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哈瓦卡莱
赫约的空律之环如一张遮天蔽地的大网，从夜行者的上方直接罩了下去。
这是他第一次睡眠时就得到的能力，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中，这个能力都给了他极大的帮助。
于是在多次使用和后来的几次沉睡下，他对空律之环的掌控力已经上升到了一个较强的层次。
巨大的环连接着另一个空间，它从夜行者的头顶开始，到脚下结束，所过之处所有的负能量全部被吞噬。
十米高的亡灵生物，就这样消失了。
感受着来自环内空间的剧烈波动，赫约立刻引动精神力，使这个空间节点与外界彻底封闭。
“成功了。”
他对施瓦岑说。
这个时候，赫约才感受到一种彻骨的寒意，以及肉体上剧烈的空洞感，他的每一个细胞好似被挖空，龙躯成了一个空壳。
他意识到，这是因为他刚才站在了那个夜行者的身旁，于是受到了毁灭光环的影响，施瓦岑的法术与他自己维持的防护术都不能阻挡这种效果。
赫约四肢一软，趴到地上。
施瓦岑施展完最后的法术，看起来消耗极大，远比他要疲惫，但银龙还是稳稳的站着。
“赫约阁下，感谢你为我带来的帮助，不过虽然夜行者已经被抓住了，但是这片雪原仍然不能久留，我们离开吧。”
他的语气极其疲惫，却也有着怎么也压制不住的笑意。
“好的。”
于是银龙庞大的身躯在前方破风，赫约跟在后面为自己省力，就和几天前一样。
他们回到正常的雪原中，与施瓦岑的军队汇合。
施瓦岑没有任何停留，他变成人类贵族的样貌，然后奔向一顶行军帐篷。
这间帐篷很大，看起来并不比真正的房屋要小，赫约跟着他走了进去。
里面的构成很简单，只有两个火盆保持温暖和光照，正中心有一个木架，架子上停着一只雪白的猫头鹰。
此外还有一个豺狼人，也是银龙裔。
“安纳希塔修斯，你还在吗？”施瓦岑急切的问。
猫头鹰歪了歪脑袋，显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长久的生活使它十分乐意亲近眼前这个人类。
它拍拍翅膀，落在施瓦岑的肩上。
银龙的表情有些失望，但并没有过多表示，而是直接回到风雪中，他对赶过来的德里克下令：“准备仪式！”
…………
西尔维斯特与哈瓦卡莱站在一处雪坡上，远远的看着一支忙碌的军队。
“怎么会这样，那个巨大的不死生物呢？”哈瓦卡莱皱起了眉头，“我们似乎来晚了些。”
你如果少做几次祷告，我们没准就到了。西尔维斯特在心中说。
按照他目前打探到的消息，这位壮年金龙来此的目的，是彻底将邪恶银龙施瓦岑的危险举动扼杀，为这个世界带来安定。
在此之前，他们隐秘的潜伏过了一道由军队、施法者，以及壮年白龙组成的防线，然后站在这里。
但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没有找到答案：
“哈瓦卡莱阁下，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位施瓦岑他做出危害世界之举的动机是什么？”
对方的表情没有变化，并且用一种坚定且不容置疑的眼神看着他：“西尔维斯特，维护正义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我认为你明白这一点，但一你一路上的言行说明你的内心并不坚定。”
“你应该想想那些遭受苦难的生灵，他们有的是老者，任劳任怨了一辈子，有的是幼儿，还在母亲的襁褓之中。”
“施瓦岑那条恶龙，现在所做的事就是将他们送入灾难——告诉我，西尔维斯特，你愿意看见这些生灵在痛苦中哀嚎吗？”
西尔维斯特的心中升起了怒意，又是这样，哈瓦卡莱再一次理所应当的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并且对他指指点点。
他耐着性子说：“但是总有一个原因，按照你之前所说，施瓦岑曾经也是一个积极打击邪恶的存在，比一般的银龙更乐意维护正义。”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会恶堕？”
哈瓦卡莱盯着他的眼睛：“因为他的内心不够坚定，西尔维斯特，我觉得你也有这样的苗头。”
“这次回去之后，我会向金属龙联盟告知你的情况，你最好有端正的学习态度，因为你没有和施瓦岑一样的力量。”
西尔维斯特咧了咧嘴，没有再说话，心中却被一层迷雾笼罩着。
由于他爷爷的存在，金龙接触过不少神圣守望者，他们给他的感觉是温和又有礼，并且非常乐意维护正义。
而他目前遇到的这一位……似乎也是如此，却给他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
西尔维斯特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对对方的感觉很差而带来的偏见，还是确有其事。
但似乎这个世界上的金属龙都有一些问题，他在心中已经有些相信施瓦岑说过的话了。
“如果你不想行正义之举，那就站在这别动，不要妨碍我，”哈瓦卡莱的语气有些不屑：“你本来就帮不了我多少忙，西尔维斯特。”
“我现在没功夫陪青年龙过家家。”
西尔维斯特感觉一阵怒气从心间涌了上来，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真的站在了雪山上，面朝着那支军队。
他不想参与后来的事了——虽然他确实本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嗯？”
青年金龙皱起了眉头，他忽然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
在军队中最忙碌也最活跃的一部分，中间站着一个银色的身影，十分显眼。
“赫约？他怎么会在这？！”
西尔维斯特心中一沉，有些惊疑不定。
…………
“赫约阁下，你为什么会在施瓦岑的身边？”
赫约忽然听到一阵声音，有些茫然，然后反应过来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的西尔维斯特。
“你在哪里？为什么这么问？”他皱起了眉头，却也没有其他动作，看起来好似在思考问题。
“请你先回答我，我必须要你的答案才能决定下一步行动。”
“我在帮施瓦岑抓一个很强大的亡灵生物。”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你知道他恶堕的原因吗？”
“他想救自己的妻子，”赫约感觉到对方一定掌握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但是我知道的也不多。”
“那么你认为，施瓦岑，邪恶吗？”对方的语气相当犹豫。
“不，”赫约坚定的说：“他的行为虽然和大部分善龙不同，但也绝对不能称之为恶龙。”
“……”
“西尔维斯特？”
“赫约阁下，有一条壮年金龙朝你们那边去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