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局(求追读)
深夜。
东宫。
李承乾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他原本想着穿越成了大唐的太子,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狠狠地享受一下荣华富贵,没想到命运多舛,前途未卜。
他睡不着,下了榻,在宫殿里来回走动。
他心里想着历朝历代的太子都是什么命运呢?
尤其是皇长子作为太子又都是什么结果呢?
心念所动之处,但见,模拟器的屏幕上显示:
【已搜索出结果,请点‘结束搜索’按钮。】
李承乾随手在上面点了一下。
【秦昭襄王长子:秦悼太子,尚未继位,抑郁而终;】
【秦始皇长子:扶苏,被赵高矫诏赐死;】
【汉景帝长子:刘荣,太子,后被废,贬为临江王,自杀;】
【汉武帝长子:刘据,太子,参与巫蛊之乱,兵败自杀;】
【隋文帝长子:杨勇,太子,后被废,被二弟杨广所杀;】
【隋炀帝长子:杨昭,太子,尚未继位,抑郁而终;】
【唐高祖长子:李建成,太子,被二弟李世民所杀;】
【……】
“够了!”
不是,怎么最后的结果都是死啊?
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帝王的长子做太子,是一个死局!
且无解!
与是否贤明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一个是庸才,两个是懦夫,难道都是蠢货吗?
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额头上也冒了汗,心想难道说无法破局,自己也要和那些太子一样,不得善终吗?
【命运永远掌握在自己的手上,请宿主重新来过!】
此时,模拟器的屏幕上又跳出一条信息:
【称心已到宫殿门外,请问见是不见?】
嗯?
称心来了?
“见。”
【回答错误。无奖励!现在是非常时期,请宿主慎重考虑,请问要更改答案吗?】
“不用改。”
片刻过后,但见从宫殿门外走进一人,穿着一身夜行衣。
李承乾闪目观看,来者相貌俊朗,皮肤白晳,非是别人,正是称心。
称心跪伏于地:“拜见太子!”
李承乾微微颔首:“这里没有外人,你快起来吧!”
“谢太子!”称心站起身来,态度极为恭敬。
李承乾神情凝重,沉吟了片刻:“你说,在历史上,只要是皇长子做太子的,最后的结果是不是都得死?”
闻言,称心大惊:“殿下,何出此言啊?你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发生什么事了吗?”
“并未发生什么事,孤只是想防患于未然。”
“卑职不是这样认为的。
你才智过人,绝不会走那些人的老路。”
“若要破此局,有什么办法吗?”
称心沉思了片刻:“卑职以为,你当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一,得成立一支完全听命于自己的亲兵卫队;
东宫的侍卫大都是皇上派来的,他们都听皇上的,未必都听你的;
二,秘书丞苏亶在朝中颇有地位,你得想方设法和他搞好关系;
三,你得拉拢一些有影响力的大臣,比如杜荷、侯君集和李安俨等;”
李承乾听了之后,想了想,认为称心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你说的第一条,孤可以同意,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你武艺出众,作为头领,暂时先招募十人。
至于,你说的第二条和第三条,孤再想想。”
“诺!”
“此事,一定要做得极为隐秘,绝不能泄露半点风声,这可是我们的王牌。”
“卑职明白,”称心说到这里,把声音压得很低,“听说你前两天和你父皇吵架了?”
李承乾一笑:“也不算吵架,争了两句而已。”
“听说和卑职还有点关系?”
李承乾就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
称心听了之后,趴在地上磕头:“殿下的恩情,卑职没齿难忘!”
李承乾用双手把他搀扶了起来:“你用不着这样,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必须得团结一心,才会有生的希望。”
李承乾说到这里,把那一千两银子递给了他。
称心再三推辞不过,便收下了,感动得哭了:“殿下,你对卑职太好了,敢不以死报殿下!”
“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吗?”
“殿下早点休息,卑职告退!”称心声音哽咽。
“去吧!”
