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来捣乱的吧
“我给你补个蛋。”
说话的那人唾沫星子差点喷到陆丞脸上。
“我们猜测今日武姨会从诗里出题考验众人，只有令武姨满意的才有机会和她同床共枕。”
世上还是好人多。
陆丞抱拳道谢，心里乐开了花，经典五千年诗词歌赋加持，和山顶洞人抢饭吃的剧情终于轮到他了。
舞台上，武湘艺一人独舞。
柔软的躯体一颦一动却充满韧性量，和艺女的半曲融为一体，将无形的乐曲中饱含的力量充分展现在众人眼前。
陆丞不禁咋舌，比舞艺，安茗音恐怕差上三分，但魅力她更胜一筹。
一曲舞罢，几名艺女退去，独留武湘艺立在台上。
“今日，小女子为诸君出的题目是作诗。”
武湘艺粉唇透亮，余音绵绵，缠垣绕梁。
边上的书生折扇一收，洋洋得意的看着众人。
被他猜对了。
不过有所准备不止他一个，场上书生不少，都认为自己志在必得。
“与往日一样，诗词需与我方才一舞有关，褒贬皆可。”
“请诸君尽展才华。”
“白玉有佳人，轻盈红腰舞。重楼三秋月，飞袂拂云雨。”
陆丞一愣。
“好诗好诗！”
“不愧是墨香书院的学子！”
“红裳霞帔步摇冠，钿璎铃铃佩珊珊。”
一白衣男子端坐桌前，品茶轻语，惊艳众人。
接着，又有数人吟诗作赋，场上掌声不绝于耳。
陆丞额头皱出几条黑线，剧情不对吧，主角应该是他才对吧。
“这位兄台，既然来了，何不试一试，说不定武姨会相上你的。”
站在陆丞旁边的那位书生刚才也作了一首，相当不错，引得看客侧目。
“哈哈哈，不急，让他们先来。”
我再想想。
再想想……
陆丞绞尽脑汁，发现脑子里一点关于夸赞舞姿的诗词都没有。
窗前明月光，李白玩裤裆……
陆丞忒了一口，他脑子里全是玩坏的诗词。
早知道好好学习，考个一本了，要靠文化吃饭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文化才最可怕。
陆丞已经忘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了，都怪男人该死的胜负欲。
“可还有君，愿为我献词？”
武湘艺神色微暗，目前她没看上任何一句。
而台下的陆丞在冥思苦想半天后，终于想起诗圣的一首诗。
“在我看来，武姨的舞艺尤有不足。”
陆丞一语既出，震惊四座。
众人纷纷侧目，有好奇，有戏谑，有愤怒。
你他娘的是来捣乱的吧。
武姨说褒贬皆可，你还当真了？
“你是谁，竟敢评判武姨的舞姿？”
有书生豪气发言，余光偷偷瞄向武湘艺。
“就是，红鹤楼的管事呢，还不把这厮赶出去。”
书生见有人附和自己，底气顿时大了起来，“说话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资格吗！”
陆丞看向那书生，神色自若。
“我虽不是白玉城人，但早听闻墨香书院学子知书达理，温文如玉。今日一见，竟如此出言不逊，毫无半点文人风骨。”
“读了几年的书当真喂狗去了。”
那书生面色一红，还想辩驳。
没想到当场就有人站出来将他分割出去。
“这位兄台切勿因此人对我书院有此成见，墨香书院百年历史，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此言有理，依我所见，指不定他是冒充的读书人，想骗取武姨的倾慕，刚才作的诗也是盗用他人的。”
书生嚣张跋扈的气焰一扫无踪，从人群里挤出去，逃离这片让他颜面扫地的地方。
这点小插曲结束，众人的注意又回到陆丞身上。
他这一怼，让在场的不敢再随意说话，只想默默看着陆丞能道出个什么所以然。
“你方才说我舞艺不足，不知不足在何处？”
武湘艺轻声说着，脸上毫无表情。
陆丞挥手，众人自觉地腾出一条道来。
他们大多来自白玉城富贵人家，来到这里，大家都只有一个身份，一个目的，这个面子是给武湘艺的。
“我是习武之人，舞艺方面一窍不通。”
“既出此言，定不可能否认武姨的技艺。”
“我听闻武姨不光能歌善舞，本身也是一位武人，舞姿中带着几分韧劲玄妙。”
“在下认为，不足之处在于此。”
武湘艺嘴角肉眼可见地上扬，“继续说。”
陆丞嘿嘿一笑，有戏。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陆丞缓缓道来诗圣的佳作。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嘶——
两句诗词一出，看客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公孙氏是何方人物，舞姿竟能让山色沮丧，天地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陆丞没停，又接着念了两句。
这两句气势比前面两句更雄厚，日落龙翔，雷霆收怒，江海凝光，每一个场面都令人遐想万千。
舞台四周一片寂静，仿佛沉沦在诗中浩瀚的光景，无以自拔。
“好诗！”
有白衣举杯称赞。
“好舞！”
武湘艺怔目轻语。
亦有武人意犹未尽。
舞，且是剑舞。
“可还有下文？”
有，但陆丞忘了。
“武姨听过此诗，可觉得我所言虚也？”
陆丞直视武湘艺，这拿不下你，我去找诗圣讨个说法。
“大人可方便道出名讳？”
武湘艺脸上春风和煦，她很满意。
此言一出，台上有人唉声叹气，有人羡慕之意不掩。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苏薇，字东坡。”
武湘艺微微颔首，名字不错，不过怎么像女人的名字。
至此，红鹤楼多了一位名人。
那日有名苏薇者，剑舞四句，技惊四座，得花魁武湘艺青睐……
红鹤楼三楼最里面的房间，陆丞坐在茶桌旁，盘弄着玉质茶杯。
眼睛不停地往浴池里看，可惜红纱遮掩，只能看到一道曼妙的身姿。
半刻，武湘艺裹着一条毛巾从里面出来。
“苏大人久等了。”
陆丞放下茶杯，一脸无趣。
武湘艺裹得严严实实地，本来还有些期待的，现在一点没有了。
他喜欢魅惑的，武湘艺不是他的菜。
陆丞从腰间拿出金捕令牌放在茶桌上。
“大人，这是何意？”
武湘艺不知道陆丞这个举动什么意思。
“我身为朝廷命官，岂会无故来此风月场所。”
陆丞大义凛然的样子让武湘艺一时愣在原地。
“本官问你，你可见过屁股很大——不对，一个气息阴暗的女人进出过红鹤楼，或者说，她就是红鹤楼的人？”
武湘艺神色一暗，语气带着幽怨，“大人莫不是嫌弃我不干净，故意找借口搪塞于我？”
陆丞沉默，他这样问的确不妥，武湘艺才二品，如何看得出三品巅峰的气息。
当初连同品的柯琴都骗过了他的眼睛。
如今不同，他有望气决。
“大人第一次来红鹤楼吧？”
陆丞点头。
“你可听知从未有人能在我房间待过五分钟？”
陆丞一愣，这话什么意思，什么菜鸡连五分钟都没有？瞧不起我？
陆丞疑惑之际，腰间裤子突然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