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瓦剌书信
“陛下!”
“臣有事上奏!”
朱祁钰刚宣布退朝,正想要离去之际,下方却是传来于谦的声音。
闻之,他微微愣了一下,正欲离去的身形硬生生的顿住,瞳孔中双眸微微的眯了眯,略带着些许疑惑和好奇望了过去。
毕竟于谦今日倒是识趣,不着痕迹的给予了一定助力,且前几日又主动表忠,他或多或少还是要给别人面子,挑了挑眉,耐着性子问,道:
“准奏!”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于谦微微躬了躬身子,于怀中掏出不知何时,已然备好的奏章,双手呈递上前,道:
“回禀陛下...”
“于今日清晨上朝前,边关重镇急件。”
“瓦剌部贼子,递交书信。”
“也先欲派人出使朝廷.....”
朱祁钰眸子一凝。
终于来了。
动作倒是一点都不慢。
于此件事情,他自是心中早有预料,就他登基的消息,势必亦是传递于瓦剌贼子的耳中知晓。
而瓦剌贼子,前因几番周折,先是以朱祁镇之命令意图骗取,边关重镇守将开城门失败。
退而求其次,索要金银财宝,同时包藏祸心妄图,掏空边关重镇守备的存储粮食。
前段时间在他上位之后,此举被识破、知晓其所包藏的祸心,遂由他主导特命边关重镇,不用顾忌朱祁镇之安危,无需满足瓦剌贼子的任何无理要求。
守卫防护好边关重镇的安危,此间御令下达,亦是直接粉碎了瓦剌贼子的计谋。
让其现在不仅仅计谋失败,还连半分的好处都捞不到,边关重镇又易守难攻。
这些个混蛋现如今坐不住了,想着主动出使大明,怕是奔着给他添堵,故意恶心他,同时亦想借机提无理要求,意图挑起战争之真正想法吧!
当然这些个家伙,也说不好起了,知晓他荣登大位,妄图将朱祁镇给提前送还的心思,借机趁着他刚刚上位根基不稳,意图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祸心,亦无不可能。
短暂的沉吟,朱祁钰收敛心中风起云涌的思绪,紧跟着瞳孔中眸光一闪,并未第一时间给予答复,环顾了台下四周一眼,一声轻哼淡淡的,道:
“诸卿闻之。”
“不知于此间,瓦剌贼呈递书信,此举乃何种看法,或者说这些个贼子,怀揣着何种意图?”
“咱们见还是不见?”
“眼下局势,当如何处之?”
此言出。
场中一片哗然,皆面露惊疑不定。
要知先前,在大明朝廷,知晓土木堡之役消息,而后可就有准备命人出使瓦剌部,意图换回被俘虏囚禁的太上皇朱祁镇,何奈贼子奸邪贪婪。
所带去之好处收入囊中,但于平稳平安放回朱祁镇,则是只字不提,就连当时出使的使臣,所见朱祁镇也不过匆匆一面,连话都没来得急说上一句。
只给予使臣确认,朱祁镇安全且活着的片刻时间。
且使臣当时抱着任务而去,本想要问问贼子的要求,想要瞧上一瞧乃是否为大明所能承受,是否能够出的起价格,结果别人于此件事情上避而不谈。
就三言两语的,直接把朝廷使臣给打发,让等着他们想好后,自会通知和告知。
攻守易行,此间完全没有分毫,将大明朝廷给放在眼中,宛如贼子才是天朝,大明乃是称臣纳贡之人。
此态度,简直不要太傲慢和无礼,宛然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
这等嘴脸,不仅仅把使臣给气的憋屈个半死,就连传回消息,亦将朝中几个年岁稍稍微大上些许的臣子,给险些气的直接晕倒,亦此则被视之,朝廷蒙羞、天大的耻辱。
也正是凭借此间,遭受的耻辱,加之北京城中不知何人散播的谣言,亦才让肚子里憋了口气的文臣,不论他言、合力提前将朱祁钰给送上此间位置。
而今轮着瓦剌贼子,此间主动出使大明,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态度转变,着实令场中所有人都有些难以置信,同时亦是紧跟着心中思绪万千。
虽不敢笃定瓦剌贼子此举的真实目的,但有一点却是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那就是以其性格,此番这般故作姿态,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亦不会抱着什么好心,势必来者不善。
待进而议论片刻后,场中所有人皆尽收声,目光看了看站在前方的几位能够起到一锤定音的重臣,又时不时的打量端坐于龙椅上,不见分毫情绪波动,让人琢磨不透的朱祁钰。
广场上,气氛骤然变得诡异。
就这般,过了好一会的时间,此间朝会上,未出分毫言语、如同局外人般的礼部尚书胡濙,于此间主动站了出来,拱了拱手道:
“禀陛下....”
“以老臣之拙见,此间自是见见为好。”
“倘若不见,倒显之咱大明天朝怕了,这些个贼子,亦有损咱大明天朝之威严,也会让贼子的气焰愈发嚣张。”
“并且上次,陛下念及江山社稷和黎明百姓安危,忍痛、顶着非议下令,边关重镇不用顾忌太上皇之安危,无需满足瓦剌贼子的任何无理要求。”
“咱们亦可根据,此次贼子前来,从其口中知晓太上皇之境况,亦可借机探探贼子的口风,试探试探一番贼子虚实。”
“此间不管是后续迎回太上皇,还是边关重镇和北京城之防卫,都可以此所探知的口风,做出适当的调整,于咱们大明朝堂来说,亦乃百利而无一害之幸事。”
听了这话,朱祁钰嘴角微微的抽了抽,心中不禁暗骂:“老狐狸!”
虽心中对于胡濙的很多话语嗤之以鼻,亦压根不想见所谓的瓦剌使者,却也不得不承认,此乃大势所趋,压根容不得他拒绝,不然这一干臣子,怕是转而就要抨击他软弱无能、置大明天朝威严于不顾。
且好不容易,被他压于深宫,近些时日老实了不少的孙太后,得知此事亦怕是要马不停蹄站出来,联合群臣抨击、言他居心叵测,置太上皇安危于不顾了。
此番结果,自是非朱祁钰所愿见到。
遂他未作分毫犹豫,不动声色的颌了颌首,道:
“此事...”
“就依胡尚书之所言。”
“区区瓦剌贼子,咱大明天朝何惧之有。”
“朕亦想看看,这等贼子是否有所谓的三头六臂,于此间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说着,他扭头看向于谦,吩咐道:“于侍郎,今日退朝则知会边关重镇,放贼子使者入内,为避免突生波折,则令边关重镇出一队人马,护送其入京觐见。”
“臣遵旨!”
于谦躬身恭敬领命,老老实实的退至一旁。
此间事情落罢,朱祁钰半眯着双眸环顾四周一圈,沉声问道:
“诸卿,可还有事上奏?”
广场上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相顾无言。
见此情形,朱祁钰面色淡然,沉声道:“既已无事上奏,则就退朝吧!”
此言落罢,底下的群臣纷纷拜倒,呼喊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着陆陆续续退去的群臣,朱祁钰瞳孔中双眸微眯,于今日发生的事情,心中可谓是、思绪万千,各种念头于心田汹涌翻滚起伏,同时亦思量着各种对策,暗自下定决心、同时腹诽告诫己身,道:
“有意思....”
“看来,某些事情的进度,务必要再快上几分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