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袭击的理由
“最后那两道傀儡符，换成定身符，效果应该也差不多。”
“算了，现在不是纠结那两道符的时候。”
大战落定，陆修冷静复盘着这一战，稍稍有些后怕。
若不是赚了一大笔灵石，换了件一阶上品法袍。
若不是几只妖族没有算计到他的独门符箓。
若不是这几只妖族都只有一阶下品，比他修为低，被金色力士实力碾压。
若不是……
只怕自己今天真要交待在这里。
冷静下来想了想，陆修觉得这几只妖族未必不知道水能导电的常识，它们也肯定知道自己身上有唤雷符。
之所以敢在水中围攻自己，恐怕是觉得就算是中了唤雷符，自己也拿它们没办法。
第一次袭击自己那只狼妖说唤雷符对它无用，显然也是欺骗之语。
妖族真是残忍又狡猾！
它们有智慧，知配合，晓谋略，而不是只知挥洒蛮力的蛮荒种族。
但两场战斗，都是那一点傲慢，让它们送了性命。
这两场战斗自己能赢，最终靠的还是信息差。
不管怎么说，赢了就是赢了。
陆修打量着身边的几具尸体。
那只月狼的尸体，依旧在散发着一种奇异的美感，昭示着自身月神血裔的高贵身份。
其它两只妖族，却没有任何异状，显然只是普通的灵妖。
他又望向“秉溪”尸体所在。
“狐狸？”
眼前已没有“秉溪”，只有一只三四尺来长，一身黄色皮毛的狐妖。
妖族要到二阶，对应人族的筑基期以后，才能掌握“化形”的能力。
这只狐妖应该是有特殊际遇，提前掌握了化形，或者并非化形，而是一种伪装的能力。
这种能力不像道神血裔的天赋神通，无法通过血脉传承。
“这只狐妖是怎么对秉溪了解得这么清楚的？”
“我和秉溪一路走来，竟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之处。”
虽然秉溪洗刷了嫌疑，但陆修一向谨慎，还是对他有些怀疑。
陆修环视全场，狐妖和藏地猬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月狼的断头浮在水面上，还在轻轻喘着气。
“道神血裔，果然不凡。”
“生命力要比普通妖族强悍的多。”
见陆修看向自己，月狼睁着湛蓝的眸子，向金色力士的方向转了转，问道：“那是什么？”
陆修反问道：“你们妖族为何要和我过不去？”
“我整天闷在家里，从来没有出城杀过妖，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们？”
银狼闭口不言。
陆修直接问道：“难道你们是怕我的符箓？”
“告诉我，我就告诉你这是什么。”
月狼眸子动了动，最终却一句话都没说。
陆修一直等到月狼咽气，摇摇头，“这只狼比上次那只聪明得多。”
虽然是仇敌，但这一次来袭的敌人，让他多了一丝尊重。
他回顾着两次被妖族袭击的经历。
第一次是在符箓市场摆摊不久，稍稍有些名气之后。
第二次是拍卖炼心符·灵符，名声大燥之后。
第二次袭击的强度远比第一次高，妖族显然更重视自己了。
可斩妖城里符师上千，对杀妖有助力的符箓又不是只有自己卖。
自己真正的杀手锏也没有暴露出去。
仅凭敛息符和唤雷符，真的足以让妖族如此重视自己吗？
这个问题，暂时是找不到答案了。
陆修思考了一会，将三只妖族尸体收起。
一路小心回到南城，中间再没有遇到袭击。
陆修缩进自己家，暂时打消了去找秉溪的想法。
若是秉溪真有问题，去找他岂不是自投罗网。
还是等他自己上门吧。
……
第二天正午，陆修在自家门口再次见到了秉溪。
小心感应了周围一番，并没有发现埋伏着的气息。
陆修照旧丢了一张炼心符过去，仔细观察着秉溪的神情动作。
秉溪像往常一样开怀大笑，丢回来五块灵石，没有任何异状。
可昨天那只狐妖也是这样，陆修依然没有掉以轻心。
“秉溪道友，可否将你的剑放下。”
秉溪眉头微微皱起，笑容也转为诧异。
“陆大师，你这是？”
剑修视自己的剑如命，轻易不离手。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符师，你还怕我对你不利不成？”
