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刑天战舞
“恩公，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名为十万大山，十万大山连绵不绝，无边无垠，同时这里也是妖族的主要聚集地，此间妖族无数，实力强悍的大妖更是不知凡几……”说话的是一个披头散发，面上脏污的男子。
此人名为庞燕，是那些野人之中的一个。
野人也并非是字面上的含义，真的就全部都是茹毛饮血之辈，主要是指不在人皇统治下的那一类人，自人族被人皇轩辕一统，洪荒之中，但凡有人族聚集之所都算是人皇管辖下的人族疆域。
但也有一类人，因为不同的原因，离开人族聚集之地，就比如庞燕，抛弃原有的国人身份，进入十万大山成为了一个野人。
杨戬并没有去问庞燕为什么放弃国人身份，成为野人，这在他看来与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他现在关心的是，这个敢主动站出来找上自己的人，会带对自己有多大用处。
在听到庞燕对十万大山的介绍之后，杨戬沉了眼色，当初生母云华女带他逃到十万大山，他就已经意识到，这里一定不会是什么简单的地方。
无边无垠，妖族无数，这些都在告诉他想要离开这里，可不是一件简单的是事情。
庞燕能够从众多野人之中脱颖而出，有胆量主动找上杨戬，也是一个聪明人，看到杨戬神色变化就知道他心中所想。
“不过恩公也不需要太过忧心，十万大山虽说无边无垠，但是此处距离人族最近的聚集地，也不是不可企及的，若是没有什么意外，三个月内就可以到达人族距离十万大山最近的镇妖关。”
杨戬听到这话果然眼中露出了惊喜之色。
庞燕则是继续道：“而且在下混迹这片十万大山十多年，对于这片区域十分了解，知道一条可以避开诸多大妖直达镇妖关的路线。”
这话可是正正戳中了杨戬的命门所在，知道这里距离人族聚集地不是想象之中的那样遥远固然让人欣喜，但是问题的最关键却在于这一路上存在的强大妖族。
杨戬可不想自己无知无觉之间一头扎进那个大妖的怀抱，要是那样的话，可就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杨戬强掩喜色，犀利的目光注视着庞燕，冷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杨戬当然不会认为，庞燕这种人真的会为了报恩跟自己这样掏心掏肺，他给出这么多诱人的前景，只是在展现出自己的价值，而后才好和自己谈条件。
庞燕则是突然双膝一弯，以头抢地：“庞燕愿追随主人，还愿主人不弃！”说完这话，庞燕并未抬起头来。
杨戬坐在一块大石上，居高临下，目光锐利的注视着伏地叩首不起的庞燕，受狼王母亲的影响，加上杨戬长时间驱策群狼，身上自有一股王者气势，哮天也是在杨戬身后左右徘徊，冰冷无情的狼眸始终没有离开庞燕，更衬托的杨戬气势鄙人，望而生畏。
此刻的庞燕也不知道是真的被杨戬和哮天的气势给吓到了，还是只是心机深沉的伪装，身体瑟瑟发抖。
长久过后，杨戬才是开口道：“我观你一身精血之气也该有炼髓之境，你我境界相当，加之你也是算得上是胆智过人，当真就甘心认我为主？”
庞燕豁然抬头，“天日可见，庞燕认主之心不敢有假，主上虽然只有炼髓之境，但是年纪尚幼，就能有如此境界，便是那些外界的天才人物与主上相比也不过是萤火与皓月争辉。”
“再者，小人也算是有些眼力，主上一日之间脱胎换骨，长大成人，俨然修炼的并非是普通炼体之法，如今怕是已经踏入二炼，更甚者主上有强者之资，面对强敌也能拼死一搏不退分毫，这份胆量世间少有，庞燕有幸，得遇主上，只求能够追随主上，借风直上九天。”
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的，况且庞燕这话说的这么漂亮，而杨戬被这番马屁拍的心里舒坦的同时，也是对庞燕有了几分信任。
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他对庞燕过往一无所知，此人又明显不是个善茬，他当然要小心。
但此人他现在也的确需要，所以便是以势压人使其对自己心生畏惧的同时也在试探。
而庞燕的回答也令他满意，庞燕所言虽然听着拍马屁，可句句又都是大实话，让杨戬清楚的知道他为什么甘愿认主，除了对杨戬未来抱有极大看好，更是说出了自己的所求。
