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造反
不要食物，要自由。
卡特声音不大，却字字敲击灵魂。
兰斯驻足，仔细看了眼面前的骑士。对方脸庞瘦削，胡须很久没有打理，看上去非常颓废。
但就是在这样一张颓废的脸上，兰斯读出了“坚定”和“希望”。
“你想要自由？”兰斯蹙眉。
见识过船长邓肯以一敌八的强悍后，他心中对卡特天真的“造反计划”十分悲观。
就凭牢内三十号伤病奴隶，造反的胜算几近于无。
大海上自由难买，子弹倒有的是！
“不只是我要自由，船上每个奴隶都想要自由。我们有周密的计划，放心，不会牵连到你。”
卡特说着从栅栏缝中伸出手，眼神非常坚定:
“你要是走了，绝对找不到第二个人替你鉴定道具！”
“我会考虑，你先说说计划。”兰斯抱着双臂，神色冷淡。
在铺开阴影感知，确定地牢内没有窃听者后，他最终决定给卡特一次机会。
“我们的计划很严密，绝对不会出错！你放心，从被俘开始，我就在计划造反，即便没有你，成功把握也很大。”
卡特似乎早有腹稿，语速间十分自信：
“计划的全貌，很抱歉，我不能将计划全盘托给一个海盗……这对双方都有好处，你不知道计划，我们败露后也不会连累你。”
“我要你做的，只是将我，还有几个奴隶都安排成为海盗，这并不难——浪潮号才经历一场恶战，死了三十名海盗后，肯定需要补充新人。”
“你是奴隶管事，你只要向邓普引荐，安排几个奴隶很轻松的事情。”
卡特咧嘴露出一个笑容：
“如果计划成功，我们将成为这艘船的新主人。”
引荐奴隶吗？
兰斯沉吟着。虽然对卡特的造反计划不报期望，但如果仅仅只是引荐奴隶，倒也没什么风险。
“我可以试试。你打算引荐哪些人？”兰斯开口。
“不多，我，还有我的三个同伴。”
卡特回身，在奴隶里点出三人，清一色的贵族，和卡特一样，都是千岛联邦的贵族。
“贵族都会基本剑术，也懂识字，方便执行计划。”卡特笑着解释。
“不用和我解释。”
兰斯无所谓地耸肩，他记住几人的名字，然后开口：
“我有个条件，在你的人选里多加一个。”
兰斯说着，指向角落里的鲍勃。
“他？”卡特闻言一愣。
【影武者】存在感很低，鲍勃平日也非常沉闷，是以卡特对鲍勃压根没印象。
“没问题。”思考片刻，卡特点点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交易初步达成，兰斯又与卡特磋商了一些细节，终于敲定计划。
“把你的鸟哨拿出来，前两件东西都是垃圾货，但这鸟哨可是真正的宝贝。”
卡特语气间带着羡慕。
“它是干什么用的。”兰斯掏出鸟哨，好奇问道。
“这枚鸟哨，来自黑鹰帝国，黑鹰海军有饲养猛禽的传统，用于向导以及驱逐海兽，强大的鸟兽，甚至能主宰一场海战。”
“你把鸟哨反过来，看底部凹槽内侧，上面通常会刻着舰队编号。”
兰斯依言照做，将鸟哨把玩个遍，从此前不曾注意的角落处发现一行小字：
——海纪元1800，奈亚海，大漩涡以南。
黑鹰第三远征军，活体熔炉·欧根铸。
“上面写着什么，持有人是谁？”
卡特颇为期待：“如果是舰队级的鸟哨，那畜养的巨鸟至少也会是第三能级。”
“上面写着第一远征军，熔炉欧根。”兰斯念出复述。
“熔炉·欧根？上面没写是几级舰？”科特疑惑。
“没写。”
“那这鸟哨的价值就不好评判了，没刻隶属舰队，说明是私人驯养的鸟兽……”
卡特沉吟着：“通常情况下，如果是私人藏品，那么鸟兽的实力会和主人息息相关。熔炉·欧根？这个名字我没听说过。”
兰斯没开口，静静把玩着鸟哨。
相较于前任主人的身份，他现在更在意另一个问题——这鸟哨铸造于海纪元1800，而现在是海纪元1860。
过去六十年后，与鸟哨契约的鸟兽还能活着吗?
一共三件物品，两件赝品，唯一一件真货，还是过期六十年的残次品。
这运气，属实有点太衰了……
“如果是实力强悍的鸟类，撑过六十年应该是不成问题，但”
卡特也拿不准，只好建议道：
“您有空，去甲板试试，只要奏响鸟哨，与之契约的鸟兽无论多远，都会朝您的方向飞来。”
兰斯收起鸟哨，虽说不抱希望，但有机会还是去甲板试试。
辞别地牢，在门口再一次与【影武者】忠心的鲍勃碰头。
“这是十天份的药膏。”
兰斯交给对方一大包药膏。他自身因侵蚀病袭扰，用不上多种类的药膏，倒是全都便宜了鲍勃。
“美味，我的力量正在恢复！哈哈哈！”
阴影物质中，传出一阵阵肆意地大笑。
“呃，拜托你说话不要那么反派。”兰斯扶着额头，无奈道。
“哈哈，我恢复的很快，再过不久，就能脱离这具愚蠢的奴隶身体，一时激动，一时激动。”鲍勃笑着打着哈哈。
兰斯也习惯了对方的语气，只是嘱咐道：
“从地牢出去后，记得隐藏好身份，没有我的命令，不要随意动手。”
阴影中，鲍勃哈哈道：“放心，兰斯大人，无声潜伏是【影武者】的必修课！”
“那就好。”兰斯点头，随后话锋一转，“替我盯着点卡特，看看他背地里都在捣鼓什么。”
“当然，我会做您最忠实的眼睛。”
鲍勃大表忠心，又主动问道：
“另外，兰斯大人，您需要我替您杀掉那个肮脏的麻风侏儒吗？放心，我会做的很隐秘，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麻风侏儒”指的自然是胡克。
鲍勃虽然寄身于地牢中，但却也通晓甲板上之事。
“不用你动手。”兰斯摇头。
若是按照原先计划，想悄无声息杀掉胡克，的确得仰仗【影武者】的力量。
但现在，晋级【深潜者】词条后，兰斯有一万种方法杀掉胡克。
“我会亲自杀掉胡克。”
兰斯突然抬头，看向舷窗外狭小的天：
“距离天亮还有半小时。”
“杀胡克，三分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