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杀人
那个东西黑乎乎的，十分干瘪，就像一个被风干的鸡爪。
诺瓦能十分清楚的感觉到那漆黑手指上弥漫出来的邪恶气息。
“女神啊……”“魔鬼！那人是魔鬼！”
“治安官！，快去找治安官！”
“救命啊———”
“……”
人群中尖叫不断，先是迅速往后方退去，旋即四散跑开，场面混乱异常。
诺瓦在经历了最初几秒的震惊后，冷静了下来。
【这……这是什么？】
他伸出手往前探了探，却感觉到那股邪意的气息好像有意识般绕着自己散开。
【没事？不伤害我？还是......】
人群持续混乱着......
那个体型如猩猩般的年轻人有些慌乱的看着人群。迅速把地上的纸片和书本塞进了手提箱。
他低头左右看了两眼，目光锁定了诺瓦脚边的那截漆黑的手指。
【不好！我的“理由”！】
眼见他就要冲过来，想到刚才的情形。诺瓦强忍着恶心与不适，蹲下身立马将那根手指抓在手中。
冰凉柔软的触感传来，诺瓦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
他第一次对抗苏丽娅的时候听到过的呓语，在这一次更加强烈。那沉重的鼓声仿佛贴着耳朵炸开。
“咚......咚......”
“蒙戈......蒙戈......”
“桑伯......你......这个背叛者......”
“我的......星之眷者.....在太一......”
【什么玩意？蒙戈？桑伯？人名么？星之眷者又是什么......嘶......我的胳膊......烫死了。】
手臂传来的剧烈痛感，差点让诺瓦本能的将手里的漆黑手指丢出去。
【不行，符阵有这么强烈的反应，这个东西有大用处。】
就在诺瓦努力忍受着耳边的呓语和手臂的灼痛的时候，一只大手直接按在了他的手臂上......
抬起头，诺瓦对上了一张不像活人的，灰白色的脸。
那张脸庞的下方全是恶心的鳞片，灰白色的眼眸中有紧张和愤怒，就这么直直的盯着诺瓦。
顾不得扑面而来的臭气，诺瓦疼的嘴角都抽了起来。
一是因为那只手的力道极大。
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对方的大手刚好抓在了诺瓦左臂神秘符阵的位置。
“你要......死啊......”
诺瓦咧着嘴挤出一句话。
在三重痛感的作用下，他的双眼都变得有些发红，一股莫名的怒气在心中升起，只希望眼前这个浑身恶臭的家伙立马消失在自己面前。
就在这时，那张灰白的脸变了。
先是茫然，然后是震惊，最后是无比的惊恐……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更加灰败，更加没有血色。
原本高大的身型在短短几秒钟内好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变的干瘪了不少。
那人猛的缩回手，跌跌撞撞的往后退去，嘴中不住的呢喃着：
“你......你是什么人！你怎么......怎么可能......”
【不好，他发现了！】
虽然诺瓦不确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对于此时的他，神秘符阵是他最大的秘密，容不得半点可能的暴露。
还是被一个如此怪异的人。
心中无名的怒气更加强烈。
【这个人必须死！】
这个想法莫名出现在脑中，诺瓦没有思考，一个箭步冲到那人身前。
在那人不住后退时，一把抓住了对方！
“消......失”
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从诺瓦的喉咙传来，耳边的鼓声一下一下像是重重的敲击在心脏上。
“不......你到底是谁......”
那人的身形继续干瘪，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迅速抽走了所有生命。
那灰白面孔的男子惊恐着想要抽回手，挣扎间撞翻了大厅不少座椅。
短短几秒，他便站立不住，瘫软在了地上。
“怎么......怎么会......有......主的......力量......”
男子再也发不出声音，仿佛全身的血肉被抽干般躺在地上，嘴巴微微动着，却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
像一具巨大的干尸。
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和他诡异的状态，诺瓦瞬间惊醒。
【我去，我做了什么？！
这人......我......我杀人了？！】
想法一出，诺瓦惊的后退一步，错愕间松开了手，那漆黑手指无声的落在了地上。
小臂的剧痛消失了……
心中的愤怒消失了……
耳边的呓语和鼓声也消失了……
此时的图书馆大厅已空无一人，诺瓦站在男子身旁，感受着心跳“砰砰”作响，犹如刚才的沉闷鼓声。
“加……加西亚先生？”
一个声音传来，诺瓦猛地抬头，见到了来人。
是奥里克。
他和身旁的另一位黑发蓝眸男子穿着相同的黑色风衣，想来应该也是一位调查员。
因为同在德墨尔区，治安官总署和圣安诺尔图书馆相距仅仅一个街区，所以奥里克等人赶来的非常快。
此刻两位调查员正站在图书馆大厅的门口，因为被大厅内的桌椅挡住了视线，并不能看见倒下的如干尸的男子。
从他们的视角来看，空荡的大厅只有诺瓦一人满脸错愕的盯着地面。
【好快！这就到了？】
诺瓦有些诧异调查员出现的速度，却并没有惊慌，他早已想好了对策。
“他……他……”
装出吓傻了的样子，诺瓦一边手指地面，一边冲着奥里克两人“颤抖”的说道。
见奥里克没有动，那黑发蓝眸的调查员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率先进入了大厅。
奥里克迟疑了一下，伸手撩了一下额前的灰发，也快步跟了上来。
“长官，他……的包里掉出来一根手指。”
诺瓦迎上两人，指着倒地男子身旁的漆黑手指说道：
“然后他想冲过来捡，没想到刚一碰到手指，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哦……对了长官，荞麦区治安警署预备队员，诺瓦·加西亚。”
诺瓦恭恭敬敬的站在两人面前，一副汇报工作的模样。
微微起伏的胸膛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慌乱”。
黑发调查员轻轻颔首：“弗洛林，奥里克。”
他简洁的做了介绍，便蹲下身体开始检查起那具“干尸”。奥里克没有动作，而是站在弗洛林的身后，略微警惕的看着诺瓦。
那人还没有死透，躺在地上身体断断续续，无声无息的抽搐着。胸膛起伏的节奏诡异的契合着众人的呼吸，肮脏腐臭的衣物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一个廉价的手提箱静静躺在旁边，一些纸张散落在旁边。
“是他。”弗洛林看了一会，拿随身的手帕将那截漆黑的手指包好，塞进口袋。起身对诺瓦道，：
“去把外面的民众驱散，让他们不要围观。留下一两个当时距离比较近的目击者，等会和你一起回总署做笔录。”
“好的，长官。”
诺瓦点头回应道，心中泛起了嘀咕。
【完了，忘了还有做笔录这回事了。】
他一边往外走着，不小心被旁边的座椅绊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座椅摩擦地面发出了刺耳的响声，引得奥里克两人回头。
“不……不好意思，长官。腿点软，有点软……”
诺瓦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一个警署的预备队员在遇到这种事情会害怕到脚软是很正常的事情，弗洛林没有在意。
就在两人回过头继续观察起地上那名男子的时。
诺瓦偷偷挪动了一下身体，将身下压着的一页书页悄悄攥成纸球塞在了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