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小别山
礼山关。
申州的二千步兵，看到关下二里的义军旗纛飞扬，一时间竟是傻眼了。
“竟然用五千兵马来防备我们？”
“他们会不会趁机夺关北上？”
殊不知，麻杆子打狼两头怕。
关下的义军总数才一千人，不过是多打旗纛、虚张声势而已。
真到了申州军不管不顾地出击，即便有丙府一团兵马相助也没有胜算。
礼山关五里外，几匹驮马拖着树枝来回奔波，冲天而起的尘埃让申州军更不敢出关而战了。
娘的，为了几个饺子，倒了半坛子醋，至于么？
也不是没人想过这是疑兵之计，可谁愿意冒险赌一把？
在这人人自危的时代，申州军能抵达礼山关，已经仁至义尽了，总不能真一头扎进义军的包围圈里吧？
守望相助？
喊喊得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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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别山。
方鸿鸣占据地利，轻松击退沔州军的进攻。
基于方鸿鸣在茅山的战绩，二千步兵没有一点抗拒的想法，就那么水灵灵地跟着方鸿鸣杀到了沔州境内。
沔州军二千兵马？
没事，背后有小别山。
鄂州军二千兵马？
没事，背后有方鸿鸣。
岂不知方鸿鸣也是懵的，鄂州军出动根本不在他的预料中喂！
幸好，舒武渊率二团越骑及时救场，踹了鄂州军屁股一大脚，让方鸿鸣又得意起来。
方鸿鸣的能力是有，但不足以独当一面，安平愿意为他兜底，让方鸿鸣胆子肥了起来。
“你还真够疯！跟我小时候一样，明知道会被蜜蜂叮得满头包，也要偷到那一饼蜂巢。”
舒武渊笑骂了一句。
论官职、地位，舒武渊还在方鸿鸣之上，但安平让他听方鸿鸣安排嘛，那就配合喽。
夜袭与防御，从来都是矛与盾，没有什么绝对的利弊。
鄂州军偏将淳于帆对突然出现的越骑也仅仅惊讶了一会儿。
沔州这地形，山、丘、河流、平原交错，地形比较复杂，小别山南面还是汹涌的汉水，越骑能发挥的余地不大。
所以，淳于帆也不太担心夜袭，扎营布防什么的也没太在意。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整个鄂州军都轻视义军，觉得他们不可能趁夜偷营。
在常人想来，远道而来的方鸿鸣必然不会放弃小别山的地利，贸然来袭击鄂州军营盘。
三更时分，天上的星光绕开薄薄的云朵，洒到汉水周边的土地上，只够让人大致看清五步之遥的道路。
方鸿鸣领着二千步兵倾巢出动，舒武渊也只能让越骑牵马同行。
鄂州军营盘一里外，隐隐约约的火光已经指明了方向。
方鸿鸣挥手，一千步兵悄然上前探路，扫开铁蒺莉，无声地扑了上去。
木枪扎死营盘边缘的兵丁，辕门大开，方鸿鸣率着步兵冲了过去，边打边将火把扔帐篷上。
“敌袭！”
凄厉的叫声惊醒了淳于帆，他光着脚、提着枪冲出帐篷，怒喝着让鄂州军向他靠拢。
在军中多年，淳于帆的威信还是很高的，在他的高呼声中逐渐靠拢。
“哈哈哈！拿命来！”
火光中，舒武渊率越骑如洪流一般闯入，漆枪左刺右挑，生生将靠向淳于帆的兵丁杀散。
愤怒的淳于帆挥舞木枪，迎向洪流，木枪与漆枪交锋，他直接被甩开了几步。
舒武渊借用战马的冲击力，漆枪带出的力量可比淳于帆个人力量强太多了。
能不被舒武渊一枪夺命，就说明淳于帆的武艺不俗了。
淳于帆站稳脚跟，又提枪扑了上来，即便越骑次第向他攻击，他依旧坚如磐石！
磐石的滋味并不好受，未着甲胄的身躯负了几处小伤，赤着的脚板上，厚厚的老茧都受不了小石子磨，几个血泡渐渐突起。
血泡处滚烫，整个脚板冰凉，手臂被震得发麻，虎口隐隐有裂开的感觉。
凭着淳于帆发疯似的坚持，慌乱的鄂州军虽然死了不少人，最终仍汇聚到他身边。
舒武渊赞了一声：“是把好手！希望能遇到公平切磋的机会。”
晨曦的微弱光芒初映，捞够了便宜的方鸿鸣迅速撤离，舒武渊意犹未尽地断后。
借助小别山的地形，方鸿鸣筑起了一层层防御，气急败坏的淳于帆再从鄂州江夏补齐兵丁，也攻不下小别山。
不仅攻不下，还被随后赶来的安澜一通厮杀，方鸿鸣趁势夹攻，淳于帆再度败北。
“娘的，沔州军就知道坐视吗？”
差点被赶下汉水的淳于帆愤怒地咆哮。
沔州军遭遇一次败绩后，龟缩在汉阳县不出，只盼着能侥幸躲过一劫。
对抗义军，倒成了客军的事。
淳于帆真想甩手就走，不再理会沔州的破事。
奈何沔州与鄂州毗邻，只有一江之隔，沔州一旦失陷，鄂州寝食难安！
沔州军最终从汉阳县再度出击，跟鄂州军并列，面对意气风发的义军。
没法，方鸿鸣卡在小别山这一手实在太恶心人了，虽然沔州军可以不出战，但治下各县跟州治汉阳县的联系就要受到影响。
三部义军不乏新兵，在接二连三的胜利鼓舞下，新兵迅速向老兵蜕变，显得更自信了。
方鸿鸣坚守，舒武渊的越骑从北面呼应，安澜的兵马堵死了鄂州军东归之路。
鄂州军与沔州军唯一的退路是汉水。
战鼓声声急，小别山的防线也被攻破了一道。
但方鸿鸣并不着急，只是下令第一道防线的兵丁后撤。
没关系，这样的防线，方鸿鸣准备了足足五道，坑一波敌军是够用了。
凭借地利，方鸿鸣部伤亡百余，沔州军一个步兵团尽灭。
以新兵对老兵，打出这战损比，足以让人骄傲了。
舒武渊率越骑呼啸来去，虽然杀伤并不是太大，却让淳于帆恨得咬牙。
“娘的，沔州军在旁边你不打，就盯着我鄂州军下手，是觉得我淳于帆好欺吗？”
不仅是舒武渊欺负他，安澜也兜屁股踹他！
淳于帆恨不得大声疾呼：“你们瞎啊！倒是也打一打沔州军啊！”
偏偏方鸿鸣出的这个主意损到家了，鄂州军被打得苦不堪言，沔州军屁事没有，换谁能受得了？
一声令下，淳于帆率兵往南面的汉水走，夺了沔州军的船只，泛舟回鄂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