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回香江
刘跃进内心忐忑不安的走出白天鹅宾馆,刚伸出手来要拦出租,就被人一左一右夹住,拉往不远处的黑色桑塔纳。
他想要呼救,可是被对方用利器抵住了后腰,刘跃进怂了。
走南闯北这些年,他遇到过好几次被人挟持,有被人打一顿就放了的,有被抢了钱再打一顿才放了的,也有靠着他的忽悠化险为夷的,可是这次,刘跃进感觉自己有可能要栽了,因为挟持的二人由始至终都一言不发,似乎是奔着他的命来的。
宾馆大门人来人往,行色匆匆的路过,这是个搞钱的时代,根本没有人在意这一幕。
许霆东跟在后面,看在方才那顿饭的份上,还是开了口。
“朋友,要不坐下来聊聊?”
强出头的事他不会做,最多也就是动动嘴皮子,毕竟二人也就仅仅一顿饭的交情。
已经双腿发软的刘跃进听见声音,感动得快要哭了出来。
两个负责挟持的壮汉这才发现身后的少年人,有些错愕的停下了脚步。
“小子,不要给自己惹事。”
“求财还是求气?”
许霆东没再上前,周小珍几人隔着大堂的玻璃看向外面,为少年人捏了一把汗。
还没等这二人开口,黑色桑塔纳上先下来了一个穿花衬衫的男子,向着几人走了过来。
那花衬衫走近之后,仔细端详了许霆东一阵,开口道。
“你是许老板?嘿,还真是你,上次在深城,咱们见过,你还拿了陆公子的五四式玩了玩,记起来没?”
知道来人是当日陆浩铭那些狐朋狗友中的一个,许霆东也有些错愕。
“呃…是我,怎么称呼?”
“李刚!对了,许老板这是?认识这个骗子?”
见许霆东点头,李刚摆了摆手,两名壮汉放开了刘跃进。
原来,刘跃进在深城诓骗的对象,就是李刚,现在对方找了过来。
二人就那么在宾馆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
许霆东自认与这李刚连熟人都算不上,可对方却是对自己颇为殷勤,想起那日与陆浩铭的谈话,心头的紧迫感又强了些。
刘跃进自然是被压着去银行,把骗来的钱取了出来。
李刚看在许霆东的面子上,没有再为难,又寒暄了一阵,才带着人走了。
也算是刘跃进运气好,如果不是许霆东刚好与对方有些瓜葛,少不得断手断脚。
“多谢许老板搭救。”
劫后余生,刘跃进心理素质倒也还行,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看来有过不少次这种遭遇。
许霆东看着远去的黑色桑塔纳,开口道。
“你也是不知死活,知道他是什么背景么?”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刘跃进疑惑的问道。
“他不是做进出口贸易的吗?还有什么吓人的背景?”
“人家是京城来的,现在这个时候,能把进出口规模做的那么大,而且只用了几天,就把你逮到了,你说什么背景?”
刘跃进沉思了一会,琢磨过味道来,这才惊惧开口。
“嘶…许老板,许祖宗,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滚,我要你命干嘛。”
霞姐几人也从大堂走出,来到两人身后。
周小珍对此人颇有成见,有些不乐意。
“老板,这人可信不过。”
这个十几岁就独自出门闯荡的女子什么都好,就是缺了点匪气,在这个草莽时代,是要吃大亏的,不过正如她所言,刘跃进不一定信得过,要用此人现在还不是时候。
“周小姐,你对我有偏见,很大的偏见。”
刘跃进辩解。
“好了,我得回香江了,下周还会上来,小珍,既然你也加入进来,这几日先跑跑公司前期的准备工作,办公场地先租好,下周我上来,咱们再注册公司。”
许霆东打断了二人的争辩。
“你是老板,都听你的。”
“许老板,我什么都能做,你让我跟着你混吧。”
刘跃进不甘心。
“以后再说吧。”
……
香江,清水湾一间别墅内。
李乐诗这两天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就连国内的大伯也给她打了电话。
没想到一篇胡乱捏造的报道,忽然让她成为了家族中的众矢之的。
客厅内只有母女二人。
正在插花的邱玉兰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往后退了两步,端详着自己的作品,语气严厉的开口道。
“女儿,你怎么能和那样的底层人混到一起。”
母亲很少对她发脾气,不过这次,李乐诗明显能听出对方此时的愤怒。
但是听闻自己的母亲如此贬低许霆东,她还是开口反驳道。
“什么叫底层人?妈咪,这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尊重他。”
见李乐诗反常的与自己顶嘴,作为女人,邱玉兰有了不好的预感。
“女儿,我们什么家庭,他什么家庭,怎么能做朋友?我听说他爸还是个古惑仔,他妈妈跟人跑了,你说,你和这样的人来往,妈咪我怎么能抬得起头来。”
“对了,你爸说让你回公司上班,你那个小厂不要再搞了,听话。”
李乐诗这几日已经受到了够多谴责和揶揄了,今日她只想回到家中,陪陪母亲,却没想到,这个以往让她觉得温暖的地方,如今却只能给她带来窒息感。
看着手中的移动电话,不知不觉,她把通讯录翻到了许霆东的号码,此时,李乐诗只想听到对方声音,让她短暂的逃离这个压抑氛围。
没有回应自己的母亲,她走上了楼,回到房间,纤细的手指按下了拨出按钮。
对面只传来一阵忙音。
李乐诗一阵失落,看着窗外的夕阳之下,海浪向着沙滩翻涌。
她喃喃自语道。“好一个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
手中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喂,啊东,哦,你回到香江了吗?”
“晚饭?好的。”
……
邱玉兰不是正妻,这些年,早就认命,也学会了如何在豪门中生存。
她不相信什么爱情,心中只觉得,女人最大的依靠,就是丈夫,哪怕要与人分享,哪怕聚少离多,只要丈夫有钱,有社会地位,她什么都能忍。
如今,邱玉兰只想把这个自己靠泪水总结出来的道理,教授给自己的女儿。
可看见李乐诗方才的反应,内心只觉一阵不安。
她拿起了桌面的剪刀,咔嚓声响起。
原本花瓶中错落有致的鲜花,凌乱的散落,被剪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