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总崩溃

行军中的虫群并不会因为西边那架时隐时现的直升机而停下脚步，此刻每一只虫子的脑子里都在回响着同一个命令：向南！向南！

而在他们前方数十公里处，蒂哈查皮山口防线此刻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负责守卫这个山口的主力部队是从西八国赶回来的第2步兵师，加上本土新组建的一堆新编国民警卫师，还有一堆“非国民”炮灰军团，弹药充足，装备精良，靠着后方源源不断供给上来的弹药，他们靠着地形的优势，在这里死死顶住了虫子的进攻。

但谁也没想到，三天之前，竟然是国土防卫司令部的最高长官威廉・哈里斯亲自镇守的圣贝纳迪诺防线先掉了链子。

这位国土防卫军最著名的抓壮丁者，全民皆兵首倡人对于“非国民”军团的使用向来以铁血冷酷著称，一波接一波的“非国民”炮灰军团被他送上前线，死伤惨重，然后撤下来，整编，补充新鲜血液，外国人死光了就抓同种族的顶上，东欧人，西欧人，非洲人，南亚人，反正北美是个移民大杂烩，西海岸剩余这5000多万人总能凑出个一两千万，等他们死完了，才轮到盎撒去拼命。

这就是哈里斯的理念，并且在绝对的暴力强权下，这个理念也被完美地执行了下去。

直到他碰上了犹子。

这个曾经控制着北美经济和舆论的族群，在末世来临之后，他们所掌控的一切瞬间变得毫无意义，在枪口的威胁下，也被编进了炮灰军团。

但这群人高高在上惯了，曾经的天龙人怎么可能给这些二等公民当炮灰？于是他们发动了传统艺能，开始在军营里宣扬什么“神罚”，“虫子的命也是命”，一度闹得军心动摇。

哈里斯很清楚这群人的德性，杀了几十个领头的以后，就把他们隔离起来训练，并没有在一开始就派上战场。但仗打到现在，“非国民”军团已经所剩无几，再拼下去就得北美军自己上了，于是哈里斯终于决定将他们派上一线。

得知这个消息后，犹子们立刻就发动了兵变，他们不仅杀光了督战队，还引爆了两个弹药库。虽然哈里斯立马选择重拳出击，将他们杀了个精光，但惊天动地的爆炸已经引得整条防线全线动摇，虫子抓住这个机会乘机猛攻，终于攻进这条挡了它们一个多月的防线。

绝望之际，哈里斯命令所有炮兵对整条防线进行了不分敌我的炮火覆盖。一时间，圣贝纳迪诺山口沦为焦土，爆炸掀起的尘土遮天蔽日。雨点般落下的炮弹无情地收割着生命，无论是人类还是虫子，都在这钢铁与烈焰交织的炼狱里挣扎。但这样的炮击更多的是摧毁了自己人的意志，虫群对死亡毫无畏惧，它们在炮火中穿梭、冲锋，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防线核心涌来。

一枚核弹朝着虫子的后方集结地投下。一瞬间，遥远的天际被刺目的强光填满，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强大的冲击波如汹涌的海啸般横扫一切，可这对虫群来说只是暂时的阻碍，它们的进攻势头丝毫不减。

刺蜂群如同灰色的潮水般向着防线扑来，它们从爆炸造成的缺口处蜂拥而入，瞬间冲入了战壕。它们的镰足如同锋利的刀刃，所过之处肢体横飞。残存的士兵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防御，各自为战的他们很快就被屠戮一空。

随后，大批身形庞大的黑甲也冲了上来，轻松碾过已经支离破碎的防线，它们迈着沉重的步伐，一往无前地冲向仓促迎击上来的装甲集群。从1500米到1000米，一只只黑甲被打爆，但冲进1000米的距离后，双方展开了一场最大规模的混战。

十多分钟后，解算出了守军炮兵弹道的赤焰也开始发威。巨大的火球如流星般划过天空，落在后方的炮兵阵地上，没有得到转移命令，正在全力开火的炮兵阵地一片火海，无数士兵被火焰吞噬。

防线在虫群的猛攻之下终于崩溃了。士兵们的心理防线似乎在一瞬间瓦解，恐慌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他们丢掉武器，不顾一切地开始逃窜。有人在奔跑中摔倒，还来不及爬起就被身后涌来的同伴无情地踩踏，有的士兵泪流满面，朝着任何一个看似安全的方向狂奔，却被追上来的刺蜂一个个砍倒。

“顶住！都给我顶住！”

哈里斯在指挥所内疯狂地叫喊着，声音早已嘶哑，然而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一只冲到附近的黑甲向指挥部发射了一枚炮弹，轻易地穿透了指挥所的墙壁，在室内炸开。浑身是血的哈里斯艰难地掏出枪套里的手枪，试图作最后的反抗，但黑甲鲁莽地撞塌了墙壁，粗壮的虫爪划过，他便如一片落叶般被击飞，重重地摔在地上，鲜血从他的口鼻涌出，一代名将，原国民警卫队第40师师长，抓壮丁者，全民皆兵首倡人，北美国土防卫军司令，威廉·哈里斯，就此殒命。

虫群彻底冲破了防线，向着北美军的物资集结地圣贝纳迪诺奔袭而去。圣贝纳迪诺内一片混乱，人们惊恐地四处逃窜。虫群很快就涌入了这座城市，开始了血腥的屠杀。

在完全占据圣贝纳迪诺之后，打空了弹药的虫子们开始停下来休整，而后续的虫群越过它们分成两支，一支向东冲向棕榈泉，另一支则掉头向东，往洛杉矶的方向蔓延而去，前方再也没有了任何可以挡住它们的地形。

在拼死抵挡了一夜后，被两面夹击的棕榈泉防线告破，虫族彻底打通了南方通道。

往西而去的虫群获得了最多的兵力，它们一部分进入了连绵的城市群，一路烧杀直奔洛杉矶，另一部分则沿着城市边缘，绕过内华达山的余脉，向着北方的贝克斯菲尔德而去。

当老贾驾着直升机借着山体的掩护，小心翼翼地靠近178号公路时，凌武看见防线后方的直升机像受惊的鸟群一样四散穿梭，掉转机头纷纷朝着西边飞去。地面上，那道曾经熟悉的防线已经完全失守，被无数的虫子淹没，不远处的贝克斯菲尔德城里，此时已经升起了一股股黑烟。

北美军守御西海岸三州的主要防线，至此全部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