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这玩意有电
“师弟说的吞，是生吞？”
不然呢，这玩意还能煮熟不成？
李承默然不语，于静好却瞠目结舌。
朱鸟再是灵禽，也属妖兽，所谓的妖性较弱只是相对而言。
便是父亲捕的那只，取丹后润养了三月有余，才让她服食。
李承却生吞？
“师弟……是如何活下来的？”
李承叹了口气：“侥幸！”
确实侥幸：若非阴差阳错，借尸还魂，前身坟头上的草都该有一丈高了……
于静好瞪大眼睛，一副“师弟你好厉害”的模样。
就说这运气，换一般人死十次都不够。
还有这魄力，用狗胆包天都不足以形容。
怪不得他敢私藏五雷正法？
惊奇间，陈仲达和孔凝之也围了过来。
他们都知李承吞过妖丹，但不知他吞的是什么丹。再者朱鸟极为少见，便是他俩也未曾见过，故而格外好奇。
“师弟，果真是朱鸟妖丹？”
“十有八九？”
“几阶？”
李承未应声，只是捂着胸口。
于静好惊了一下：“病了？”
病个头？
若是不捂，这鬼玩意怕是当众能把叶子伸出来，而后把妖丹卷走。
但这么多人？
他咬咬牙，瞄了一眼于静好，又作端详状，“四阶有余，五阶不足！”
才五阶？
我怎看着，至少七阶？
于静好正看的仔细，李承顺手从孔凝之手中接过妖丹：“虽是朱鸟，但低一阶有余，价值大至与六阶青乌妖丹相当……诸位师兄若无异议，师弟愿以三百晶换之！”
李承想换？
倒也不是不行。
这批妖丹兽骨皆是顶格兑功，如这一枚，大抵是值不了三百晶的。既便换成五阶的朱鸟妖丹也是大差不差。
平心而论，李承还吃了点亏。再者若非李承，宝阁上下本月的俸禄无论如何也得打两分折扣，闻季与另两位执事自是满口答应。
而移转录功堂是换，在宝阁换亦是换，陈仲达和孔凝之自然也无异议。
他们只是有些担心：“师弟此次，不会又要生吞吧？”
“我又不傻？”
孔凝之斜着眼睛：“你不傻你上次还吞？”
李承愣住，哑口无言。
天知道原身脑子是不是被烧坏了？
转着念头，他顺手将丹扔进百宝袋。
一侧，于静好一脸懵逼。
足足七阶的朱鸟妖丹，就这样被李承骗走了？
占了天大的便宜不说，别人还得谢他？
乍一看只是差了两阶，但对妖兽而言：一阶之隔，形如天地，更何况还是具有洗筋伐髓之效的灵丹？
五阶朱鸟丹兑三百晶，自然绰绰有余。但七阶朱鸟丹，翻十倍都不一定寻得到。
要说李承没认出来……那他何故迟疑，又瞄自己一眼？
分明是怕被自己说破……
正暗暗心惊，李承手伸向头顶，拿下来时，掌中多了一只小袋。
“下品一百一十晶，中品一晶，还差八十晶……”
李承边数边嘀咕，而后手一伸，“师姐借点！”
于静好又呆住了：我和你已熟到如此地步？
也不知怎么想的，手伸向腰间，竟真拿了一颗中品灵晶出来。
都已递给了李承，才猝然醒悟：这小贼坑我那么惨，我为何要借给他？
罢了，借都借了……
晶丹两迄，签字画押。
果不然，正如于静好所料，闻季当即朝李承作揖：“若非师弟，险些惹出波乱！”
这是实话。
就如上次孔凝之鉴错的那只渔鼓。
但也不得不说，鉴验法器兵甲，宝阁更胜一筹。若是妖丹药草，比之录功堂自是要差上一些。
道了声谢，闻季又令弟子改了账册，将六阶青乌改成了五阶朱鸟。
李承谦虚两句，扫了扫账册，暗暗心惊：这些器物，有问题的竟这般多？
如此看来，这桩便宜十有八九是占不了了。
但鬼树震的跟电棒似的，他敢不给，它就敢抢。
罢了，赶律堂来之前先炼了，至时认打认罚就是……
看他一脸踌躇，于静好暗暗撇嘴：装模作样？
只是少说了两个字，就骗了好几千晶，你还愁个屁？
而既便东窗事发，宗门估计也寻不到他的错处：所谓鉴验鉴验，哪有不出错的时候？
不看宝阁上下数位师兄，不也没看出来？
至少我还看出这是朱鸟……
于静好越想越觉得佩服，同时又有些泄气：这小贼如此奸滑，自己的仇，十有八九是报不了了。
要不打他一顿？
但自己好歹也是真传，恃强凌弱，欺负一介将将转籍的理事弟子，传出去还要不要脸？
不行，得想个办法……
正苦思冥想，李承又递来纸笔：“师姐，记票！”
越使唤越顺手了？
于静好瞪他一眼，但还是接过纸笔。
有李承帮忙，可谓神速，不多时，剩下的半案也所剩无几。
随而，孔凝之念念叨叨：“既无灵性，也无元灵，甚至连妖气也无几分……就只是一根烂骨头，竟也能兑灵晶？”
众人齐齐的看了过来：孔凝之手持一物，约有尺许，儿臂粗细，两端浑圆，上粗下细，腰部略弯。
看着像是什么大兽的兽牙，莹白如玉，温润光洁。倒非他说的烂骨一根，不过确实无甚灵元。
但怪的是，好似隐隐泛着一丝宝光？
下意识的，李承上前两步瞅了几眼。继而退后两步，再瞅几眼。
而后目露狐疑：没错啊，宝光无疑，而非包浆。
于静好学他一般，探头瞅瞅：“可有不妥？”
何止不妥？
所谓宝光，意指玉、瓷、金、石等器物陈藏日久，在表面反复氧化而形成的一层可以反光的氧化膜。
其中玉器最易，天然生光。瓷器次之，百多年既可生宝光。金石最难，一万件陈藏一万年，也不一定出一件。
锈蚀的反倒比较多。
但骨、牙之类？
前后两辈子，李承自认为见多识广，鉴器无数，别说见，听都没听过。
而这是纯纯的古董学知识，他不好解释，解释了于静好也听不懂，所以随口敷衍：“只是觉得稀奇。”
“稀奇吗？”于静好顺手摸了摸，“应是寻常大兽兽牙，无其稀奇！”
“何兽？”
“无甚妖性，亦无灵元，不好辩知……”于静好如数家珍，“或是虎，或是熊、或是犀、或是象，或是豚……有些异形的狼、犬、豹亦会生出这等大齿……”
说着，于静好往前一递，李承顺手接住。
入手光滑油润，却感知不到任何气机，照这般看，确实如于静好所言，应是寻常大兽的兽牙。
但上面这屋宝光却做不得假。
再看新旧，李承觉得这玩意没个千八百年，至少也有三五百年的历史。
但也说不好。
毕竟这是个有精有怪，有妖有鬼的世界。说不定这根兽牙中藏了什么蹊跷，他没看出来。
还是那句，万事不决问宝树。
正欲召出来看一看，但还未起念，李承猛的愣住。而后浑身一抖，一个哆嗦。
双手不由自主的一松，兽牙掉落在案上。
霎时，李承目瞪口呆：这玩意……有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