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开无双
北海的夜晚。
凛冽的冷风自北向南,席卷大地的每一寸的角落,掠过了大地上层层叠叠的融雪与冻土,军队煞气镇压着方圆百里一切超脱凡俗之物。
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长枪,没有一丝颤抖。
“骑兵出阵!”
稍微高些的山岗上,袁福通看着远方正在逼近的石国军队,有条不紊地下令。
四国传令官立刻策马扬鞭,去往自家军队所在的位置。
袁福通看到这一幕,心底微微叹气。
没有擂鼓,没有旗令,凭马腿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传达军令,当真是一群乌合之众。
联军汇合没多久,他能做到的,也只是用三千五百人的军队摆出简单到愚蠢的方阵。
好在北海儿郎人人会马,没多久,他便看到安排在两翼的八百骑兵,手持各式各样的远程武器朝着敌军两侧绕去。
骑兵最强的不是冲锋,而是放风筝。
更何况敌人已沦为傀儡,没有神智。
霎时间,石头、箭矢、掷枪……朝着敌人外围倾泻。
士兵的准头很不错,得知任务只是杀死敌人马匹后,不必硬碰硬的他们使尽了浑身解数。
战马嘶鸣,血如泉涌。
一个个敌人坠马,有的被砸晕,有的被砸断了脖子。
瞬息间,便有不少傀儡被身后战友踏成了肉泥。
可他们的进攻势头没有丝毫衰减,不知疲倦朝兵卒方阵冲来。
没有战吼,没有怒喝,只有甲与甲的撞击之声,与在沉默中异常刺耳的马蹄声。
十里……八里……六里……
他们的兵力在冲锋过程中不断衰减,从五百降至四百,从四百降至三百。
最后近在迟尺。
袁福通高举长枪,大喝一声:
“杀!”
话音刚落,他匹马单枪朝着敌军杀去!
在战场左翼努力射杀敌人战马的薛怯见到这一幕,咬牙大吼道:
“保护侯爷!”
说罢,他领着袁国两百骑兵离开原本行列,拔出弯刀冲向敌方。
其余国家的军队皆是北海儿郎,岂会没有血性。
他们大受鼓舞,纷纷受到感染。
步卒们虽做不到如墙而进,却也步伐坚定,做好了抗击骑兵冲锋的防御准备。
只见袁福通冲入敌方散乱的阵型中,长枪一挥,磅礴的劲气瞬间砸飞了数十人!
那恐怖的力道甚至将一些甲胄砸得变形,被击中者五脏六腑尽皆破碎,黑红污血自面甲下流出。
袁福通犹如无人之境,周遭密密麻麻的刺击根本破不开甲胄的防御,敌人加速带来的冲击力甚至撼动不了他的身形丝毫。
众人只看到敌军之内,数不清的尸体在半空飞舞。
就在这时,薛怯率领的骑兵撞入敌人侧翼!
看着主帅独自冲锋无动于衷,他还不如自尽。
“薛怯!不要停下!不要朝我来!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分割他们!”
袁福通砍瓜切菜途中,不忘提醒薛怯。
薛怯自然清楚这位侯爷的实力究竟有多吓人,得了命令,作为头马的他立刻执行,要将这支人数减半的敌人分割。
在他贯穿敌人阵型后,其余国家的骑兵也加入了战场,将敌人完全包围。
可他们的武器与力量岂能打破上古甲胄的防御?
只能看着袁福通将长枪挥舞得犹如钝器,视敌军如草芥般大片大片清理。
这完全超出凡人范畴的武力,看呆了所有人。
一个人对抗一支正在冲锋的骑军,竟然形成了单方面压倒性的屠杀……
战场渐渐安静,敌人尽皆落马而死,若是扒开甲胄去看,基本都是胸膛凹陷,里面的东西成了烂泥。
这还是上古甲胄抵抗了大半力道的结果。
袁福通杀了个尽兴,浑身浴血,却气也不喘。
他摘下头盔,看了看周遭失去主人的一两百匹战马,与遍地的甲胄。
随后下令道:
“来人!把甲胄都扒下来!尸体就地焚烧!战马拉走!”
…
次日天明。
头晕目眩的赫威在大帐中缓缓睁开眼。
他坐了起来,捂着脑袋干呕起来。
他试图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得到的结论却是:
“那么点酒就喝醉了?”
赫威诧异不已,以自己的酒量,怎么喝个七八碗就醉成这幅鬼样子?
左右环顾。
黎火、麒九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酒气冲天。
还有侍卫们也相互倚靠着睡着了。
“那个谁!”
赫威捡起一块羊骨头砸向自己的护卫。
护卫惊醒,恍然片刻后,连忙焦急地走过来搀扶赫威:
“世子您终于醒了。”
赫威双眼布满血丝:
“昨晚发生了什么?”
护卫一听这个问题就不困了,滔滔不绝讲起来:
“昨夜您喝多睡着后,有敌人夜袭,五百人的傀儡骑兵!袁国侯爷召集大家伙反击,将敌人全部杀光了,连大营都靠近不了!”
“袁千岁单枪匹马杀入敌阵,一击就能砸死十多个敌人!简直就是天神下凡!”
“我方大都是轻伤,只有几个倒霉蛋热血上头跟着袁国骑兵冲阵被傀儡撞下马踩死了。”
赫威大惊失色:
“当真夜袭的?!”
他根本不记得昨晚是怎么醉的,却记得醉之前袁福通把他当孙子骂。
赫威拍了拍脑门,懊悔道:
“定是喝了劣酒了,害人啊……”
这时,另外两国的主帅也醒来了。
得知昨夜发生的事后,都陷入沉默当中。
忽然,外界传来锣鼓声:
“大将军有令!全军拔营!”
“全军拔营!”
三人顿时一激灵,异口同声道:
“大将军?”
赫威的护卫欲言又止。
赫威紧皱眉头:
“说。”
那护卫便解释道:
“袁千岁说军中不可一日无首,没有统一的指挥联军就是一盘散沙,在世子与另外两位统领醒来前,他要以大将军之名号令全军。”
黎火闻言,顿时急迫道:
“这是想夺走我们的军队!”
话音刚落,帐外传来骂声:
“放屁!”
只见袁福通怒气冲冲掀开毡帐,指着黎火大骂道:
“你这王八蛋脑袋里装的都是酒吗?!大敌当前,联军汇合后不想着怎么应对,第一件事就是喝酒!”
“要是没有本侯,昨晚那支直冲大营的骑兵非得把你踏成肉沫!”
黎火面红耳赤,“那大将军一职侯爷该如何解释!”
袁福通抱手冷笑:
“那是本侯设给我等四人的,难不成因为你们喝醉了,就得乖乖等你们酒醒,延误战机?”
“本侯已修书送往尔等国都,三位饮酒误事,险些葬送联军,还是先想想贵国国主回信后,该怎么解释。”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几人面面相觑。
赫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坐了没一会儿,他挥手对侍卫说道:
“去,给我端碗酒来,我得透一透回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