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突如其来的病逝
夜晚。
陈泽拿着本子对账，上面是今天换的东西。
冯兰兰怕陈泽不识字，旁边还写着拼音。
卖出：狼肉40斤，兔肉15斤
收入：麦子40斤，玉米10斤，高粱10斤，小米3斤……
杂七杂八的五谷杂粮，洋芋红薯总共百来斤。
重量是肉的1.2倍左右。
陈泽大致估算一下，满意的说：“赚了挺多的嘛~”
“多啥多，肉值钱，粮食值啥钱~”
王雪芹不满意的说，看到丈夫的牛眼睛瞪着自己，便哑火的低头削洋芋。
“阿泽，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分？”
陈学德作为一家之主，这时候该他站出来说话。
陈泽打到猎物，他老陈家讲道理没做多少贡献，人力上搬运居多。
现在老三算结婚了，有自己的家庭，这些东西越早划清越好。
“爸，咱不是没分家呢，着什么急？”
“你个二球，说那话，爸这是为你好，不管怎么着，拿出个章程来。”
陈学德骂了一句，儿媳妇兰兰在跟前，他没骂的那么难听。
“啧，爸，说实话这么些年，全靠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还有您二老帮衬，我才能长这么大。”
“这上山打猎是个技术活，也是个体力活。所以往后吃饭啥的都不算数，大家一个锅里吃，不用分那么清。”
“换来的东西我和兰兰拿六份，剩下的四份，大哥家，二哥家，梅梅姐家，还有您二老各一份咋样？”
“不不不，不能这么算，是这，换来的东西，两成的咱家里一起用，剩下的你全部带走，我也省得清净。”
陈学德见儿子说胡话，立马打断了，直接一锤子定到死，谁也别反驳。
你大哥，二哥养你那是应该的，还一人一份，你小子是要把这家拆了是吧？
“这……”
“这啥这，兰兰，算账，留下两成的，其他的你俩今晚想办法带走。”
陈学德快刀斩乱麻，容不得儿女们思考，让儿媳妇们开始分东西。
冯兰兰第一次当家，陈泽耳畔小声嘀咕了两句，她知道怎么办了。
最后两人提着30斤小麦，1斤小米，两颗红薯，还有一颗洋芋，一盒洋火，一只没睁眼的狼崽出门。
收获虽然不多，但两人很满足，是新家的开始。
冯兰兰满心起来，觉得非常充实，它是，内心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这印证了陈泽的话：“我们攒生活物资，一个月后结婚。”
现在的收获就像一个可视的进度条，进度从0变成1，是那种可预见未来。
同样冯兰兰也疑虑：“阿泽，我觉得咱还是一家人，没必要分这么清。”
“怎么说呢，你可能不太懂我爸，远的香，近的臭你懂吗？”
“以前听我姥姥说过。”
冯兰兰试图理解，但回应她的只有汹涌的回忆，在她这里只有远的，只有香的。
还没来得及明白“近的臭”，“他们”一个个都走了。
陈泽敏锐的发现老婆情绪低落了，他主动靠过去陪着：“兰兰，明早咱把老窑洞收拾收拾，好存放东西。”
“那你得陪我一起，我一个人不敢！”
“好，我明天起早点。”
两人约定好，把东西暂时寄存在冯家。
陈泽害怕虎妞认狗，把两只小的连同大狗放在一个盆子里洗洗，串串味。
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他和狗睡一屋，防止虎妞认崽，把灰太狼咬死了。
冯家姐妹明天还有活干，不能熬太晚，陈泽也累了，但虎妞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得。
“虎妞，赶紧睡吧，我快撑不住了！”
“你再不睡，我可先睡了。”
“呜呜~”虎妞只会呜呜连声，抬起腿以为陈泽要喝奶。
“我就不要了，你养好这只义子，以后它给你养老送终。”
……
陈泽不知道几点睡着的，醒来的时候身上披着毯子。
虎妞乖乖的窝在跟前，两个狗崽跟没吃过奶一样，没停过吮吸。
推开门，灶房正在生火。
冯梅梅见妹夫醒了：“阿泽，洗把脸，今早在我家吃饭。”
“好，梅梅姐，你把那洋芋炒了，只有一个拿来拿去挺麻烦的。”
“阿泽，你小两口日子过得好啊，还没结婚就分到这些粮食。”
“那都是梅梅姐的功劳，没猎枪我们连一个子都没有。”
……
冯梅梅坐在灶火，橙红的火焰照着白皙的脸蛋，发丝凌乱，她一颦一笑中满是质朴纯良。
陈泽没有提醒，村里的主妇都这样。
早上醒来先倒尿盆，然后搬柴火，完了洗手做饭。
二细（勤快）的人才会打扮一下，忙的话直接就上工了。
不一会饭熟了。
陈泽喊老婆起床，两人坐在屋里头吃饭，冯梅梅端着饭去偏窑喂铁柱。
“铁柱，起床吃饭了，还是阿泽打的兔肉，你昨天说好吃，我专门给你留着。”
“铁柱？”
冯梅梅像往常那样推了一下，炕上的铁柱一点动静都没有。
“铁柱！”
咣当一声，菜碗摔倒，凄厉的叫声喊来屋里的陈泽。
急忙跑到偏窑，发现梅梅姐搂着铁柱抱头痛哭。
“铁柱啊，你说话啊！”
陈泽手放在鼻子下，不放心又摸了摸胸口，身体冰冷，心脏停止跳动。
“姐，你节哀，家里我来打理。”
“哎~”
叹了口气，到门口小声说：“兰兰，姐夫没了，你看好姐姐，别让她干傻事，我去找人。”
陈泽冷静得可怕，此刻他就是这个家支柱。
先从屋里找了一串鞭炮，到大门口先放炮。
噼里啪啦的声音，邻里例外的都来了。
早上答应上山的老二陈武，刚走到交叉路口，就听到鞭炮声。
“阿泽，咋了这是？”
“铁柱走了，你回去问咱爸要点钱，让大哥也来，嫂子和娃就不要叫来。”
“好，我马上去。”
家里得来一个照看的，队长王百川家就在冯家斜对面，听到鞭炮声就知道出事了。
给老婆安顿几句，火燎燎的赶到。
看到陈泽在打理的有条不紊，心里对这娃评价又高了几分。
“王叔，你来了。”
“嗯，人走茶凉，铁柱也安生了。”王百川客套的说，“找齐老爷子没，村里的红白喜事都是他当大管事。”
“就等王叔话呢，去带点啥，怎么请，我还是个生瓜蛋子，不太清楚。”
陈泽虚心的请教，给足王叔面子。
“哈哈，你啊，先给上一包烟，把人请来，后面的事后面说，过事埋人，没那么多规规矩矩，完全看心意。”
陈泽点头表示明白了，“行，我立马和兰兰去，这边王叔帮我照看一下，尤其是梅梅姐。”
“知道，知道，你赶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