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卧室
“钥匙？”
夏尔低头望着手心的金盏花，真理之塔中的书页迅速翻动。
【洞开术】。
防护学派戏法，不同等阶能打开不同等级的锁。
奥利维亚将干花交给夏尔。
金盏花的话语是热情和浪漫。
拿人手短，夏尔表示出合理的关切：
“你们杀了学院的索恩大师，学院难道没有反应吗？”
他早就怀疑其身份的真实性，作为一名大师，索恩过于孱弱。
宴会厅中距离稍远，夏尔甚至没能感应他的节点。
“不，他是假货，学院中虽然很多躁郁症、偏执狂、疯子和懒人，但不会有这种自降身份的大师。”
“他不过是那名死灵学派的医生死后，侯爵家里捧出来的捞钱傀儡罢了，只会些不入流的戏法。”
“可悲的神秘学爱好者，到死都被蒙在鼓里。”
奥利维亚露齿一笑：
“我走了，加入焰心学社的事，你慢慢考虑。”
她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夏尔自然不会挽留。
“巫师大人，快来看看怎么打开，有门！”
杜桑的声音从包铁的木梯上传来。
“那红毛不会把我们给骗了吧？”
夏尔登上梯子：“我看看。”
一扇焊着铆钉和钢条的活板门挡住了去路。
锁孔崭新锃亮，似乎经常使用。
夏尔将金盏花捏碎，一股冲击波从手心中荡出，击中锁孔。
只听“咔嗒”一声，活板门向上拱起，露出一条缝隙。
门缝中隐约能见火光。
“这么轻车熟路，你来过？”
夏尔懒得回答，透过活板门的缝隙，观察四周。
这是一间典雅的房间，似乎是某间卧室的侧房，铺着红色的羊毛地毯。
视线斜向上方，看得到镀金的红木椅、地球仪、大理石雕像......
装潢奢靡，除了墙面上的粉色挂毯，的确像是男爵的卧室，这一点奥利维亚没骗人。
“没人，上来吧。”
二人从活板门中爬出，站在地毯上。
杜桑环顾四周，不禁有些后悔：
“我怎么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主意？”
“没事，看这卧室的规格，不过是个小贵族，咱们找到窗户就好。”
夏尔顿了顿：“别忘了我还有法术。”
实在不行，自己还能变成奸诈魔，带着杜桑飞出去。
“好吧。”
杜桑掏出燧发手枪，握在手中。
四周静得出奇，唯有烛台燃着光，看样子主人离开不久。
就在这时，二人脚下的活板门在惯性的引导下，“砰”地一声合上，金属门页发出沉闷的巨响。
杜桑吓得差点跳起来，食指紧扣扳机。
这还怎么潜入？
“躲起来！”
侧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夏尔连忙警告杜桑。
杜桑蹲在扶手椅后方，他根本懒得躲藏，像个入室的歹徒。
夏尔打开衣柜，站了进去。
刚关上门，他就有些后悔，躲什么？太丢人了！
脚步声接近，夏尔屏息凝神。
来者一边走一边抱怨：
“真是难管教，明知道我正烦，还要添乱子！”
“让我发现是谁，罚它一天不准吃饭！”
他的嗓音尖锐，却仍能听出是一名中年男人。
此人在侧房中驻足片刻，像是在寻找什么，随后疑惑道：
“都不在？奇怪，明明听到门被打开了。”
“算了，可能是幻听。”
他返回侧房外的卧室，音调变低：
“该死，贝利耶不干好事，今晚害死这么多人，我都有点神经过敏了。”
夏尔确认，此人正是班廷男爵。
奥利维亚说的男宠和猎犬呢？
如果这里有猎犬，自己身上还有下水道的气味，早该被发现了。
下一刻，班廷男爵发出惊喜的声音：
“小可爱们，你们原来在这！妈妈错怪你们了！”
片刻后，卧室中传来黏湿滑腻的声响，仿佛有动物在吮吸手指。
班廷男爵和狗儿们嬉戏着，不时发出惊喜的喉音。
狗儿喘息不断，争夺男爵的宠爱。
夏尔心中一突。
不好，猎犬来了！
他放松僵硬的手掌，随时准备打出响指，对付一个普通人，火焰扳机足矣。
哪怕对方有魔法物品护身，自己也有多种方案。
男爵带着几条猎犬，脚步虚浮，朝侧房走来。
他舒服地长叹一声，扶手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那些该死的神秘学爱好者，整天聚会，聚会，殊不知世间最美妙的魔法物品，还在我的宅邸里。”
“你们说是不是？”
“是！”
“是！”
此话一出，夏尔毛骨悚然。
回应男爵的，分明是模糊的人声！
“咚！”
夏尔手肘一动，撞在了衣柜上。
“嗯？”
“什么声音？”
“乖，安静一会儿，妈妈去看看怎么回事。”
夏尔再也难以忍受，恨不得戳破自己的耳朵。
他现在只想离开。
“吱呀”一声，衣柜从外面打开。
一名涂脂抹粉的中年男人望了进来，肥胖的身上套着粉色的紧身流苏外套，猪一样的细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动。
发现夏尔，班廷男爵脸上的肥肉明显颤了一下。
他随即露出夸张的笑容：
“哈哈哈，猜到了！肯定是那些下贱的仆人讨好我，给我送的惊喜！”
见夏尔近乎赤裸，男爵激动地喘息，朝他伸出手。
“咚！”
夏尔一脚踢出，将男爵踹得滚出衣柜。
“嗯？”
男爵支撑着艰难爬起，脸上的笑意愈发扭曲：
“这些贱人终于明白我到底喜欢什么了。”
夏尔沉默不语，走到男爵面前。
男爵微微眯眼，笑容逐渐收敛：
“差不多就行了，宠物最大的美德，就是认清自己的地位。”
“趴着去！”
下一刻，他打了个激灵。
一根冰冷的枪管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玩得挺变态啊。”
杜桑尽量让语气粗野，但忍不住看着夏尔偷笑。
夏尔脸若冰霜。
若是男爵再晚一点闭嘴，他现在已经是一具焦尸。
杜桑没理会男爵，打趣道：
“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我还在猜你什么时候会出手呢。”
夏尔低声道：
“我只是好奇，他这一身肥油能烧多久。”
“哈哈！”
班廷男爵的假发已经被汗水浸透，紧贴着头皮。
这些假发大多收购自弗拉芒的贫民窟。
作为青春的馈赠，一头秀发和一口好牙曾是潦倒少女们唯一的财富。
两样加起来，值一百枚双星银币。
经过层层加工，戴在了男爵价值五万金狮的脑袋上。
男爵抖若筛糠，发酵的汗水发出一股浓烈的奶臭味，刺鼻的香水都无法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