称心刚刚出了宫殿的门,李承乾的耳畔传来了模拟器的声音:【叮!宿主,检测到对方处于激动边缘、对方已破防、对方情绪波动异常,现开启模拟选项:
一、取消刚才对其下达的指示;
二、将其捉拿,交于皇上处置;
三、按原计划执行;
请选择!】
李承乾心想朝令夕改,出尔反尔,乃是作为人主的大忌,孤的命令已下,岂有更改之理?因此,第一项不能选。
至于第二项,称心没有过错,孤怎么能那么做呢?
“孤选第三项!”
【回答错误!无奖励,后果非常严重,请问要更改答案吗?】
“不用。”
【经过数次模拟,为宿主得出第二个评论:顽固不化!】
“你姥姥!”
【经过查询得知,母亲的母亲为姥姥,请问宿主,这和本系统有什么关系吗?】
“孤特么抽死你!”
【经过多次模拟,为宿主得出第三个评论:凶狠暴戾!】
“滚!”
【收到!】
早上。
李承乾洗漱完毕,吃完早餐,前往立政殿。
李承乾春光满面:“儿臣给母后请安!”
“免礼,”长孙皇后看着儿子,眼里尽是慈祥,“你的身体都康复了吗?”
“回母后的话,已无大碍。”
“今后,在饮食方面要多加注意,不要再喝生水了,饭前一定要洗手,每天晚上,读书不要读得太晚,早点休息,要坚持午休,总之,饮食起居要规律!”
李承乾听着母后的话语,心头一暖,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儿……儿臣记下了。”
“既然你的身体已经康复了,那么,就可以着手行冠礼之事了。
我已请人为你筮日,本月十六乃是黄道吉日,咱们就定于那一天行冠礼,你看如何?”
“行冠礼之事,但凭母后和父皇做主。”
“我已为你准备了冠服,你看看还满意吗?”
长孙皇后说着,把她亲手为李承乾准备的行冠礼所用之物取出,展示给李承乾看。
李承乾发现,母后为他准备的那些物品,都十分精致、合适。
要知道皇后可不是只有他一个孩子,何况身为皇后,后宫之主,事情多如牛毛。
“儿臣都很满意,让母后费心了。”
“你是太子,行冠礼,可是一件大事,为娘做这些不都是应该的吗?”
对于李承乾最近不喜读书,和宫女之间言行轻佻,和他父皇吵架等事,长孙皇后只字未提。
长孙皇后一笑:“你行了冠礼之后,可就是大人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李承乾脸上一红:“没……没有。”
“既然如此,为娘为你物色了一位姑娘。”
李承乾心里一阵紧张,不知母后为他物色的是哪家的姑娘:“她是谁?”
“她便是秘书丞苏亶的长女苏婉。
她容颜清秀,品貌端庄,饱读诗书,知书达理,不知你可乐意?”
李承乾心想自己是个穿越者,如何能与她成亲呢?
“母后,苏婉确实是个好姑娘,可是,儿臣觉得自己一方面年龄尚幼;
另一方面,儿臣尚未建立什么功业,因此,暂时不打算考虑这件事。”
长孙皇后一皱眉:“成家立业,并非矛盾关系,你早日成亲,有一个贤内助帮着你,不是更好吗?”
“目前,儿臣只想专心读书。”
长孙皇后见他执意如此,也不便勉强:“听说青雀给你送去了两棵人参,你没收。”
“是的,儿臣的病已经好了,要那些也没用。”
“见你们兄弟和睦,为娘的心甚感安慰,”长孙皇后叹息了一声,眼神之中流露出忧虑之色,“你也不小了,对于前朝之事恐怕也有所了解。
当初的太子杨勇和晋王杨广乃是同胞兄弟,可是,后来,杨广当上了太子之后,却杀了杨勇;
再说本朝,原来的太子李建成与你父皇也是亲兄弟,可是,他与李元吉相互勾结,欲置你父皇于死地,你父皇被逼无奈,才将他们二人除去。
历史如镜,你与青雀、为善,一定要互敬互爱,互相包容啊。”
“请母后放心,儿臣和两个弟弟亲密无间,兄友弟恭,绝对不会再让历史重演的。
即使有一天,闹出什么不愉快来,只许他们不仁,也不许儿臣不义。儿臣不会和他们计较的。”
“你可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兄弟不和,必为外人所欺。”
“儿臣一定谨记于心。”
晚上。
紫宸殿。
李世民正在读《群书治要》。
此书被李世民奉为治理国家的宝典,他不但自己读,还要求太子以及诸皇子认真阅读此书。
李泰跪伏在地上:“父皇!”
