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要见席廷议
一场大火，千人献祭，方能得出最后一味药引——千人心。
柳风久久不语。
片刻后他低沉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在树叶间响起来。
“席廷议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了么？”
司马燮说道：“锦衣卫的能力纵使不如我，这几天过去也该知道了。”
“他们真的会这么做？”柳风皱起眉头，“这药引甚至不知是真是假，说不定根本就是昭国人的阴谋，以长生不老药为噱头，引发煌国边境动乱！”
相比较于需要千人血祭的长生不老药，柳风觉得自己这个推论更加可信。
事实上现在的柳风不知道的是，他随口说的一句话竟和真正的真相无比接近。
等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相当一段时间之后了。
言归正传，听到柳风的话，司马燮嘲弄地笑了笑，说道：“你觉得他们会在乎真假？对他们来说，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以一千人做代价，仅仅为了试一试？
柳风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也不想理解。
司马燮看着他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其实现在柳风知道了这件事，那就只要带着李彩儿继续躲在山里就好了，等到一切结束之后再出来。
到那时，不说红土村，就是云阳县都不会再是现在的云阳县，不会有任何人追究他杀手孙峰吴中光等人的事。
对他来说，继续旁观是最简单的选择。
但如果真这么做了，不说司马燮会对他失望，他自己都会对自己很失望。
往后的每一天都会活在内心的煎熬之中。
柳风沉默片刻，说道：“我会先去找席廷议，他能放弃最好，如果不愿放弃……我会杀了他。”
为什么不找沈同？因为柳风觉得根本没有和他对话的必要。
“另外，我还想搞明白昭国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柳风对煌国没有什么归属感，但如果这一切证实是昭国在搞鬼，柳风也不介意先把昭国灭了。
……
司马燮的伤势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现在城门守备森严，柳风又不太可能不引人注意地把他带出城，所以只能让他先留在这里，柳风独自一人去找席廷议。
柳风不知道席廷议住在哪里，但仁草堂既然和席廷议有关系，应该有人知道席廷议的所在。
柳风避开人群，从只有管事及以上人才能通过的通道进入仁草堂，来到炮制处。
很快找到炮制处陈掌柜所在的房间。
陈掌柜和裴三省不同，是个矮胖的中年富态男人，此时无事正在仁草堂的私人掌柜房间里搂着一名姑娘厮混。
正欲上弓，只觉得耳边微风吹过，怀里的佳人身子软软绵绵地趴了下去，面前出现一张干净英俊的年轻男子脸庞。
看着还有些面熟。
“你……你……你是那个柳风？”
陈掌柜大惊失色，吓得连忙提起裤子，脸色苍白，朝后退了几步。
冷汗从肥胖的脸颊上滴滴滚落。
“你，你想做什么？”
柳风看了陈掌柜一眼，指了指床上衣衫不整的姑娘，说道：“照我说的做，否则我就便此事公之于众。”
陈掌柜家有悍妻，偏偏自己又很惧内，所以只敢在仁草堂里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若是被家中那位知道了，一顿毒打都是轻的，弄不好直接跟他同归于尽。
他享受惯了做掌柜的感觉，哪里愿意轻易失去？
“你……”陈掌柜只见过柳风一面，此时看着他眼神中的冷漠之色，心中不敢冒险，强自镇定道，“你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柳风说道，“带我去见席廷议。”
“见席大人？”陈掌柜一怔，面露难色，“这……席大人见首不见尾的，我也不知道哪里能找到他。”
柳风轻轻蹙眉，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耐心不是很好……”
说着便朝陈掌柜靠近，手中袖里剑出鞘，寒光如炬，刺地陈掌柜心里发亮。
“我……但我可以联系到段大人！”陈掌柜慌忙叫道，举起双手，脸色通红。
“段青？”柳风记起那个跟在席廷议身边的汉子，找到他便能找到席廷议。
“派人去把他请来。”柳风瞥了陈掌柜一眼，淡淡道。
陈掌柜没辙，只能吩咐下人去寻段青。
柳风大马金刀地坐着，陈掌柜满脸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时不时抬起袖子抹把脸上的汗。
微风顺着窗户轻轻送入屋中。
柳风问道：“席廷议吩咐你们炼制的新药，之前炼制到了什么程度？”
陈掌柜心中惊讶柳风竟然也知道此事，但他不敢表露分毫，连忙道：“不瞒您说，已经停了些日子了。不过之前通过使用熊罴猛兽的血液和心脏做辅助，炼制出的汤药能让一只濒死的梅花鹿多活三日，真是神奇得很。”
真的有用？
柳风微微皱起眉头。
便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伴随着段青隐隐约约不耐烦的骂人声。
陈掌柜连忙开门。
“好你个姓陈的，跟老子摆起架子来了，什么事要老子亲自来找你？要是敢耍老子，定叫你……”
段青进来就破口大骂，骂到一半看到坐在桌旁的柳风，微微一怔住了嘴。
“……是你小子？你小子还活着？”
陈掌柜把门关上，恭恭敬敬请段青进来，很识趣地站在一旁低头不说话。
柳风听到这话，心想自己何时该死了？
“啪”
段青很自来熟地一巴掌拍在柳风肩膀上，他脸上的绷带已经撤下，左脸上有道新疤，笑起来有些瘆人。
“好好好，还活着便好，咱们老大好不容易相中个人，要是不明不白就死了可亏大了。”段青笑呵呵说道。
柳风拍开搭在自己肩头上的手，开门见山道：“席廷议在哪里？我要见他。”
段青看了眼被柳风拍开的手，脸上笑容缓缓敛去，退后几步，抬手摩挲着下巴，目光上下打量柳风，带着丝不善的审视和玩味。
“其实我有点纳闷头儿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
“你小子除了卖相不错之外，我哪里看哪里觉得一般。头儿说你天赋出众，可这只是个小县城罢了，九江府里、甚至各个布政司里，你这样的不说比比皆是，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只是我，兄弟们都有点不服气，觉得头儿这些年的标准降低了。”
“想进锦衣卫？不妨今日先让我段青试试你到底几斤几两！”
话音刚落，身如狂风翻滚，段青来到柳风面前，一掌冲着他头顶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