
04
是楚晚晚。
我与楚晚晚不过相差一岁。
可她从小就受皇帝宠爱,她想要的,从未失手过。
不论是幼时母妃给我求的平安扣,还是父皇赏赐给我的一匹小马驹。
甚至是我有着至亲血缘的哥哥。
都被楚晚晚抢走。
皇帝似是才想起有这回事,面色有些尴尬。
我垂下眼眸,低声回复,“父皇,若是皇妹喜欢长乐宫,便不让皇妹割爱了。”
“我住长定宫也可。”
长定宫,是我母妃曾经住的宫殿。
我与哥哥在那一同长大至十二岁。
可是后来,母妃病逝,我又被驱逐出宫。
我们一家人也没能长定。
“长定宫...好啊。”
我看见皇帝的眼神变得温柔,掺杂了一些名为怀念的情绪。
“你和你母妃长得倒是越发相似了。”
楚晚晚最讨厌我受到任何来自皇帝的关注,于是听了这话,表情有些扭曲。
我心中冷笑。
当年皇后久未怀孕,而母妃却先她一步有了身孕。
甚至生了个皇子。
皇后不知暗中给我们使了多少绊子,下了多少死手,皇帝知道她做的一切,却不阻止。
他默许着皇后,直到最后母妃被皇后害死。
这世间,他永远不配怀念我的母妃。
05
真正到了长定宫,我却有些怯于推开这扇门。
宫内的一切都没变,庭院中央的那颗槐树仍旧挺立。
我摩挲着树干上几道浅浅的划痕,这是曾经母妃为我和皇兄量身高时刻下的。
幼时我顽皮至极,为了逃避功课,总会偷偷爬上这棵老槐树,美美睡上一觉。
我一直以为皇兄和母妃不知道这件事,直到某次无意中听到母妃叮嘱皇兄,
“阿懿,这老槐树又生新枝了,你寻着嘉皓不在时修剪一番,不要让这树枝刮伤他了......”
下一瞬,一道刺耳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晚晚也喜欢这棵槐树,不如皇兄再割爱一次?”
楚晚晚留着婢女在宫门处,独自踱步到我面前,刚想伸手触摸槐树,便被我一掌拍落。
我没收力,那白皙的手背迅速红肿起来。
楚晚晚也没想到我敢阻拦她,怔了一秒,而后如往常一般扬起手准备给我一巴掌。
可是这次,我抓住了。
我捏着她的手腕往反方向一拧,楚晚晚疼得尖叫出声。
“楚嘉皓,你这个贱民,居然敢对本公主动手!”
“我今晚就让人来把这棵死树砍了!”
我顺着力道把楚晚晚甩到地上,慢慢露出冷笑,“贱民?刚刚不是还叫我皇兄吗?”
楚晚晚伸出手指着我,恶狠狠道,“你不过是被父皇召回宫治病的血奴,不是贱民是什么!你和你那不知廉耻的母亲一样,都是贱人!”
“我才不信那什么卜卦,没了你,父皇照样会康复,我今日偏要你死!”
听她提起母妃,我心口像有火在烧,激得我喘不上气。
我蹲下身,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重重扇了她一巴掌。
然后在楚晚晚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又扇了她一巴掌。
“你!”
我用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脖颈,手指慢慢收拢。
“你大可把今天的事告诉父皇,看看到底是我这个卑贱的血奴重要......”
“还是你这个娇贵的公主重要。”
06
天色渐晚,一切都安静极了。
皇帝本打算给我分派几个婢女和侍卫,都被我一口回绝。
从十二岁被赶出宫后,我身边再无人伺候,如今回宫,也不需要婢女。
更何况,我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我得确保这不会被皇帝发现。
听到窗外传来三声短而急促的敲打声后,我打开门,将门外之人迎了进来。
此人正是今日为我把脉的太医。
六年前,我被赶出宫时,母妃早已病逝,后家一族也被父皇随意寻了个由头发配边疆。
就连出宫前,皇兄许诺的会照顾我的人也不见踪影。
我无处可去,无人可求,只得在街头流浪。
我就如此成为街头混混们眼中的香饽饽。
他们抢下了我穿着的衣服,又抢走了我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除了母妃赠与我的半块玉佩。
另外半块,在皇兄手中。
即便是六七人的拳头落在我身上,鲜血止不住从嘴里,从鼻子里流出来,我也未曾松开这块玉佩半分。
这是我仅存的与母妃和皇兄有联系的物件。
我不能,也不愿松手。
奄奄一息之际,是张太医救了我。
他将我带到一处偏僻的宅子养伤,叮嘱我,“皇子务必养好身体,方能为宁贵妃复仇。”
“您不必怀疑我,我也犯不着骗你一个十余岁的孩子。”
“宁贵妃曾有恩与我,她惨死宫中,这其中必有隐情。”
......
张太医走进房间,熟捻地拍了拍我的脑袋。
我盯着他,不明所以地捂着头。
“皇子今日实在太大胆了,若是被皇上看见,他必定心生怀疑!”
我坐到太医面前,冲着他笑,“这不是太久没见到您了吗?”
太医也笑,“你啊,净和我嬉皮笑脸...东西准备好了吗?”
“自然,保证不会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