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脉

180征服年，东大陆厄斯索斯，洛恩河下流附近。

黄昏时分，夕阳如同熔金般倾泻在洛恩河畔，将天际染成了橘红色。在这片被余晖笼罩的大地上，科霍尔城邦的黑山羊旗帜在附近丘陵上高高飘扬，随风舞动，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它的胜利。

然而，就在这面旗帜之下，却是一片惨不忍睹的战场——尸体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整个平原，鲜血染红了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死亡的气息。

在这片满目疮痍、狼藉不堪的战场上，一名黑发俊俏的少年缓缓行走着。他身穿一件简陋的皮甲，背后背着一把短弓，脸上沾满了血污，却难掩其俊朗的面容。

少年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冷静与坚韧，仿佛这一切的残酷与血腥都与他无关。

天空中，几十只秃鹫盘旋着，它们黑色的羽翼在夕阳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尖锐的喙和爪子随时准备扑向那些毫无生气的尸体。

黑发少年行走在这片由尿液、排泄物和血液混合而成的淤泥之上，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他不得不忍受着这臭不可闻的气息，用手扒拉着那些死去之人尸体上的盔甲，希望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物品。

战场上，一些士兵也在这恶劣的环境下仔细检查着尸体。他们或弯腰低头，或用手中的兵器拨弄着，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这些士兵们早已习惯了这种血腥与死亡的环境，他们只关心能从这些尸体上得到多少财富和战利品。

不远处的战场边缘，一群平民小心翼翼地俯身观望着这一切。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充满了渴望。

他们等待着科霍尔军队处理完战场，希望能在这群死人身上捡到一些东西，以换取一些生活的必需品。

就在这时，一句微弱的声音在黑发少年身边响起：“救救我...”少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扒拉了一下那一群尸体，终于发现了声音的来源——一名脸上带着老虎刺青的男人被压在下面，脸色苍白如纸，眼中闪烁着微弱的希望之光。

男人嘴唇发白，干燥得几乎要裂开。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求求你...救救我...”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丢下了腰间的水袋给男人。男人感激地接过水袋，大口大口地喝着，仿佛那是他此生喝过最甘甜的泉水。他的喉咙咕咚咕咚作响，每一口水都像是生命的延续。

“好了吗？”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男人放下水袋，感激地看着黑发少年：“谢谢你...”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一把匕首突然划过他的喉咙。

男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少年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他，仿佛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抱歉，我们不要受伤的俘虏。”

男人想说些什么，但喉咙被划破，他只能右手捂住喉咙，发出“咕咕”的声音。

一旁的黑发少年艾伦蹲着静静地看着男人死去，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与同情。

随后，十二岁的艾伦看了看自己那沾满鲜血的双手，讽刺地想着：自己竟然穿越到了这个似乎是前世所看过的《冰与火之歌》的世界。但似乎距离那一段剧情开始时的年代很遥远，而自己的身份...想到这里，艾伦摇了摇头，随后剥下了那男人身上穿戴的皮甲。

在艾伦所处的战场边缘，两名身披沉重盔甲的老年男子静静地伫立着，他们的目光聚焦于艾伦身上，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哈瑞斯，”其中一人，戴佛，声音低沉地说道，“医生已经明确告诉我，艾伦活不了多久，他无法完成你所寄予的厚望。”

年迈的骑士哈瑞斯，双唇不住地微微颤抖，似乎在拼命遏制着内心翻涌的浪潮。“戴佛，我永远忘不了那一晚，七神所赐予的奇迹，让我亲眼目睹那孩子从熊熊烈焰中获得新生。我坚信，奇迹定会再次降临，不是吗？”

戴佛转过头，深深地凝视着哈瑞斯，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叹息。“这么多年过去了，哈瑞斯，你为何还是无法放下那股复仇的执念呢？”他的话语中满是对老友的关怀与忧虑。

哈瑞斯垂下了头，仿佛陷入到了深沉的回忆里，他的眼神变得灰暗且浑浊。“戴佛，戴蒙·坦格利安夺走了我的所有——家族、妻子、孩子……我怎么不恨！”说罢，他抬起头，用那对黯淡无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戴佛。

戴佛听后，怜悯地看着哈瑞斯。“你想成为拥王者，可我不会拿我的佣兵团去冒险。那些随我一同来到东大陆的兄弟们，哪一个不是血龙狂舞的牺牲品呢？”

哈瑞斯的眼神变得错综复杂，他将目光投向远处的艾伦，忽然说道：“夫人来信了，她想见一见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孙子。”他的声音中蕴含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戴佛听闻，脸上满是惊讶。“她？当年她对自己儿子被人杀害都表现得漠不关心。”

然而，哈瑞斯却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道：“夫人说，她有办法能让艾伦获得新生。”

戴佛沉默了片刻，而后缓缓开口：“也对，她毕竟是一名巫师，总归会有一些超乎常人的手段。但是……”他的话语中饱含着犹豫与沉重，“维斯特洛早已不是绿党的天下了。就如同当年海塔尔的背叛，连他们都舍弃了绿党。哈瑞斯，你又能有什么机会呢？”

哈瑞斯摇了摇头，可他的眼中却闪耀着坚定的光芒。“我不清楚……但那晚在艾伦身上发生的事……一切都有希望。即便希望渺茫，我也必须去试一试。”

戴佛听到这里，眼神变得复杂难测。他轻声问道：“其实，在你内心深处，你也是憎恶这个孩子的吧，哈瑞斯？”

哈瑞斯陷入了短暂的沉寂，随后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没错，我恨他，恨他身上的坦格利安血脉。但与此同时，我也一直将他视作自己的亲子。这种情感，你能明白吗，戴佛？”

戴佛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了那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夕阳之上。

戴佛的嘴唇微微翕动，喃喃自语道：“如今，这已是一个无龙的时代了……坦格利安家族，那个曾经拥有无上荣耀与力量的家族，说到底，也终究沦为了凡人。他们那高贵而神秘的血脉又能如何呢？到头来，也不过只剩下一个空洞无物的空壳罢了。”

说罢，戴佛缓缓地转过头来，脸上挂着一丝嘲讽而又复杂的笑容，“不是吗？哈瑞斯？”

然而，哈瑞斯却并未给出任何回应。他只是默默地转过头去，将目光投向了正在战场上忙碌的艾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