李世民低头看了看他:“你起来吧。”
这家伙腰比水桶还粗,磕了个头,血压快速升高,差点晕倒在地上。
他哼哧了半天,脸憋得通红,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垂下,侍立在一旁。
李世民看了,也是一皱眉:“最近,你读书了吗?”
“回父皇的话,这段时间,儿臣认真阅读了《群书治要》这本书。”
“哦,有何感想?”
“此书内容丰富,涵盖了五经和《三国志》《史记》《汉书》《后汉书》和《晋书》,汇集了修身、齐家、治国、平治天下的思想精髓。
儿臣阅读此书,受益匪浅。”
李世民脸色稍缓:“你要认真阅读此书,多读几遍,将其精髓领会,并且运用到实践中去。”
“儿臣一定谨记父皇的教诲。”
“嗯。编纂《括地志》一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另外,儿臣招揽了一些饱学之士过来,想成立文学馆,请父皇恩准。”
“文学馆?”
“是的。”
“这是好事啊,可以方便你们加强沟通和交流,准奏!”
“谢父皇。”
李世民说到这里,不再说话了,继续读书。
李泰在旁边看了看,鼓起了勇气:“父皇,有一件事,儿臣要向你禀报。”
“什么事?”
“据儿臣所知,太子经常和一个叫称心的乐童在一起。”
“此事朕已知晓。”
“父皇恐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此话怎讲?”
“他们经常深夜聚在一起密谋。
有什么事是白天不能说的呢?
为什么要晚上见面呢?儿臣怀疑其中可能有什么阴谋。”
“哦,有这种事?你可曾亲眼见到过?”
李泰红着脸道:“那倒没有,儿臣只是听说。”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有根据的话不要乱说。”
“是,父皇。”李泰本想告李承乾一状,没想到却吃了个闭门羹。
于是,他转移了话题:“前几日,儿臣在街上碰到了杜如晦之子杜荷,可是他却没有向我行礼。”
“杜如晦之子?”
李泰试探性地说道:“是的,儿臣认为他自恃功高,没将儿臣放在眼里,他这不是藐视儿臣,而是藐视父皇啊!”
在李世民看来,皇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包括任何人,不管你是谁,哪怕是太子也不行。
闻言,李世民果然十分气愤:“他是越来越过分了,明日早朝朕便要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父皇,朝中有功的大臣多了去了。
记得当年汉高祖刘邦得了天下之后,封了七个异姓诸侯王,可是,他们这些人,不思感恩,一个个却想着造反,后来,高祖没办法,又将他们一一除去。
父皇的文治武功,从古至今,无人能比,很多大仗、恶仗,都是父皇亲自指挥,冲锋陷阵,浴血奋战,打下来的。
但是,父皇得了天下之后,并没有忘记那些文臣武将的功劳,也没有计较他们的出身,其中有很多人都是原太子一党的,都一视同仁,一一论功行赏了。
可是,他们现在却骄傲了起来,都忘了本了,竟敢藐视儿臣和父皇。
儿臣认为此头绝不可开,否则,我们皇家的威严何在?父皇的天威何在?”
李泰一张小嘴说得一套一套的,当真把李世民的火给挑了起来。
李世民豁然站起,额头上青筋暴起,气得背着手在殿内来回直溜:“朕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汉高祖不喜欢儒生,原来是有道理的,人们常说,‘房谋杜断’,朕承认杜如晦善断,可是,再怎么说,他的儿子也得守臣子之礼啊。”
“父皇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