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甜甜的甘蔗
“这边的天空好漂亮，晚上的更美，能看到那么多星星。”
雨洛忍不住赞叹。
“嗯，我在京城读书的时候，最怀念的就是这样的天空。”
“梁煜，你为什么要回来工作？”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工作？”
“京城发展不是更好吗？”
“那你为什么没留在沪江，沪江还是亚洲金融中心呢。”
是啊，每个人都有向上的欲望和目标。看过大城市的繁华，谁还会记得小县城的平淡。现代社会，繁华带着金钱的味道；没有钱，想有钱；有了钱，想要更多钱。
雨洛转移话题：“难道桂姨和梁叔，不希望你留在京城吗？”
梁煜：“我跟他们说，京城买不起房子，娶不了老婆，他们抱不了孙子。他们就让我回来了。”
雨洛噗嗤一笑，这也太实在了。但也的确很现实。沪江的房价已经高到离谱，京城的房价肯定上天了。
梁煜侧头看着她，女孩笑起来眉眼弯弯，和以前那欺负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试验田到了，梁煜把车停在外面，剩下的路只能靠走了。
忽然，梁煜说：“你等等。”
他隐入到夜幕中，一会骑着一辆自行车出来。
“上来，我骑车带你进去。天黑路不好走。”
那自行车前，特意安装了一盏探照灯，看起来是经常用于夜间行走的。
雨洛踌躇了一下，轻轻扯了扯梁煜腰际的衬衫，稍微用了点力，把自己送上了车后座。
坐上去后，雨洛立马把手松了，扶上了车后座还露出来一点点的铝合金架子上。
“坐稳了。”
梁煜长腿一噔，自行车稳稳地走起来了。
夜色沉沉，就这月光能看到一片甘蔗地，一根根地甘蔗紧贴着，顶上的叶子一片片垂下，夜幕中看上去有点像垂落的花瓣。
前面的人，宽阔厚实的背脊，让人感觉特别踏实。夏风吹起，撩起一股好闻的淡香从前面飘入雨洛的鼻息。
梁煜边骑车，边给她介绍：“这一片是一号田，只是杂交育种成功了，但是如果要大批量种植，还有很多需要攻克的问题。”
很快，就到了二号田。
梁煜把车停下，撑着地，让雨洛下车。
雨洛：“这一片为什么都亮着灯？”
梁煜：“这是二号田，用来试验病虫害防治的。一号田育种成功后，就发现特别容易惹虫，虽然能用驱虫药，但是药量需要很大，这样长成的甘蔗，不可能用于食品制作。所以，把二号田，用来实验如何防治病虫害。”
雨洛：“所以，现在发现灯光可以防止虫害？”
梁煜：“嗯，经过观察，白天几乎没有虫会靠近甘蔗。但是照灯时间太长，会影响甘蔗的生长，糖分会不达标。所以，最近都在调整照灯时间，看看如何能达到平衡，两边都能兼顾。”
学新闻传媒的人，都带有一点猎奇心理。照灯防虫，雨洛真的很好奇。
走近看，为了模仿日照的情况，那些灯照的都带有一点点蓝紫光。梁煜叮嘱她，不要盯着灯看。他们平时出来记录甘蔗情况，都要带着防护眼罩。
雨洛伸手摸摸那些笔直的甘蔗，凉凉的触感特别舒服。
“你表舅上次带回去的几根甘蔗，应该就是这地里的试验品。”
雨洛愣住，总感觉嘴里的味道怪怪的。
梁煜透过侧光，看到她傻愣愣的表情，大概猜到她想的什么。
低沉的笑声从一边传来，梁煜用手捂着嘴。
“覃糖糖，你放心。这个试验田只是试验灯照防虫，其他什么都没用，天然肥料，吃了不会有事。”
雨洛：“试验田的甘蔗，可以随便往外拿的吗？”
梁煜：“理论上不可以，但是有时候会有一些分组落单的甘蔗，没有进入实验组也没有进入对照组，为了方便观察，就砍了。”
雨洛咽了咽口水，“那现在还有吗？”，馋虫被勾上来了。
鼻梁被修长的手指轻刮了一下，“覃糖糖，你能不能不那么馋？”
“煜哥，是你吗？”
远处的一个矮房子里，好像有灯光在晃动，传来喊声。
“是我，等我一会，马上过去。”
雨洛跟着他往矮房走去，那是他们试验田的观察站。只见一个看着像大学生样子的男生，举着一盏灯，站在门口等他们。
梁煜介绍：“这是粤西大学农科所的研究员，小廖。”
小廖笑嘻嘻的脸凑上来。“嫂子好，嫂子好漂亮。”
一个巴掌扇到小廖耳后根。
“乱叫什么，叫姐姐。”
小廖凌乱了，是他要叫姐姐，还是煜哥也要叫姐姐？
雨洛没在意，淡淡一笑就过去了。
“煜哥，你不是说今晚不来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嗯，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懒。”梁煜一边翻着观察记录本，一边回答。
梁煜：“今天抽样去化验了吗？”
小廖：“初步结果显示，灯照减少2个小时，甘蔗的糖分有回升，但还是没到标准值。具体的报告要明天才能出来。”
梁煜：“之前，秦所长说，减少2小时灯照，也要持续观察一周，糖分指标才比较稳定。”
小廖：“嗯，每天我都会抽样去化验，一周后看一个趋势曲线，就能在模型里进行模拟了。”
雨洛和梁煜离开的时候，已经快到深夜了。还是雨洛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前面的男人骑车很稳。
雨洛奇怪这坑坑洼洼的路，他是怎么把车骑的这么稳的，似乎每一个泥坑他都能提前预知。
出了试验田，雨洛在空地上等着，梁煜去开车。
突发奇想，雨洛拿出手机，对着浅浅星河的天空，拍了一段20秒的视频，还把夜幕下叶脉随风飘荡的，带着淡淡蓝光的甘蔗田也一起拍了进去。
然后在手机上简单的加了滤镜，用了一点运镜的技巧，配了一首好听的歌，随手就发到了朋友圈，顺手点了发送视频号。
到了老宅小路。
梁煜遵照自己妈妈的要求，把雨洛送到家门口，看着她进去，落锁。过了一会，抬头看她在二楼招手，才满意的转身走出小路。
晚上，雨洛做了一个甜甜的梦。梦见小时候的自己，啃得满嘴的甘蔗渣，叉腰站在老宅门口，对着黑瘦小呼来喝去。一会让他去买甘蔗，一会让他去倒甘蔗渣。总之，甜甜的蔗水都进了她肚子里，黑瘦小只是做个跑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