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告解厅
室女座大教堂广场。
作为正神教会之一当然专心经营了龙岩港这座大城市，仅外围教堂都要上千平方米，边缘白色大理石柱宫伟圆环结构，庄严肃穆。
在女生中已经算身材高挑的爱妲在石柱面前都显得渺小，甚至觉得越来越伟岸。
她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喃喃道：“糟糕。”
“这种感觉，难道是被教堂的防御结界侦测到了？”
虽然处理亚空间灾害方面教会比缉灵处温和许多，但保不准，毕竟听说前一阵子总部教会调来了一位新的大主教。
“傻孩子，你没睡好罢了。”
“……”
脑海中的声音令爱妲心情更坏了，因为这恶魔表现得毫无反应。
别看表面上信徒络绎不绝，来者不拒，其实在灵视中充满强大的净化之力，专门针对恶魔等邪物。一般的弱者会当场蒸发掉，教会人员甚至懒得瞥一眼。
很多人沾染小恶魔觉得腰酸背痛，逛一圈就好，也便传出了神迹之名。
最好的情况是，自己利用结界杀死白发恶魔。
可能反应会比较大，但总归死了，之后凭多年虔诚信徒的履历足以争取信任，最终双方和气告别。
但他比想象中难对付。
“别得意，我本来就不指望用驱魔结界杀死你，我的仪式阵不输给它。咱们走着瞧，真正厉害的在后面。”
“我等着呢。”
面对如此不配合的宿主夏兰干脆顺其自然，任由她折腾一阵子再说。而且自己已经通过这具身体做媒介积累灵性了，正缓慢的恢复。
一位星神的恢复动静会很大，得从长计议，不急于一时。
融合了长生存在的记忆后他逐渐接受了慢节奏，权当给终年打工的生活找一个假期。
相比夏兰的轻松写意爱妲则嘟起嘴。
脑海中满不在乎的声音分明在小瞧自己、小瞧女神，区区弱小恶魔。
她加快脚步。
穿过石柱广场映入眼帘赫然是一座石筑大教堂，由下至上充满神话题材的雕刻，极尽精美，雍容华贵。其中扶壁、塔、墙面垂直呈现，指向云霄。彩绘玻璃折射的光芒沐浴少女的身影，恢弘大气。
不过她的目标并非主厅。
刚一进入教堂大门爱妲便对一名守卫点点头，后者指了指偏厅，那里僻静隐蔽，有更强烈的圣光反应。
他郑重其事的说：“欢迎您，女神的虔诚信徒。”
关键在于语境，眼前的偏厅只准备给长期捐赠巨款的人，自然享受更好的服务。即便一不小心中了什么邪，也有专人负责辅导。
当成医院也行。
而且现场像模像样的布置了数个忏悔室，传达出保守秘密的立场，全为了金主身心健康。
在神祇面前信徒人人平等——
但总有些信徒更平等。
夏兰啧了一声：“还挺有人文关怀的，像去看心理医生。”
实际上爱妲确实这么想，让教会的人给自己参考一下，最好直接净化掉恶魔。他们不会声张，更不会把消息捅给缉灵处的疯狗，就在忏悔室解决一切。
话虽如此，但她绝不会主动吐露“我被恶魔附体了”那才蠢的冒烟。
装作不舒服让专业人员看出来即可。
万一在学校搞占卜仪式还招来恶魔的事被捅出去，退学都是轻的，会迎来重罚。
而且爱妲心底有一份担心：最坏的情况是看不出来，毕竟迄今为止这恶魔都丝毫不受女神之力影响……算了，想也没用，行动起来。
上吧。
深吸一口气后她攥紧拳头走进了一间忏悔室。
不，用“忏悔室”说法有些负面，仿佛来的人不正经一样，大家更愿意称“告解厅”也更贴合当下的社会职能。
爱妲抚了抚裙摆缓缓坐下，对面是细密雕纹的隔窗，看不清彼此的容貌，但轮廓应该是修女。
“虔诚的信徒，你有什么烦恼都可说与我听？主将见证秘密。”
声音果然是一名女子，年纪不大，宛若夜莺低语。
“我感觉很不舒服。”
“具体是哪？”
“头。”
她试着将话题往头发上引，给足了提示。虽然恶魔的白发形态似乎是唯独自己能看见的专属灵视，但对方应该可以察觉到异样的灵性波动。
下一刻隔窗传来锐利的视线，莫名地让爱妲屏息静气，一阵心悸，仿佛洞悉灵魂。
简直是从里到外被看了个遍吧？
事情有点失控，难道对方看出了更多的秘密？是多少？
“你很正常。”
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令她差点立刻垂头丧气，但依旧竭力维持表面平和。
“修女阁下，你确定？我明明就不舒服。”
“迷茫的信徒，至少我看得出你蒙受了巨大的变故，眼神中充满忧愁与苦闷。可我不会据此说什么你中了邪、恶灵作祟等骗人的话。也不会安慰你，走出困境最要依靠的是意志。”
“不是意志不意志的事。”
“不妨换个角度，我看你是占星师，最近有没有在观星时出现事故？导致理智出现了什么波动？”
“比如？”
“听到脑子里有另一个人讲话。”
夏兰：“……”
爱妲瞳孔骤缩，浑身一震，局促的坐在小板凳上咬了咬牙。
虽然观星充满了危险但她没料到意外找上了自己，由于家庭事故的打击和自己不遗余力的举行占卜仪式，终于还是疯了吗？
原来如此，不是遭了恶魔，是我失去了理智。
“别信这群信教的家伙，我跟你讲，你没病，你只是恰好当了我的宿主。”
脑海中的声音令爱妲发出苦笑：“对了，有精神病的人的另一个人格总坚称自己没病。”
“油盐不进啊你。”
“被点破了往往会气急败坏。”
“……”
“不说就是我猜对了。”
如何澄清宿主认为我是她的第二人格的误会？现在夏兰很无语。
爱妲叹息着朝隔窗摆了摆手，心想确实应该去看心理医生，脑海中的声音到底是真是假？分不清啊，真的分不清。所以她作势离开。
“等等。我总不能让尊贵的捐款信徒白跑一趟，既然你烦恼，那有进一步的检测方法。”
“——现在我需要你的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