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赤字夫人
随着入秋，每天的日照时间逐渐变短，八点刚过，巴黎的天空已是一片昏暗。
项钱的出租屋是一栋小别墅，就位于学校不远处的卢森堡公园附近，步行上下课也只要十几分钟，为此，他可花了不少钱。
巴黎闹市，塞纳河畔，步行一刻钟就能到达巴黎圣母院，这样的黄金地段，竟能被他找到一座小独栋！
这家房东也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主，不少大公司都曾出过天价，想要收购他的房子，可老头就是一根筋，不卖！号称习惯了每天在西岱岛上散步、帮游客们在圣母院前照相、古监狱边喂鸽子的感觉。
还记得入住的第一天，两人晚餐时聊到‘不卖房’的事时，他就问过老头，到底是喜欢西岱岛，还是和各国游客聊天的感觉？
然而老头却告诉他，自己喜欢的是岛上的建筑，他们陪伴了巴黎近千年，也同时陪伴了他70多年。
可再问‘房子有啥好看的，看多了不厌吗’，他反倒是沉默了。
良久之后，当项钱觉得有些尴尬，准备换个话题的时，老头皱巴巴的手指指了指远处亮着零星灯火的建筑群：“我和我的妻子，是在博物馆认识的，求婚，也是在那。”
“我的小学，是在教会毕业的。”
“父亲曾带我去那边钓过鱼，不过后来不许钓了，但现在又可以了...好久没钓鱼了。”老人的手指缓慢的移动着，精准的指向黑暗中根本看不见的坐标。
“我的母亲经常带我去做礼拜，唱诗班，天呐，我实在是不擅长那玩意。”
“那里，是巴黎古监狱，我的外公年轻时还曾做过看守，探访过不少有名的监室。”
出于礼貌，项钱适时地迎合着老人的话题，“您外公有提起那些名人吗？”
“很多...不过要说最有名的，当然是那位可怜的王后了...”
“断头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项钱还清晰的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称呼的。
“没错，大家似乎都这么叫她，那个命运多舛的女人。”
“您不觉得她挥霍无度，亏空国库，是波旁王朝的罪人吗？很抱歉，在大众眼里，她似乎就是这样的人。”
“是的，你是对的，她并不无辜。”老人收回手指，似乎很有兴趣聊聊那位冕下，“你可知道当年的法国税收，是多少吗？”
“啊？”
“还有对美国的援助，各级贵族和重臣又分去了多少？正常开支需要多少？”
“在她成为那个‘赤字夫人’前，路易十五时期，每年的财政赤字是多少？政府的还款呢？”老头浑浊的眼睛饶有趣味的看着面前这位来自神秘东方的大男孩，在他的身上，似乎看到了无限的可能。
“如果你有兴趣，巴黎图书馆里都有具体数字。我至今都无法相信，一个没有实权的女人，得多能花，才能让一个王朝覆灭。”
“薄命的牺牲品罢了。”
说到这，记忆中的房东老头重新抬起手臂，指向了黑夜中的西岱岛：“就在那...”
...
轰隆隆！
脚下一阵轻晃，高速行驶的7号线地铁把项钱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他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塞纳河畔，看着不远处的巴黎古监狱，好像...隐约看到了，囚禁王后的那间...
国王祈祷室。
...
“把18世纪的巴黎古监狱和圣母院的结构图找到！然后我现在给你几个大致的坐标，按照我的要求，画一个路线图！快！”
卡缪正整理着一堆低级卡牌，希望能搭配出一些有用的牌组，好提升些许生还率。可无论怎么挑，在初级职业者贫瘠的技能数面前，他都根本找不到任何有效策略。
“可恶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是多带点回复牌吧...”就在他唉声叹气的时候，三人小团的群消息突然闪烁，在看到内容后，他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激动地回复道：
“老兄！来灵感了？！”
“我想是的。”
“太棒了！你稍等，15分钟内帮你搞定！”
另一头，刚洗完澡的克莱娅还在吹头发，她点亮手机，想看看这俩人是不是又拌上嘴了，然而在看到项钱的一系列奇怪要求后，也不免好奇起来：
“到家了吗？我已经整理好了卡牌，让司机送过来了。”
这是几人在餐厅时计划好的，不管任务难度如何，他们都要做好准备，对于转职后马上就能用到的基础牌，例如恢复牌、加速牌、防御牌等，虽然用处不大，但是有备无患。
【携带进入里世界的卡牌‘种类’和‘数量’都是有限制的】，所以他们只能在进入前准备充足。
...
稍强些的牌自然也有，例如克莱娅的母亲给过她一张高罕特技牌【奥林匹斯圣火】，效果为：让一个友军单位化身成火炬，火炬每回合向距离最近的敌人发动一次火焰攻击，并有概率附着DeBuff‘燃烧’，只要火炬单位不死，该效果将持续到战斗结束...
紫牌，自然很强力，但问题是这张牌一般都配合召唤师，让召唤物变成火炬；要么团队里有奶妈、守卫之类能保护自己的角色，否则站桩不动，岂不成了活靶子...
卡缪的老爹也曾给过他一张高罕功能牌当做成年礼，牌面为【比利牛斯山圣泉】，效果是让一个友军单位变成不能动的泉眼，每回合回复一点生命...双向奔赴了属于...
...
项钱拨通克莱娅的电话：“我已经快到家了，好像看到了你的司机，是一辆宝蓝色的库里南吗？”
“是的，他叫蒙特，一个不苟言笑的傻大个。”克莱娅侧头夹着手机，一边熟练地涂着趾甲油，她觉得如要死，那也必须得美美的，“除了基础牌，我还准备了一张‘转职牌’和‘服装牌’，放在了牌堆的最上面，请务必带上。”
“太感谢了，慷慨的格林伍德小姐，不过我这边也有一事，是关于你的牌组...”
在听清了对方要自己准备的牌后，她不由得一愣：“发生这种事的概率高吗？”
“目前而言，五五开吧。”
“多谢你跑这一趟，蒙特先生，真是帮了我大忙。”
“这只是我的本职工作而已，项先生，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告辞了。”
“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
“您也是。”
“我会的。”
随着听筒里的引擎声愈行愈远，克莱娅也挂断了电话，她小心翼翼的翘着脚尖，推开了父亲的书房：
“爸爸，您这还有圣水牌，或是腐蚀药剂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