“起来吧，认主之事我会考虑，但这都需要看你之后的表现。”
庞燕抬头看到杨戬目光之中的不容置疑，眼中虽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多言，他很清楚，这个实际上怕是十岁不到的孩童，却有远超他实际年龄的老辣。
在红叶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又有了一个向导，杨戬就继续踏上了远行之路。
一路上，庞燕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他所言非虚，一连两天下来，杨戬都没有遭遇到实力强大一些的妖族，顶多也就是一些和他境界相当的妖兽，杨戬也都顺道解决了，送上门的寿元不拿白不拿。
直到他们被一座高山拦住去路的时候，才停住脚步。
此山，山势险峻，悬崖峭壁，如同虎踞龙盘，让人望而生畏。
如果单单只是地势险峻的话，对杨戬他们来说倒也不算什么，顶多就是费些力气翻过去罢了。
可是出于和野兽常年生活之下磨砺出来的本能，杨戬能够感觉到，这座高山之中那股子若隐若现的危险气息。
便是哮天也有所察觉，伏地身子，口中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杨戬的目光一下子就看向了带路的庞燕，凌厉而危险。
庞燕赶忙解释道：“主上，这里名为卧虎山，盘踞这一头先天境的虎妖，非是小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是改走他路要么是去往不确定的所在，要么便是有大妖伏拒，相比之下从这里经过是最好的选择，而且主上此前就斩杀了先天境的豹妖，事后又跨入二炼，想必对付起这头盘踞在此的虎妖应当不在话下。”
杨戬不置可否，让庞燕也看不出他现在在想什么。
片刻后才听他开口：“你，去探路，相信以你炼髓境的实力，即便是遇到那头虎妖也不至于被一击必杀，到时我自己出手相救。”
庞燕没想到杨戬竟然会让他去探路，有担当的老大不都该是自己扛下一切吗？此前他也是看出杨戬对一头狼妖都那般有情有义这才敢主动站出来，否则人心险恶的道理他又怎能不懂？
哮天看他站在原地发呆，长嘴低吼做出一副凶恶状，庞燕这才反应过来连连领命。
走出一段距离，庞燕回头见杨戬没跟上来，眼神就有些飘忽，但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很快眼神就又坚定下来。
脚下无路，庞燕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他不敢弄出太大动静，怕惊动虎妖，如果不是他当这个先锋自然无所谓，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谨慎些为好。
就在他提心吊胆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眉头一皱，因为他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山上竟然有读书声，而在这读书声中还伴随着声声兽吼。
文明和野蛮在这一刻碰撞。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庞燕寻着声音来处走去，在他伸手扒开一处比人高的灌木丛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就呈现在他眼前。
那是一处占地颇广的空地，而现在在这空地之上七八头不同的妖兽趴伏在地面上，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在前方，那是一头虎兽人身的虎妖。
而这虎妖头戴高冠，穿着人族的长衫，手捧一卷书籍，正在抑扬顿挫地读着，他每读一句，下面的妖兽就跟着发出一声兽吼，显是在跟读。
庞燕自认还算是见多识广，可这样的怪事也是头一遭见过。
