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万敌中斩敌将
午夜子时。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朱厚熜亲自来到城门口，为即将出征的陆炳等人摆饯行宴。
说是饯行宴，其实也就是用原来的那几个舞女给这些骑兵将士上茶罢了。
饯行宴罢，众人正欲启程之际，陆炳忽然说要再加一人同行，此人名叫张雄，乃是北冥军中的一员悍将。
朱厚熜微微一怔，但见陆炳神色笃定，且时间紧迫不容多做思量，便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下来。
于是，这支由八百名精锐骑士组成的队伍，在陆炳和新加入的张雄带领下，悄然无声地出了大同城门，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消失在了城外的山峦里。
一路疾行，陆炳等人马不停蹄地赶路，不知不觉已过了大半宿。
当黎明的曙光尚未穿透黑暗时，他们终于抵达了一处幽静深邃的山谷。
只见山谷之中一顶顶营帐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宛如繁星点点点缀在山间里。
陆炳抬起头来极目远眺，只见山谷内外皆是灯火通明，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毫无疑问，此处正是鞑靼军的驻扎营地所在。
原来，此地本是大同通往蒙古察哈尔部的一条重要通道，以前商队往来不绝。
但是，自从土木堡之变后……
这条繁忙的道路瞬间变得冷冷清清，商队的身影也随之销声匿迹。
陆炳凝视着那些来回巡逻的鞑靼骑兵，他知道眼前所见不过是敌军的前锋部队而已，真正的主力想必应该是隐藏在山谷后方，那里靠近草原地带，更适合大兵团驻扎。
想到此处，他转过头去，低声对身后众将士说道：
“诸位兄弟，我们此次任务艰巨，切不可掉以轻心。”
“待会听我号令行事，大家分散开来，灵活机动地骚扰敌营，切记不可恋战，一旦看到信号弹升起，立即按计划撤退！”
陆炳把八百人的队伍分成了四个大组，每组两百人又分成了五十人的小组，由各组的百户带领。
“好！行动！”
众人纷纷拿起马鞍上的火铳，淹没在山林里。
……
鞑靼左军营帐。
“可汗？！您怎么来了？”
“启禀可汗，大同的明军……”
“什么可汗！你这蠢货！都跟你说了多少次！打仗的时候不许叫我可汗！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耳朵聋了？！给我记住了，再敢犯这种低级错误，小心你的脑袋搬家！听懂了么？！”
话音一落，只见一名身材高大、身着貂皮大衣且脖子上挂满黄金首饰的中年鞑靼男子用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狠狠地瞪向正在汇报的将领。
那鞑靼将领被他这么一瞪，顿时吓得浑身颤抖，冷汗瞬间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他连忙单膝跪下，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大将军……末将再也不敢了，请大将军恕罪……”
这位被称为大将军的鞑靼男子正是孛儿只斤·俺答。
他一脸威严地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将领，冷哼一声后，然后挥挥手示意后者继续说下去。
得到允许后，那鞑靼将领依旧单膝跪着，小心翼翼地缓声道：
“报告大将军，按照您之前制定的计划，我部骑兵多次侵扰明军营地的行动已经取得显著成效了。”
“属下这几日通过暗中观察发现，那些明军士兵对于咱们频繁的骚扰似乎表现得极为不屑，甚至有些明军士兵对我们的行为嗤之以鼻……”
“依属下之见，他们大抵是认为咱们只不过是些虚张声势，根本不敢真正与他们正面交锋。所以，属下认为此刻正是我们攻打大同城的绝佳时机！”
“很好！”
俺答汗双手背于身后，身躯挺得笔直，眼神冷漠而高傲地说道：“想当年，小王子在应州一战中竟然不敌明军，如此惨败，当真是让我堂堂蒙古帝国颜面扫地啊！”
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冷笑：“桀桀，如今朱厚照这短命鬼已经归西，据说新登基的明廷皇帝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罢了......”
“哈哈哈，此乃当真是上天眷顾我鞑靼啊！”
朗声大笑片刻后，俺答汗猛地一挥手，高声喝道：“传我军令，今夜子时三刻全力攻打大同城，随后挥师南下，直取明京城，生擒那小皇帝，以振我大蒙古帝国雄风，显本可汗无上神威！”
南下擒龙……是游牧民族的最高荣誉！
一听这话，那鞑靼将领眼里闪烁着金光：“可汗……大将军威武！”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厮杀声，接着便是一阵尖锐刺耳的号角声划破夜空……
“不好！是明军袭营！”
“快醒醒！明军袭营啦！”
“大家赶紧起来迎战啊！”
“……”
原本还踌躇满志、自信满满的俺答汗，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之前脸上挂着的自信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个鞑靼将领更是被吓得浑身一颤，满脸惊恐之色：“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俺答汗怒目圆睁，冲着他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打探清楚情况！”
“是……”
那鞑靼将领连忙点头称是，旋即转身飞奔而去。
仅仅过了数秒后，他便又急匆匆地折返回来，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大将军……确实是明军前来袭营！我方前锋部队此刻已经与他们短兵交锋了！我们要不要即刻调派援兵前去支援？”
听到这话，俺答汗的眼神逐渐变得明亮起来，自信再次充盈于胸，他潇洒地一甩衣袖，沉声说道：“不必了，我鞑靼人可没有临阵退缩的懦夫，只有战死的勇士！”
“况且，此不过是明军小小的一次试探罢了......哼，想要袭击我军的家伙恐怕还没有降生到这个世上呢！”
说着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你速速派人前去查看一下明军究竟来了多少兵马……告诉将士们，一个活口都不许留下，待将这些明军尽数剿灭之后，我要用他们的头颅来祭祀战旗，以振我军威！”
“遵命！”那鞑靼将领拱手应诺，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向营帐外走去。
“铿——”
铁骑突出刀枪鸣，银光乍现，顿时寒光一闪，径直朝着那鞑靼将领的脖颈划了过去。
噗嗤！
滚烫的鲜血溅到了营帐上，一颗人头蓦然落地……
他至死也不敢相信，居然有明军跑到左军营帐前来击杀自己……
听到营帐外面起了一些动静。
“……”
俺答汗有些烦躁，他眉头紧皱，不耐烦地瞟了一眼营帐门口：“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去探查敌情吗！”
砰！
突然，一个球形似的物体直直地滚落到了他的脚下，俺答汗看了一眼，旋即瞳孔骤然间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