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教:异端神父穿越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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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若愚

“老板,四尺(本书取成年男子脚长为一“尺”,方便起见,四“尺”取一米)布多少钱?”

“七德涅尔。”

“啊?镇上来的泰勒才要五德涅尔!”

“泰勒那小崽子不安好心,他卖的布还不知是从哪来的!”舒尔茨直接开喷。

来买布的那位妇女是约翰的妻子,她是叫蕾妮娅。

“喂,老板,裁件马裤要多少钱?”

旁边上来一位瞧起来不大聪明的年轻人。

“你裁给谁穿,小托比?”

“就裁一件,多了不要!”

“我问,你要多大款的……”

舒尔茨话还没说完,又听见蕾妮娅在这砍价:“唉,舒尔茨叔叔,能否便宜些?自家村里的都是熟人,岂能被外人比过去?”

“这实在是有些困难,你也知道,我们家的布料来得可不容易。”

蕾妮娅皱了皱眉:“可我现在的确拿不出七德涅尔,我家丈夫那件上装在剿匪的时候被人扯成了两半,一直没补。”

“没个四五尺的布,估计拼不上。”

“若是在你这买布就花了这么多钱,那我还怎么付你缝补衣装的钱?只能由我自己来了。”

“然而,我家儿子长得也快,我还得给他缝衣呢!”

“嘿!”

舒尔茨正要回嘴,那自觉着被冷落的托比又冒了出来:“喂,我就要一条裤子穿,怎么那么难搞?”

“上帝啊,托比呀,你得先我告诉你给谁买?是你自己这瘦竹杆,还是你家老爹那矮木桩?”

舒尔茨头都闹大了。

“还有,蕾妮娅,你说泰勒那边便宜,怎么不去他那缝?”

“去晚了,卖完了。他听说是事务官要买布,打了包票说下次优先。”

“但就这飞涨的布价,我还怎么等到下次供货?”

原来是没货了,难怪这蕾妮娅才到这来的。

海索就在门口处听着,他到这来完全是为了看看“近水楼台”里商户们的生意。

光站在门外听听,他血压就高了。

这两天,镇上来的,外边来的,村里已经出现不少生面孔了。估计是发现银矿的消息传出去了。

“那没办法,我这收货、付租都是开支的大头。布价飞涨,我也没捞到多少。”

“哎呀,舒尔茨,你到这大楼里来做生意,我家丈夫也出了力。”

“同村人一点优惠也没有,还在这死抠门!”

“那件衣装就是去年在你这缝的,光看着却不能穿,我都快急死了!”

海索想起来了,约翰这位妻子是个相当吝啬之人。难怪约翰家也不是特别穷,但约翰却天天穿得破破烂烂的。

正是心情郁闷的舒尔茨也不惯着,他就与这蕾妮娅一人一句斗起嘴来。难以沟通的托比也时不时插上几句,场面极度混乱。

海索见到这局面,真想给这几位一人一个大嘴巴子。

“上帝啊,舒尔茨、蕾妮娅,还有小托比,你们吵什么?”

“奥科里多神父,您快来评评理,他这……”

“冷静些,蕾妮娅,我知道怎么回事。”

海索将那柜台一拍。

“蕾妮娅,约翰那衣服是非补不可吗?他没别的衣服穿了?”

“有是有,但那件衣服当时花了一格罗索,我都心疼死了!”

合着约翰根本不缺衣服穿。

“哎呀,天主呐!我再问问你,你给你家儿子做件衣服要花多少?”

“五德涅尔吧?”

“那你把那件衣服改小了给你儿子穿行不行?”

“舒尔茨,你改衣服收多少?”

“两…一枚德涅尔吧……”

“蕾妮娅,你算算这笔账,本来你要花十…将近一格罗索,又是补衣又是缝衣。”

“现在只要一两枚德涅尔就能一次解决两个问题,何乐不为?”

“哎呀!神父说得对!”蕾妮娅立刻就恍然大悟,“唉,我这一时心急,看着那烂衣装就脑壳疼,却是忘了这茬了!”

她拍了拍脑门,自嘲起来。

“年龄大了,脑子是不好使了。放在以前,就是条烂布,我也能给它找到去处!”

“还有,托比,你是不是自己差条新裤子?”

那托比见着海索“怒目金刚”的样子哪敢说个“不”字。

“听见了没,舒尔茨?知道怎么做了吧?”

事毕,那蕾妮娅乐呵呵走了,托比也快步跑走,只留着海索在这叹气。

“唉,真是,有时我真是无法理解。”

“到底是人蠢,还是我蠢……”

“或许是大家都蠢,只是蠢得各有千秋。”

嗯?谁嘴这么贱?

海索头一转,嗬!身后忽然冒出个胡子拉碴的小伙,长得令人不敢恭维。

“天主保佑啊,敢问先生是哪方人士?”

“科赛利·科斯穆,英格兰人。您一定是本堂神父了。”

海索这神父这么好认的?他脸上难道写着字?

“科赛利·科斯穆?”

海索印象中不存在这个人。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在乌撒福特碰到位诗人,他说白湖村最会管闲事的就是奥科里多神父。”

克劳德那一点操守都没有的东西尽给海索在这造谣!

“科斯穆先生专程来寻我……”

肯定是密教分子。

“想必是有事需商议,请随我来吧……”

半个月前,隐士与海索“论道”,论得海索差点就完全信了她的话。

虽然她的猜测不无道理,海索的确不能确认自己真是从另一重历史的未来穿越而来。

但等他自己回去后又来回思考了一番,决定还是“如无必要,勿增实体”。

因为只要想编,什么故事都能编得出来。

说不定,海索只是个无聊小说里被人写出来的无聊角色而已。

他怎么确定自己不在书中呢?

圣所的谈话室空空荡荡,因为海索叫约翰把这里的桌椅都搬议事厅去了。

比起置办新家具,还是旧物利用更划算。反正这谈话室又不常用。

“科斯穆先生是尊着哪位理法的神谕而来?”

海索的袖袍里藏着密涅瓦之镜的碎片。他无意中发现这件密教器具居然连残片都能“削铁如泥”。

那他是怎么把这玩意儿装身上,而不怕伤到自己的呢?

诶,只要拿两片大点的木块把它夹起来不就行了?外面再裹上层烂布,刚好!

“理法?”

这科赛利面露惊讶。

海索一时间以为自己猜错了他的身份。

难道他非密教中人?

“奥科里多大师,您这是装不认识我,还是真不认识我?”

“我该认得你?”

科赛利没想到海索讲出这话,海索也没想到他与原身本来就认识。因为刚在裁缝铺里,科赛利的表现不像认识海索。

“咳咳,这不重要……”科赛利打了个马虎眼过去,“重要的是,我现在来到了这里。”

“我是来完成我的大作,顺便帮助您书写历史。”

什么玩意儿?

“大作?你是个艺术家?”

海索将这位不修边幅的人士上下打量一番。

他这特立独行的模样,或许还真可能是个艺术家。

“是如此,我刚从博洛尼亚过来,想找个地方完成我的大作。”

海索对艺术可以说一窍不通:“哦,哦……”

“那科斯穆先生怎么会想到来白湖?”

“还有‘帮助我书写历史’算什么意思?”

科赛利郑重道:“因为我想将一切历史都画进我的画作之中,而您是历史学方面的专家。”

“正如他们讲的,您是‘诸史研习者’。”

得,他就是位密教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