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终日打雁，却被啄了眼
水滴顺着山洞上的石钟乳滴落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略带陈旧的味道。
从森林之中陡然来到一个地穴，光明跃入黑暗，方云有点懵。
这个秘境看着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一个被当做口头禅的英文，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就像一个玩笑。
可是白术就在他的身旁，他那认真且紧张的模样，也不像一个玩笑。
滴答，滴答。
洞穴之上，不停的向下滴着水。
在这种阴暗环境下，按理说是蝙蝠，毒蛇得洞穴动物生存的乐园，但这里却毫无生机，除了滴水声之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不是有点奇怪？当初我第一次来这的时候，吓得要死，不过后面来的多了也就习惯了，这是一处死地，除了咱俩没有别的生命了。”
“这里就一条路，跟我来吧。”
在这黑暗之中，白术好像蛟龙入海一样，十分自在，但方云就稍微差了一些。
一团火焰出现在他身旁，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光亮产生的还有温度，水滴落在火焰之上，滋滋作响。
前行没多久，周围的水越来越少了，慢慢干燥了起来，也开始有了光亮。
直到一个拐弯之后，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洞穴顶上，镶嵌着各种宝石，散发出光芒，如漫天星辰一般，照亮着洞穴。
洞穴地面被雕刻的十分平整，一个在石壁上雕刻的洞府，出现在不远之处，洞府外的平地上，石桌，石椅样样都有，还有一些被围起来，像菜园一般的院子。
单看这些东西，就犹如一个稍微富裕的平常百姓家，很有返璞归真的意味。
但是地上却四处丢了一些杂物，被翻的到处都是，不用猜，就是白术的杰作。
进来之后，白术没有停留，走过广场直接进入洞府之中。
正在其后的方云，落在后面两三步，他看着屋子旁边的石碑，第一眼看去，没有一个字，周围有些杂乱，更有很多之前白术摆摊之时，出现过的破铜烂铁。
这些白术都说过，但有一个情况，却有一些不同，就是那石碑之上，方云再次看去之时，却隐隐的能看到一些线条，忽隐忽现。
按理说这应该十分重要，但白术像没看到一样，直接略过进入了洞府，看来这东西只能他看见了。
就如那陶片一样，方云能感受到异样，白术只是瞎猫碰着死耗子。
不过方云没有声张，不动声色的多看了几眼，将这些线条记住，随后便一步跨入洞府之中。
进门之后，只看见一个香案上面摆了一个香炉，其中的香烛已经燃尽，正对着墙壁上面，有一个神龛，一个拳头大小的雕像摆在里面，是一条盘旋的蛟龙。
千百年了，房间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一时间方云有些恍惚了，仿佛自己所在的不是一个武者修炼的世界，而是一个灵幻鬼神的世界。
房间里面一览无余，很简单的一些生活起居用具，一如外面一样，显得非常古朴。
所以同样也被白术给翻的到处都是，整个外层的机缘，全都被他给薅光了，堪称挖地三尺。
比如那外面很像菜园的院子，在这种环境下，所种的肯定也不是菜，而是各种天材地宝。
还有这屋子里，有一个石质的丹炉，底下还有灰烬，里面到处都是手掌印，里面想必也有遗留的宝贝。
对于这些，方云倒是想的很开，毕竟如果不是这白术的话，他也不能来到这里。
而且方云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这里最为珍贵的不是这些天材地宝，也不是那些丹药神通，而是那石碑上的纹路。
因为一般摆在明面上的，都不是最珍贵的，就算是土豪，也不会傻的把所有东西都掏出来显摆。
方云在这里东张西望，四处打量，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到处查看摸索，但是那白术的目的却非常明确，他站在那蛟龙雕像之前，目光火热。
白术非常有仪式感的，拜了三拜之后，从空间戒指中拿出来拼好的完整陶板，将它放在了香案之上。
“方岩，你过来试一下，跟着自己内心的感觉走，放轻松。”
白术嘴中说着放松，但是他看起来，却比方云却要紧张的多。
方云都怀疑自己如果再拖两下的话，他会不会和自己打起来。
不过方云也没有这种恶趣味，他向前两步，来到雕像的面前，而那陶板就在他的右前方，抬手便能放上去。
方云深吸一口气，随后抬起右手，在白术的注视之中，不紧不慢的放了上去。
一股冰凉的感觉自手心蔓延而上，陶片上面并不光滑，摸着凹凸不平，而通过自己的接触，方云之前的那种感受更为强烈了。
这周围随着方云的动作也产生了变化，空间因此产生的涟漪，就好像波涛的水面一样。
空间的扭曲，也带动了方云和白术的肢体变化，一时拉的很长，一时又扭转在了一起。
但非常神奇的是，方云并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样，这种视角甚至让他有些新奇。
但是当方云回头之后，却发现自己的临时队友，白术，此时整个五官不停渗出鲜血，身体随着扭曲，发出咔嚓的骨裂之声。
在这种极度扭曲，恐怖且痛苦的情况下，白术一个大步跨了上来，随后将手放在了陶板之上。
只是瞬间，就能感觉到白术神情轻松了很多，虽然还是异常狰狞痛苦。
终日打雁，却不想被啄了眼。
就这短暂的时间，白术已经深受重伤，身体就好像破碎的陶瓷一般，密布着伤口，不断的渗出血液。
此时白术没有说话，而是掏出几瓶不知道什么作用的丹药，塞进了嘴中。
之前非常谨慎的白术，此时犯了重大的失误，直接让他元气大伤。
久久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有了转机，也难怪他会有所疏忽，但还好能够挽回，就是付出的学费有点贵。
陶板就是一个安全区，不和它接触，不被他庇护，就会被着扭曲的空间，拧成麻花，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