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香灰落眼
进去堂屋，果然有几个妇女正在堂屋正中间的黑褐色的八仙桌上摸小牌。
几人对于吴晋的进来只是撇了一眼就继续用盯着手中的牌。
而吴晋一眼就看到了留着齐耳短发老妈。好像从有记忆开始，老妈从未留过长发，最长不过到肩头
此时的老妈还是那么年轻，鬓角的头发也没花白，脸上也没什么皱纹，是那么的美好。
“妈！”
吴晋走到跟前轻轻喊了一声。
“怎么，饿了？厨房高压锅里面有香蛋，小心烫。”老妈头也不回的说道。
“吴晋怎么回来了，你们牌歇得啦？”张梅婶也就是童飞的老妈问道。
此时的张梅婶和老妈一样年轻。
“不想打了，回来看电视。”
经过前面两个小伙伴的轮流叙说，吴晋知道自己在前穿越过来的前一刻在干嘛，于是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吴晋你可看见郭鹏了？”这时赵婶问道。
“看见了，刚才去海虎家了。”吴晋回道。
“我家婷婷呢？，可晓得婷婷在哪？”这时另一个小伙伴季婷婷母亲吴婶问道。
“没看见。”
“估计在家看电视。”张梅婶说道。
得知自己孩子没事后，三人继续对付自己手中的牌。
显然四人现在对手中的牌更感兴趣。
毕竟在农村，孩子没那么娇气，更重要的，孩子们也都大了，不再是几岁的小屁孩了。
吴晋在旁边静静站着，记忆中曾经小时候的自己每当老妈打牌的，都会坐在一边等着，等着老妈胡牌了，然后赏给自己几毛钱，然后开心的去小店买糖。
等上了初中，就再也没有这样做过了。不是老妈不给钱，而是自觉长大了，再要钱有点不好意思。
看了一会，这才打量着这个家，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慢慢的回忆起来。
一间典型的中式徽派农村大瓦房，中间是堂屋，两头是隔开的两个房间。
一个是老爸老妈以及自己的房间，一间是爷爷的房间。
由于爷爷奶奶经常吵架的原因，两人老早就分开睡了，此时奶奶房间在院子厨房旁边的房间。
堂屋的东北角是一个稻桶，用茓子一圈一圈的围的差不多有一米来高，里面是满满的稻谷。
西北角则是家里的鸡笼，此时鸡群已经沉睡。
两边靠墙的位置则是两张凉床，一老一新，上面摆放了各种杂物。
堂屋中间的墙壁是新换的崭新中堂画，一副旭日初升迎客松图。
右边写着：喜居宝地千年旺，左边写着：福照家门万事兴，横批：青松迎客。
沿着中堂向上看，则是黄褐色的屋顶，以及那个挂在房梁最高处，隐藏在黑暗中的燕子窝，只不过此时里面没有燕子。
四根差不多纯粗细的原木柱子不仅支撑着屋顶，上面还钉了不少钉子，挂着各种日常使用的物件。
几把伞，杆秤，装着植物种子的塑料袋子，几件衣服，字典大小的日历。
“日历？对，日历。”
吴晋猛站起来跑了过去，看起日历。正中间一个大大的红色15。
1999年2月15，己卯兔年，丙寅月，戊戌日，农历十二月三十，除夕。
“梦回1999，不对是重生到1999。”
吴晋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1999啊，千禧年的最后一年，这一发生了许多大事，吴晋记得澳门是今年回归的。
然后就是这一年，自己参加中考，进入到老师口中那个，也就我现在管你，上高中谁管你的高中。
吴晋现在想来，好像只有到大学的时候才不怎么管。
“1999年啊，还真是个好时间啊！”吴晋对着日历静静的感慨回忆，思索着有什么可以发财的地方。
股票记住几个，没钱，时间没到。房产也记得，依然没钱。彩票记不住，有些小钱没用。
“倒是可以让老爸多盖几间房子等着拆迁。”
可是吴晋真的不想村里被拆，一家人离开这个祖祖辈辈生活地方。
村子靠山面水，虽然景色不是歙县山区里面最好的，也说不上风景多优美秀丽，但绝对说的过去，要不然也不会被拆盖什么温泉度假村。
虽然直到吴晋重生回来前，度假村都没盖起来，听说老板破产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先过过这段少年时光再说，毕竟自己现在连身份证都没有。”
是个，吴晋现在还没有身份证，因为他还未满16周岁。因为上学比较早，且大队这边没有幼儿园，只有一个一年的期的学前班，更重要的是小学只有五年。
这就造成了，吴晋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却已经是初中三年级的学生了。
按照曾经的记忆，自己第一次办身份证好像是今年的夏天，因为要中考，这才提前一年办的。
“不行啊，得找时间趁早把身份证办了、”
“吴晋啊，吴晋。别看你现在看着瘦瘦小小，只有一米六的样子，但是你要记住，以后你可是一个1米8的帅小伙。”
看着吴晋正在柱子前对着日历发愣，老妈朱亚兰忍不住问道：“你站在柱子前干甚，小心头顶的香灰落下来。”
朱亚兰的喊话将吴晋从回忆中拉出来，然后抬头看去。好巧不巧的是，正好有一小节燃尽的盘香香灰落下，然后又好巧不巧的落在了吴晋的眼中。
还有些许余温的香灰顿时迷住了他的眼睛。
本来是一只眼看不清，随着吴晋的不停地揉搓，这下来好后现在两只都看不见了。
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妈！我看不见了。”吴晋只能求助。
“你这死孩子，叫你不要在盘香下面玩，就不听，这下好了吧，香灰迷眼了吧。你等会，我去帮他洗洗。”
朱亚兰赶紧起身，一边责怪一边心疼。
“赶紧去，用温水洗。”张梅婶说道。
再次被老妈牵住手，吴晋感觉内心非常的安定，刚重生过来的惶恐不安与不确定顿时消散殆尽。
没错，这就是自己的老妈，温度还是那个温度。
朱亚兰领着吴晋来到厨房，用脸盆倒了点热水，又从桶里舀了点冷水，掺和一下感觉温度差不多了，这才给吴晋洗眼。
“头低点。”
温热的水流在老妈同样温润的大手下，犹如一股神泉，不停的冲刷着吴晋的眼睛。
“怎么样，能看的清了嘛？”洗了几下，朱亚兰问道。
“能看清了，就是左眼里好像有个小石子。”吴晋回道。
抬起头来，吴晋右眼恢复如初，但左眼却是不停的眨巴着，眼泪也不停流着，试图将眼中的异物给洗出来，奈何异物实在是太顽固。
“别动，我看看。”朱亚兰说道。
朱亚兰轻轻的分开眼皮，寻找异物，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于是用出了一招“祖传”秘技。
只见朱亚兰食指按需住吴晋的上眼皮，大拇指按住下眼皮，上下来回拨动，口中还念念有词。
“猫咪吃卡（刺），猫咪吃卡。”
十几下过后，朱亚兰停下问道：“现在能睁开了吗？”
吴晋左眼眨巴了几下，果然好了。
“好了。”吴晋点点头说道。
“好了就自己玩去，饿了香蛋在锅里。”说完起身朝堂屋走去。
看着老妈的背影，吴晋张了张嘴，将准备说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