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捉鱼!
李孚挣扎着站来,不解地问向岸边的游道人;
“前辈,这是何意?”
游道人却不理会困扰的李孚,他双眼一闭,斜卧在那巨石之上,似乎在享受着山林间清晨的微风,只是淡淡地说道:
“捉鱼。”
“捉鱼?”
李孚与花时泪面面相觑,不知道游道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游道人仍是不动如山,并不在意李孚两人的反应,反而是哼起了小曲,好不自在。
“李兄弟,这下怎么办?”
花时泪搞不清楚游道人的想法,不解地问向李孚。
“还能怎么办?”
李孚无奈地笑笑,向溪水深处走去。
“听前辈的,先捉鱼。”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斑驳地洒在溪水上,闪着晶莹的光斑。清澈见底的溪水中,不时能看到巴掌大的游鱼穿过。
花时泪寻到一根趁手的树枝,几次尝试,都戳不到鱼身上,急得他呲牙咧嘴又无可奈何。
他虽自小从渔村长大,但并未到出海的年纪便成了乞儿,对于捕鱼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老花,不能瞄着鱼的身子刺下去,透过水面看到的鱼儿和它实际的位置是有差别的。”
李孚提醒道。
“啊?李兄弟,这是为何?”
李孚不禁微微汗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向花时泪解释折射原理。
“呃……经验。”
李孚搪塞过去,举起三山剑,聚精会神地盯着脚旁游过的一条胖头鱼,作势欲刺。
另一边的花时泪见状也停下动作,屏息凝神地观察起来,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噗!
李孚一剑刺向那条鱼,搅得水面荡起阵阵波纹,但那条胖头鱼却尾巴一甩,轻巧地避开了李孚的剑,若无其事地游进石头缝里。
“看到了吗?这样子是捉不到鱼的。”
李孚连忙解释起来,而后他略过花时泪半信半疑的目光,又找到另一个目标,悄咪咪地挨过去。
一剑刺出,但新的鱼儿仍是一转身形,轻松避开李孚的攻击,接着大摇大摆地游远。
“区区捕鱼还能难倒我?”
眼见花时泪跑到一边捉鱼,再不理会自己,李孚的胜负心被彻底激发出来,《灵视经》运转开来,满溪寻找游鱼。
正午时分很快到来,虽然春日的太阳已经暖和起来,但溪水还是太寒冷,久待下去非生病不可。游道人见时间已差不多,便招呼二人上岸。
“都捉了多少啊?”
虽然游道人能观察到两人的一举一动,但他还是笑眯眯地问起来。
“前辈,我这里有五条。”
花时泪虽从未下水摸过鱼,折腾一早能抓到五条,也实属不易。
“不错,那李孚呢?”
游道人和蔼的目光转向脸色铁青的李孚,见游道人看过来,李孚只能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没……没有。”
看着李孚尴尬的神色,游道人把手搭在他肩上大笑起来:
“无妨,此事急不得。”
“既然李孚输了,那你去准备中饭吧。花时泪,你随我过来。”
目送二人远远离开,李孚只能颓丧地捡起生火用的枯枝,远远看到水下游动的鱼儿,他暗下决心,有朝一日,他定要捉光这溪水中的游鱼。
不多时,李孚便做好了一个简易烤架,只是没有佐料,烤鱼的味道并不那么好。
花时泪走过来,一屁股坐到脸色阴沉的李孚身边,递给他一卷书册:
“李孚,你也看看。”
“这不是《庄子》么?”
李孚接过书册,一眼便认出了此书的名字,径直翻到最后一页:
“还只有内七篇。”
“是游道人给你的?”
花时泪颔首道:“对,这是前辈刚刚给我的,说等你忙完了,也让你好好读一读。”
“《庄子》里能有什么东西?”
李孚前世倒囫囵吞枣地看过整部《庄子》,而他拿着眼前的版本读来读去,也找不出其中的不同之处。
“你们两个,可吃完了?”
正在二人苦思冥想的时候,忙完了事情的游道人走过来开口问道。
“吃完了。”
“好,下午继续。”
“继续……捉鱼?”李孚不确定地问。
“对。”
李孚同花时泪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懵懵懂懂,不知道游道人的心思。
就这样,他们随游道人一路在山中行走,白日捉鱼,闲时念书,眨眼间便过去半月时光。
终于,李孚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和急切,在一个早晨问道:
“前辈,为何我们要一直捉鱼?”
“好好读,好好看。”
游道人只是扔下这句话,接着便自顾自地闭目养神起来。
“那本《庄子》都快倒背如流了,我也没读出什么啊。”
李孚也试过用《灵视经》看那些文字的奥妙,但也只是在纸上发现了不少光点,不过唐时的造纸术还稍显粗糙,出现薄厚不均的地方也实属正常。
因此,李孚也并没多想什么。
一头雾水的李孚只得向小溪走去,和早已在此等候的花时泪汇合。
“怎么样,前辈说什么?”
“让我们好好看。”
闻言,花时泪也理不出什么头绪,只能和李孚扎进溪水中。经过半月游历,几人似乎到了另一方山群之中,如今这条溪水比先前那个宽阔数倍,水流也湍急不少。
“这些鱼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李孚心中暗暗腹诽,发动《灵视经》。经过练习,他现在已经能十分熟练地刺鱼了。
听完游道人刚才的话,李孚心中回想着那本《庄子》的样貌,心不在焉地刺出一剑,但溪底的游鱼却灵动地摆脱,让他这势在必得的一剑落了空。
“等等!”
李孚感觉刚刚有些不对,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于是他回想着方才的感觉,又攻向另一条鱼,再次被轻松躲过。
“这是……书页上的光点?”
李孚发现,那本《庄子》上的光点,似乎和刚刚游鱼的身形能对应上,为了佐证自己的想法,李孚又找到几条不同的鱼来试验,都是如此。
“前辈说好好看……他说的莫非不是《庄子》,而是这些鱼儿?”
“如果这些光点,是运功的法门呢?”
李孚心念至此,回忆起书上的图案,不断模仿起游鱼的动作,一时间,他踩着溪水,身形东倒西歪。
岸边的游道人眼皮微动,嘴角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许久后,李孚才从沉醉中反应过来,在溪中欢欣地叫道。
“轻功,这是一门轻功!就在《逍遥游》那一篇!”
“什么?”
花时泪听到后,好奇地望过来。
“老花,那本《庄子》里写了一部轻功!”
李孚兴奋的回答着,他欣喜的声音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随即李孚试着运转功法,只感觉身形一轻,步伐较之前灵动许多,三两步便赶到岸上,拜倒在游道人身前:
“多谢前辈赐教。”
游道人这才缓缓睁开眼,对李孚不住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