压下心中看到这咄咄怪事而产生的情绪起伏，庞燕小心翼翼的打算转身就走。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朋友既然来了，有怎的这么快又要走？”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庞燕浑身一紧，犹豫半响还是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那虎妖一脸笑意的看着庞燕，这笑意看着和善，却让庞燕总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况且八头开了灵智的妖兽也都用野兽特有的冰冷目光看着他，让他更是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庞燕拱手：“在下打扰先生教学实在是无意之举，还请先生见谅。”
“先生？”虎妖笑吟吟的问道。
“先生能够读圣贤书，且还能够教授其他族类，自然是当得先生二字。”
“哦，你是觉得我在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吗？”
庞燕觉得奇怪，教书育人不就是教化于人吗，虽然这些妖兽不算是人。
“自然。”感觉虎妖这一问怪异的庞燕还是回道。
“哈哈，你都说了，先生是教人，可我教的是妖兽啊。”庞燕感觉虎妖这时候笑的很是渗人。
“你们人族写的这些个东西的确不错，可是想要依靠书本教人懂得善恶，着实可笑了些，在我看来书本这东西，改变不了善恶本身，唯一的所用就是开眼界，让所有人懂得用不同的方法去达成自身的目的，我教他们读书，就是为了让他们开眼界，然后用更好的办法去享用你们人族的血肉，就比如现在，阁下不就自投罗网了吗？”
这些话听的庞燕不寒而栗，而方才还认真朗读圣贤文章的妖兽们则已经向他扑了过来，各个长牙舞爪，凶悍而嗜血。
这些凶兽各个都有炼精大成的实力，境界与他相当，庞燕骇的面无人色。
却也在此时，两道身影从天而降，一阵血肉翻飞之后，就有一大半妖兽横尸当场。
来者自然就是杨戬和哮天，此刻杨戬双手之上的利爪上还流淌着鲜血。
“常言道，笑面虎，小爷我今天算是见到现形的了。”杨戬说着，唇角带着讥讽。
虎妖对突然出现的杨戬和哮天也只是一开始的惊讶过后就恢复了常态。
“我并非什么笑面虎，在下虎天行，天行健自强不息的天行。”
“还装上瘾了，小爷我不读书，跟你说不到一处去。”
说这话杨戬伸出一指指向虎妖，指尖利爪寒光闪闪，掷地有声道“我是来要你命的！”
虎妖闻言一愣，旋即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震的山林颤动。
笑罢他缓缓将手中的书本合上，揣进怀里：“我道你人族都是些喜欢在打打杀杀之前说一些废话的傻子，不想你却是不同，也罢送上门来的猎物，岂有不享用的道理。”
双方虽然都将对方当成猎物，斩杀对方让其发挥该有的价值，但是虎妖明显比那只豹妖要更加理智，他并没有立刻冲上去和杨戬拼杀，而是一手背后，踱这虎步和杨戬对视。
双方虽然还未动手，但是彼此的气势已经在无形之中不断攀升，他们就像是不断拉满弓的弦一旦爆发便是一去不复返。
突然，杨戬先松开了自己的弓弦，如离弦之箭爆射而出，虎妖的眼中也爆发出一抹精光，闪身而上。
双方身形交错，一闪而过，没有激烈的碰撞。
一阵带这些寒凉的山峰袭过。
叮铃，一声响动，虎妖右手的虎爪断裂掉在脚下的地面之上，他的眼中也开始有了痛苦之色闪过，接着就看到他的身体从腰身处整齐断开数截，滑落在地。
“杀！”此刻的杨戬背对着庞燕和哮天，看不到杨戬的神态，但是这个杀气腾腾的杀字，却是让震惊中的庞燕瞬间惊醒。
仅是慢了哮天一步后，就杀向了剩下的三头妖兽。
杨戬这才是转过身来，此时在他的胸前有着几道血痕。
走到虎妖近前，杨戬一脚踢飞虎妖的头颅，嗤道：“开脉境也不过如此。”
是的，这头虎妖不是先天境，而是开脉境，也正是如此才能在二次炼皮的杨戬胸前留下几道血痕。
没过多久，哮天就和庞燕回到了杨戬近前，哮天还好一打二之下也只是一些不轻不重的伤痕，庞燕则是大腿被结结实实咬了一口。
杨戬目光只是在庞燕腿上扫了一眼，庞燕立刻单膝下跪：“小人无能！”
实际上，庞燕心里早就明白，杨戬让他打头阵本身就是想看看他的实力，只是一开始那虎妖不讲武德，竟然上来就让一群妖兽围攻他，杨戬自然不想失去他这个向导，所以不得不出手相救。
刚才让他出手与那些那炼精大成的妖兽搏杀也是要看他实力如何。
杨戬没有给出回应只道：“你们替我护法，我要开始修炼。”说完就地盘膝闭上双眼。
