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来自雪国的侦探吗？
【科学家们追逐着真理，他们相信一种可以解释一切的理论。】
【但我们能否接受这样一个事实--这样的理论正高悬于我们的理性之外？】
莱克斯驿站，这间位于城市郊区的旅舍曾经是联络两座城市之间的驿站。
在那个尚且蒙昧的时代，泛大陆铁路网的建设遥遥无期，城市间的通讯依旧依赖人力的传输。
通常人们会称这些穿越风雪的人为“风铃叶”，在他们的语境中这意味着最坚韧的人。
在那个个古老的时代，人们会说穿越风雪是个勇敢者的游戏。
即使是现在，仍有以歌颂这些勇敢者为主题的戏剧。
但在更多的时候，那些勇敢只会是走投无路后的豪赌。
而大多数为勇敢歌颂的人们，终其一生也没有真正见过雪地里的尸骨。
当然那都是旧时代的事了。
现在的莱克斯驿站只不过是一间坐落在童话的城市里的一间再普通不过的旅舍。
而扬柒，正在这家旅舍里打量着一位可疑的侦探。
希维拉因为要去大图书馆查资料所以并没有过来。
在他的面前，这位名叫瑟提斯的侦探正安静的坐在他的面前。
安静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透过她的眼神，扬柒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似乎没有在担心自己的安全。
她很自信，但这样的自信并非源于实力。
而是......
她从最开始就从未畏惧过死亡。就好像死亡在她的预期里是最微不足道的代价。
她很冷静，冷静到了一种近乎执着的地步。
但扬柒知道这样冷静的表象下藏着怎样的癫狂。
毕竟真正冷静的人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想知道暴雨的本质是什么。”
她是被窥视者，【暴雨】这样的词汇仅仅是说出就会招得幽邃无边的窥视。
她本可以有更委婉的说法，但她却直接问了出来。
“你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意味着什么吗？”扬柒问道。
“我不知道。”她的回答意外的诚恳。
他设想过她的任何可能的回答，那是在无数的怪奇小说里都会有的回答。
比如：疯狂。
直面幽邃，任何凡人都不免疯狂的结局。
可她却用这样冷静的声音说出这样的回答。
这简直...无知的理直气壮。
“但这就足够了。”瑟提斯继续说道“至少你让我知道这个问题拥有答案。”
扬柒问道：“你难道不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瑟提斯反而问道：“你看我长得像一位科学家吗？”
“什么意思？”扬柒问道。
“追求真理是科学家们的目标，不是侦探的目标。”
“我不需要任何你告诉我的答案，知道真相的探索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扬柒：“你是想说你只是为了享受探索真相的过程？”
瑟提斯思考了一下：“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么接下来就是另一个问题了，扬柒继续问道：“你凭什么认为我知道问题的答案？”
瑟提斯：“我体内的幽邃在惧怕你。”
“所以我猜测你与幽邃有着不浅的关系。”
她顿了一下一下继续说：“但说实话我当时确实不确定你是否知道真相。”
扬柒：“也就是说你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知道我能告诉你什么？”
瑟提斯：“是的。”
扬柒想起了初见时希维拉一剑刺去的场景。
她当初是直接自称自己为刺杀城主的刺客！
这位侦探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扬柒匆匆的结束了这场谈话，一份来自艾希的报告就在扬柒的手中。
在屏幕里，那位侦探正在城主府附近的大楼里潜伏。
但直到城主死亡，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扣下扳机。
凶手不是她。
她必须得感谢下艾希，如果不是祂的记录那位侦探大概率是会当场归西。
可有件事扬柒却感到了疑惑。
瑟提斯与扬柒在此会面本质上是与扬柒的合作。
瑟提斯提供一切可能的帮助，扬柒带她见证她想要的答案。
但在扬柒询问她能帮什么忙时，她却说出了这样一个回答。
“我见过凶手，我可以帮你们认出凶手。”
可即使是讣告人对是瑟提斯视频中的可能的视角都模拟了个遍，却无法搜索出她所说的凶手。
但直觉告诉扬柒她确实没有说谎。
这位来自北境的侦探就这样轻而易举的为扬柒提出了提出了一个难题。
线索还是不够，无意义的思考并不能带来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扬柒决定先回到森居旅舍，那里的精灵在此生活以久，在那里可能会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在旅舍的不远处，瑟提斯并没有真正的离去。
对于她而言生命本身就是一场豪赌。
唯一的区别就是有些人会在赌场上一无所有，而活在世上的人们连一无所有的机会也不曾拥有。
幽邃会将赌局下的败者丢上刑场，他们连死神都没有机会见到。
但瑟提斯，这位北境最为出色的侦探又一次为命运所眷顾，这一次她又赌赢了。
她还没有输过。
也许就在下一次幸运女神便不会在眷顾她，但那是下一次了。
现在，瑟提斯感受着自己身上属于幽邃的力量，她知道自己正不断在向事情的真相前进。
她再次回忆起了扬柒刚刚在身旁的感受。
那种来自幽邃无边的恐惧感，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幽邃也会恐惧。
让幽邃恐惧的“人”这会是一个机会。
一个接触真相的机会。
她将周遭属于幽邃的气息隐去，混入了人群之中。
作为一位侦探，她对真相充满了渴望，所以她盯上这个时代最大的谜团--暴雨。
但作为一个尚且活着的生物，理性告诉她一些真正的伟大者现在还不在自己可以窥视的范围。
她还需要等待。
等待一个可以揭秘一切的机会。
她的身形逐渐削薄在人群中不可见，幽邃的力量在她周遭彻底消失。
而扬柒？
他现在正在香榭丽舍公园的门口。
他正在沉思。
在那颗承载着旅舍的古树上，幽邃反应正无比的剧烈。
他从未在这座城市里见过如此剧烈的幽邃反应。
童话与戏剧的城市，文明希望的火炬。
在这片雪原之上，这座城市到底是怎样运行着他的逻辑？