陆修双手朝上翻起，示意自己手中没有任何符箓，也没有恶意。
秉溪想了想，将剑轻轻放在脚下，神情略有些戒备。
陆修感应着秉溪身上的锋芒剑意，稍稍松了一口气。
眼前正是秉溪真身。
“可以了。”
秉溪捡回剑，疑惑道：“陆大师你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陆修将一柄银色长剑从储物袋中取出，“秉溪道友可识得此物？”
正是昨天狐妖手中的那柄长剑。
对剑修而言，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这把剑的主人应该是遭遇不测了。
秉溪只略略看了一眼，便大惊失色，“和毅师弟的剑，陆道友是从哪里得来的？”
他又道：“和毅师弟上次出城杀妖，失陷在城外。”
“莫非……”
陆修点点头，“昨天有几只妖族拿着这把剑，幻化成秉溪道友的模样，将我引到北城。”
“差点就栽在那里。”
秉溪神情不安，极度震惊，连忙道：“是我等没有尽到责任，让陆大师遭了难。”
陆修摆摆手，“也怪我自己大意粗心。”
“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
“秉溪道友可知道，妖族为何会针对我？”
“仅凭敛息符和唤雷符，值得妖族这么重视我吗？”
“还要加上炼心符！”秉溪的话让陆修稍稍一愣。
秉溪笑了笑，“陆大师的炼心符，虽然幻象有些独特，但磨炼心境的效果是实打实的，而且还比普通的炼心符更强上一分。”
“陆大师应该也知道，我们与妖族对战，其中一大难点便是煞气乱心。若是心境坚韧，不受煞气影响，妖族的实力便会变相削弱。”
“妖族对于我们这边有助于磨炼心境的东西，也极为注意。”
“陆大师本来就以炼心符闻名。”
“前段时间，陆大师在凌云拍卖行拍卖炼心符·灵符，更是满城皆知。”
“能制作出炼心符·灵符的符师，可不多。”
“或许妖族便是因此死咬住陆大师不放。”
陆修低眉思索，秉溪所说有理有据，他已信了八分。
他一直留心着秉溪的神态举动，对方脸上的担忧和后怕都不似作伪。
这件事应该和秉溪没多大关系。
陆修又言道：“那只变化成秉溪道友的妖族，简直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我完全没看出来。”
“不是长时间的贴身相处，断然做不到。”
秉溪听出了陆修口中的怀疑之意，微微苦笑，“妖族的各种古怪能力防不胜防，就比如月狼，可以潜入阴影中不被人发觉，想跟踪观察我们，对它们来说并不是难事。”
陆修接受了这个解释，轻轻点头。
随后将储物袋中的三只妖族尸体取出，连那面银色小镜也拿了出来。
秉溪查看了一番，大为震撼，“这么大的阵仗，就算一般练气后期的修士遇见也有些难缠，陆大师竟然能将它们全数诛灭，毫发无损！”
他深深地看了陆修一眼。
以前只把陆修当作一个很有才华的符师，如今却给了他一种深不可测之感。
陆修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几只妖族若是在陆地上和自己斗法，只怕自己还真的没办法轻松拿下他们。
但它们好死不死选择了湖上作为战场，被唤雷符和巨力符克制得死死的。
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秉溪又拿起那面银色小镜，目光阴冷，声音中也带着寒意，“噬光镜，想不到它们把这种东西也带来了。”
“这种法器可化白昼为黑夜，分为不同的等阶。这面噬光镜虽然只是最低一阶，可价值也堪比二阶下品法器。”
“妖族并不会打造高级法器，陆道友可知道这面镜子从何而来？”
陆修摇摇头，“不知。”
秉溪接下来的话让他心中一凛，“是我们人族为它们打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