此番斩杀虎妖一共收获了六百年的寿元，对于虎妖高出豹妖一个境界才多出百年寿元杨戬也没多少意外，他知道，开脉也有区别。
开脉境最高可打通一百零八脉，暗合天罡地煞之数，最低则是十二脉，只有至少贯通十二脉才能够开启人体小周天，也即是混元境。
豹妖应该是才进入开脉境不久，也许只是打通了一两脉而已。
此番虎妖的六百年寿元，加上杨戬一路来斩杀的各种妖兽，他现在所积攒的寿元总和是一千八百年。
看着自己积攒的寿元，杨戬心里感慨，还是得走出来，要是还待在狼群，一年半载也碰不到一只妖兽。
既然有了寿元必须是提升实力，二炼从炼皮境到炼肉境所需要的寿元是一千年，这是杨戬早就从系统处得知的。
红色的流光再度在杨戬的身体上流转，预示着他的修炼已经开始。
如果说，炼皮境是抗破防，那么炼肉境就是主自身力量的增长和抗击打能力。
一夜过后，杨戬的身体从外边上看不出什么不同，但是杨戬自己明显感觉到自身的力量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此前突破一炼进入二炼身体在脱胎换骨之后，杨戬的力量就倍增到了三千斤，现在二炼步入炼肉境杨戬明显感觉自己的力量似乎又有了翻倍。
他的目光在哮天和庞燕的身上一阵巡视，前者和他一起长大，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嗷嗷叫这就跑开了。
后者则是后知后觉，赶忙拜倒：“主上使不得啊，小人这点实力要是挨了你这一拳，不死也要没了大半条命。”
杨戬撇撇嘴，只能将心思转移到其他的地方，他的心神再度进入到系统之中。
现在他还剩六百年寿元，杨戬觉得自己应该多准备一些底牌，否则那一天遇到实力远超自己的对手，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八百年寿元到是可以购买最低级的法术。
对于法术的兑换，杨戬早就有了计较，很快他在法术一栏找到了定身术。
这门法术兑换需要的寿元少，在杨戬看来也很划算，试想一下要是在战斗之中突然给对手一个定身术，那一定会奇到奇效。
“系统提示，术法需要灵力催动，请问宿主是否确定购买？”
听到这个提示，杨戬险些把已经忘了多年的国骂脱口而出。
灵力是只有达到了先天才会拥有的东西，也就是说他想要使用定身术还要突破到先天境再说。
不说杨戬现在还没有打算进入炼气阶段，就算想，也没有那么多寿元。
强压心头那团闷气，将页面转换到武技，既然术法自己现在还用不了那就只能看看武技了。
杨戬本也只是打算翻翻看看，毕竟他现在想要的是一张可以面对强敌是扭转乾坤的底牌，而武技在他看来根本起不到这个效果。
可就在他囫囵吞枣般浏览的时候，忽然就被两个字吸引住了。
刑天！
快速倒回去看，杨戬就看清楚了武技的全名。
《刑天战舞》（残页）
杨戬也没去管残页不残页的问题，他现在疑惑的是，刑天那可是传说之中一人杀上凌霄宝殿的强悍人物，孙悟空与他相比也是远远不如，要知道从西游中就不难看出，所谓大闹天宫，也不过是各路神仙陪着猴子演的一出戏罢了。
可是刑天那可是实打实的杀上天庭，最终即便是被天帝砍下头颅，也依旧是酣战不死的存在。
而这样的存在，名字怎么可能出现在武技一栏之中。
怀揣着莫大的好奇，杨戬打开了关于《刑天战舞》的简介。
刑天战舞（残页）高级武技：相传《刑天战舞》乃是刑天依据传承记忆，从盘古大战三千魔神之战中领悟出来的斧法。
此斧法共分为四卷，分别为，动地，开山，移海，破天四卷，每一卷皆有九十招斧法。
此残页记录有动地卷十招斧法。
“竟然是这样，难怪会出现在武技一栏里。”
的确，如果按照每张残页都只有十招斧法的话，那么他想要集齐就要购买三十六次，如果每张残页都是四百年寿元的话，那么想要获得完整的《刑天战舞》就需要一万四千四百年寿元，这都要比《八九玄功》消耗的寿元还多了四千多年。
只是这十招斧法到底能够发挥出多大的战力，杨戬很不确定。
一阵犹豫过后，杨戬还是选择了兑换，反正他现在也没有什么迫切需要的武技，倒不如兑换来看看，就算不怎么样，四百年寿元他还是能接受的。
只是刚刚兑换了刑天战舞残页，杨戬恍然发现，自己没有战斧啊。
无奈之下只能再用最后的四百年寿元兑换了一柄法器级别的战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