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不欢而散的宴席
就在身在冀州的袁绍，各种猜想沈稻与刘焉会不合开战的时候，另一边的成都州牧府，却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宴席之上，丝竹之声悠扬婉转，觥筹交错间，尽显宾主尽欢之态。
刘焉端坐在主位之上，身着华服，目光落在沈稻身上，面带红光的朗声笑道：“沈亭侯英雄出少年啊！实乃我益州之幸，汉室之福啊！”
沈稻微微躬身，双手捧杯，脸上堆满谦逊的笑容：“州牧谬赞了！在下不过是在州牧的英明领导之下，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若无州牧高瞻远瞩，沈稻纵有浑身解数，也难成大事。这一切皆是州牧领导有方，属下不敢贪功！”
沈稻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
席下的法正身着青衫，手持酒樽，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沈稻年轻气盛，在军中威望渐高，而自家主公刘焉老谋深算，对权力有着极强的掌控欲，两人之间本就存在着微妙的斗争关系。
若不是此刻冀州的袁绍对益州虎视眈眈，妄图染指这片天府之地，以袁绍的野心和势力，随时可能挥师南下！
现如今，益州内外局势岌岌可危，这两人又怎会如此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还这般互相吹捧？
袁绍此人，坐拥冀州之地，兵多将广，粮草丰足，一直妄图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称霸天下。
如今益州虽地处西南，却物产丰富，人口众多，战略位置重要，自然成了袁绍眼中的一块肥肉。
倘若袁绍真的发兵来犯，以益州目前的局势，沈稻手握不少强兵，显然是可以用来抵御外敌的重要力量。
想到此处，法正轻轻摇了摇头，将杯中酒缓缓饮下，心中五味杂陈。
这种表面的和谐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一旦袁绍的威胁解除，沈稻与刘焉之间的矛盾恐怕就会迅速激化，到时候益州又将陷入一场内乱之中。
而自己身在局中，又该如何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明哲保身，甚至谋得一番作为呢？
法正的目光在刘焉和沈稻之间来回游移，心中已然有了计较，聪明人永远站在强者这边。
刘焉手指轻轻捻着颔下胡须，脸上漾起一抹笑意，目光投向堂下的沈稻，出声问道：“眼下秋收时节就要到了，春才你所辖治的巴郡，想必今年定是仓廪盈实吧！”
乱世之中，粮食无疑是维系一方的命脉根基，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此刻，见刘焉对巴郡的实际情况竟一无所知，素日里以稳重深沉的郑度，也是忍不住嘴角上扬，轻笑出声。
沈稻自然是清楚巴郡的实情，全境六成土地皆已种上了土豆，但面对刘焉的询问时，他却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吐露半个字。
刘焉见沈稻这般敷衍，不愿如实相告，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悦。
然而，念及当下还需与对方维持交情，也不便当场发作，只得强压下心头的恼意。
刘焉本来是想要继续敲打沈稻一番的，但沈稻这么叛逆，倒是也没什么必要了。
与其绕弯子，不如此番直接开门见山。
刘焉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目光直直落在沈稻身上，缓缓开口问道：“沈稻啊，如今你已然坐上了巴郡太守之位，往后可有何打算呐？”
沈稻不卑不亢地迎上刘焉的目光，朗声回答道：“回州牧，下官本想着先将巴郡境内诸事一一理顺处置妥当。
待巴郡局势安稳，民生渐复，便即刻统领麾下兵马，直奔雒阳而去，助曹孟德讨伐董卓逆贼，迎天子回益州，以重振大汉天威！”
刘焉神色微微一滞。
雒阳讨董，迎回天子，此等大义之举，若真让沈稻成了，那其声望与权势必将如日中天，届时益州之地，还能否尽在己手？
刘焉心中暗自盘算着不太行，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副和蔼可亲的笑容：“春才果然心怀天下，志向高远啊！
只是，如今冀州袁绍对益州虎视眈眈，益州自身尚且需要春才这样的能臣良将坐镇，讨董之事，固然重要，但益州百姓的安危，亦不可忽视啊！”
沈稻心中冷笑。
刘焉这番话，看似是在为益州百姓着想，实则是想牢牢把自己绑在益州这片门户，让自己给对方看户的家犬！
“州牧所言极是，沈稻虽有心报国，却也不敢忘本。只是，在下以为，若能迎回天子，重振汉室，则天下归心，袁绍之流，亦不足为惧。
届时，益州不仅可保无虞，更能借此东风，兴兵北伐，一统中原，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刘焉听完后，心中想杀了沈稻的心都有了！
心中怒火中烧，面上却仍强撑着镇定。
不过微微抽搐的眼角与攥得发白的指节，却是泄露了他此刻极力压抑的愤懑。
杀心如毒蛇般在心底蜿蜒游走，刘焉恨不能即刻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沈稻碎尸万段。
这后生当真是愚不可及！
他刘焉苦心经营多年，方有如今这割据一方、权倾益州的局面，在这益州地界，他便是那说一不二的‘天子’！
沈稻竟当他面妄论要迎回雒阳那傀儡天子回益州，坏他割据一方的好事！
堂下张松见宴席气氛不对，快速站起身，劝言道：
“沈亭侯可又曾想过，一旦迎回天子，各方势力定会蜂拥而至，打着‘清君侧’‘勤王护驾’的旗号，又会将益州搅得如何的天翻地覆！
届时的益州，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这难道也是沈亭侯所愿见到的吗？”
沈稻一挑眉，看了看眼前张松，心说这个家伙也不是笨蛋，不过对方又怎知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安排。
沈稻目光森然地扫视一圈，缓缓开口：“天子入益州，乃奉天承运之举，天下正朔在此，谁敢妄动？
若有那等不识时务之徒，打着‘清君侧’‘勤王护驾’的幌子领兵攻打，那便是公然反叛朝廷，意图谋逆！”
言尽此处时，沈稻身上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让人心生寒意！
此时，一旁的刘焉脸色铁青，他本就忌惮沈稻势力渐大，听闻此言，更觉沈稻野心勃勃，难以掌控。
他当下便猛地一拍桌案，霍然起身，拂袖离席而去。
席中众人见此情形，也是面面相觑的不欢而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